“謝昭,這就是你心愛的女子?”
皇後的聲音由遠及近,她一臉輕蔑的扶着周行寬的手走了出來。
謝昭眸色瞬間結成冰,“皇後娘娘有何事?”
皇後伸手撫過謝昭緊繃的下颌,輕蔑道:“長樂她十次有九次真的想殺你,她那些小伎倆,本宮都瞧不上眼,李家的血脈到了他們這一代真是丢太祖皇帝的臉。”
謝昭一把甩開皇後的手,冷聲說道:“不必皇後娘娘擔心。”
皇後卻拉住了他的手,“謝昭,本宮最後再勸你一次,跟長樂和離,然後回到本宮的身邊來,你要什麽,本宮都能給你!”
“要什麽都給?”謝昭冷笑,“雜家想要娘娘的命,娘娘給還是不給?”
皇後戴着護甲的手指着謝昭的鼻尖,她聲音都有些顫抖:“你!”
“閩南又鬧災荒了,現在戶部銀子吃緊,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
閩南前發水災,現在又起了災荒,着實讓朝廷頭疼,但戶部尚書是榮家的親信公孫羽,要讓他心甘情願掏錢出來赈災,還得看榮家的意思。
如果是不赈,後果不堪設想。
又來一波像陳勝吳廣的枭雄嗎?
謝昭忽然哈哈哈大笑,“娘娘,雜家可是世家欽定的大明第一奸佞!您覺得赈不赈災,雜家真的會在意嗎?”
皇後的指甲都摳進了掌心,她厲聲道:“大奸即忠!你别以爲本宮什麽也不知道!”
謝昭隻留給了她一個決絕的背影,孤高又清冷。
這邊,攬月台。
長樂接過了點翠給的熱帕子正擦着額角的汗水,她這段時間每每看到謝昭,腦海裏就會閃過一些畫面。
今天,她是真的想‘誤殺’他的。
但是開弓前,腦海裏卻是謝昭在火海裏給她刻下的一吻.
她心跳得好快啊。
長樂将外紗随手脫在地上,露出裏面雪白的肌膚跟綢緞吊帶來,她赤裸着雙腳,走在淩華廳的波斯地毯上,眉目中凝結的都是戾氣。
“點翠,過來,給本宮說說昭王。”
“是。”
點翠又将二人成親後的故事說了一遍。
但她們始終不是當事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的,長樂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上來。
當然,眼下最重要的是。
複仇!
長樂:“本宮在江南中蠱毒是因爲魏國公的母家餘孽?”
蝶詩恭敬得回答道:“是的,公主。害您的是陳家少主,陳淩安,但他已經被王爺殺死了。”
長樂眼瞳裏的火星就要噴薄而出,“中蠱之後又落水了,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呢?”
那日,蝶詩跟點翠是看見了長樂被花旦劫持到泫河邊,謝昭跟花旦的對話,她們也模模糊糊聽了全部
可她們不知道該不該說,二人互相對了一個視線,最後都決定緘默不語。
長樂卻看出了二人的小心思。
“哐當——”
青花瓷盞砸向點翠的額頭,她痛呼出了聲,“嘶。”
屋子裏的侍從全部清一色跪地。
長樂捏起點翠的下巴,仔細瞧着她猙獰的臉龐,視線又從她血流如注的額頭上掃過,她冷聲道:“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瞞着本宮做事情了!好啊,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蝶詩馬上跪在地上對着長樂磕頭,“公主饒命!不是奴才們不想說”
“哦?”
蝶詩顫抖着聲音說道:“是、是、是皇後娘娘!”
長樂眯着眼看向漆黑的大殿外面,半晌,才讓她們起來。
長樂:“當日那個花旦刺客留了活口麽?”
點翠搖頭:“沒有,那是死士,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昭王已經跳下了泫河,岸邊的花旦也咬破了舌尖的毒藥,死了。”
長樂哈哈哈的笑着,笑得眼淚都飚了出來,她才擡起怨毒的眼神,看向身後,鳳禧宮的方向。
“好啊,讓老李家斷子絕孫還不夠!還要本宮的命麽,這榮家也太貪心了。”
不知怎的,自從長樂落水醒來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就大爲一變,之前雖然嬌縱跋扈但沒有這麽重的戾氣,可現在活生生像個地獄回來索命的惡鬼,讓人不由得産生害怕的感覺。
長樂眯着鳳眼斜靠在大殿上,頭又開始劇烈作疼,可她最近愈來愈迷戀這種疼痛的感覺了,甚至藥也不吃了,每次頭疼的時候就安安靜靜地自己呆着。
半晌,她默默地說了一句:“阿昭,泫河水好冷啊。”
攬月台的侍女來報:“公主,太子殿下來了,就在前廳。”
長樂像是瞬間來了精神一樣,翻身從軟塌上起來,踩着碎步就往前廳走去,“知道了。”
前廳内,太子煜正接過内宦的龍井茶在慢慢品,可他眉宇間的擔憂怎麽也散不去。
餘光瞥到長樂的身影,他趕忙将茶杯放下然後大步走了過去拉住長樂的手臂,問道:“姑姑,你身體好點了麽?”
長樂将他拉到貴妃榻前坐下,她躺着,太子煜就坐在前面。
長樂:“從鬼門關裏滾了一遭,就是記憶沒了一點,偶爾會頭疼而已。”她對着太子煜微笑,“沒關系的,煜兒别擔心姑姑。”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把刀一樣插進太子煜的心裏,不知不覺他的眼睛已經染成紅色。
太子煜:“姑姑,是誰害你的?煜兒一定爲你報仇!不管多位高權重的人,煜兒也有把握讓他也去鬼門關裏滾一遭!”
長樂莞爾一笑,看得太子煜呆了。
“小無賴,大話可别亂說,小心姑姑下了地獄都來纏着你兌現承諾啊。”
太子煜越發堅信長樂知道仇人是誰,但不想告訴他。
他的心在絞痛,“姑姑,你快說,是誰害你的!我一定要幫你報仇!不然我寝食難安。”
長樂默了默,“你真想知道?”
太子煜果斷點頭如搗蒜。
長樂失笑,召來了蝶詩,“蝶詩,你把本宮落水那日的情況都給太子說一下吧。”
一炷香後。
太子煜失魂落魄的走出攬月台。
自己的養母也是從小到大最尊敬的表姐,居然三番五次出手害得自己心愛的人遇險,而他現在還什麽也做不了,因爲他還不是王,就算登上了王座,也是受世家随意擺弄的傀儡罷了,就像現在的天仁帝一樣。
他恨自己的無能,連保護一個女人都做不到。
憤怒中他拔劍砍翻了禦花園裏的一顆翠柳,這顆翠柳大有來頭,是皇後托人從江南尋回來的極品花種,十年了才開一朵花苞,卻經年不衰,好看得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砍翻仇人愛的花。
真慘啊,他心想。
謝昭從黑暗裏走了出來,他一身輕薄的銀灰色綢緞錦衣,頭戴同色紗帽,眼尾微微上挑,抱臂看着憤怒的李煜。
他輕笑道:“太子殿下可知這顆柳樹來曆?”
太子煜悶悶地說:“知道。”他倏然将劍藏到背後,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眼神漫無目的的在地面上掃來掃去。
謝昭的聲音蠱惑又帶一絲魅力,他俯身在太子煜耳邊說道:“知道你還這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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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