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麽,客套的道别之後,秦遠喬和榮兆一同離開了,他們上了同一輛車,秦嬌暗暗松了口氣。
她看過榮兆的面相,他福澤深厚,不會出什麽事情,這意味着和他一起走的秦遠喬今晚也是安全的。
“秦嬌,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今晚别回去了,住下吧。”
她視線還沒從門外收回來,就聽到了陸老爺子的聲音。
住這兒?那怎麽行!
秦嬌立即看向陸言州,眼底都是求助的神色。
陸言州好笑的給予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後跟老爺子說:“爺爺,她都沒帶換洗衣服,我還是送她回去吧。”
陸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換洗衣服有什麽難的,穿你的呗,她身上的衣服讓人今晚就洗了烘幹,明天一早就能穿。”
陸言州好笑不已:“爺爺……”
陸老爺子搖着頭擺了擺手:“行吧行吧,你們年輕人想回去我也攔不住。”說完他又問:“那你今晚還回來嗎?這可不早了,你這一來一回,明天還上不上班了?”
“我……”
“我什麽我?你來回跑好玩嗎?那邊有你的換洗衣服,你住客房不就得了?”
老爺子都這麽說了,陸言州隻好應下:“那我今晚就不回來了。”
“那你倆快走吧,别磨叽了。”先前還熱情的邀請秦嬌住下的老爺子,這會兒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攆着他們快走。
秦嬌哪能不明白陸老爺子是什麽意思,隻覺得老人家有趣的很。
陸言州帶着秦嬌回到碧水蓮雲,秦嬌明顯有些拘謹,他們不是沒有獨處過,但這麽晚了還在一起,且她知道陸言州今晚不回去,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陸言州好笑的看着她:“幹嘛?怕我餓狼撲羊?”
秦嬌臉色一紅:“我可沒說。”她清了清嗓子,相當刻意的轉移了話題:“你之前跟秦先生聊什麽了?”
陸言州臉色微變,似乎不太想提起,随口道:“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事兒?”
“你們倆在書房聊了這麽久,我就有點好奇,怎麽?不能告訴我嗎?”
其實秦嬌已經聽出陸言州不想聊這個話題了,但秦遠喬的面相實在兇險,她忍不住想探查一下。
她也不知道爲什麽,莫名其妙對他有些恻隐之心,可能是他太可憐了吧。
她從榮兆那裏得知,秦遠喬的腿是在營救他妻子的時候被活生生打廢的,當年他們夫妻倆遭遇追殺,秦遠喬引開了一部分殺手,卻沒想還有一幫人去追殺他妻子了。
雖然他妻子成功逃脫,可當時她剛生完孩子,還是剖腹産的,最終還是被那些殺手找到了,并且控制了她。
秦遠喬找到他妻子的時候,他妻子已經昏迷不醒,命懸一線了。
爲了拖延時間等援兵,秦遠喬和那幫殺手周旋,那幫殺手用他昏迷不醒的妻子威脅,要他躺在地上,他們開車從他身上碾過去,若是他不死就放過他妻子,要不然兩個人都得死。
秦遠喬本可以不管他妻子的,但他照做了,那雙腿就是這樣廢的,膝蓋骨碎成了渣,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他成功等到了援兵,也救回了他的妻子,可他雙腿被廢,他的妻子也成了植物人,這麽多年他不離不棄,一邊尋找他們丢失的女兒,一邊照顧他的妻子。
秦遠喬的故事叫人聽着心裏不是滋味,秦嬌認爲自己就是因此動了恻隐之心,想救他一命。
他的女兒還沒找到,他的妻子還沒醒過來,他怎麽能死!
陸言州顯然沒想到秦嬌會刨根問底,便跟她說了一些。
以他們倆的關系,沒什麽是不能告訴她的。
秦嬌聽完都有些懵了:“所以不止是你父母的死,就連唐傲的父親都有可能是被殺的?”
陸言州緩緩點頭:“秦叔說,如果他近期沒事,那就再作打算,若是他出事了,就讓我……”
“就讓你怎麽樣?”
“讓我該報仇報仇,秦叔還說,他要是死了,就讓我代爲照顧他女兒還有妻子,他要是沒死就用不着我,我已經讓唐傲派人在暗中保護他了,不會讓他出事。”
秦嬌聞言皺了皺眉,秦遠喬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他的結局,要不然不會像說遺言一樣交代陸言州。
“他想引蛇出洞,不就是以自己爲餌?”秦嬌沉聲道:“如果真是你堂叔害死了所有人,他能害死那麽多人,你覺得他會想不到這些?他若是想到了,那他要動手定然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秦先生的命運恐怕比你父母好不了多少。”
秦嬌這話讓陸言州憂心忡忡,他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唐傲會保護好他,不會有事。”
他這話就像是在安慰自己,他父親是什麽人,唐傲的父親又是什麽人?他們都沒能逃脫,更何況雙腿被廢的秦遠喬?
秦嬌沉聲詢問:“秦先生和榮兆是一起走的,他們是要會榮兆家裏嗎?”
秦遠喬是榮兆的小姨父,按理說親戚遠道而來,應當是暫住在他們家的,榮兆的面相沒問題,至少今晚秦遠喬也是安全的。
秦嬌剛這麽想,陸言州就告訴她,秦遠喬并沒有住在榮兆家,他是住酒店的。
“你說什麽?他住酒店?好好的榮兆家不住?爲什麽要住酒店?”
秦嬌說完就想明白了,因爲他是誘餌,他若是住在榮兆家,想殺他的人又哪來的機會呢?
“所以今晚,他會先送榮兆回家,再回酒店?”
陸言州不明白秦嬌的反應爲什麽這麽大,但還是點了點頭回應她:“應該是這樣的。”
“糟了!”
“什麽糟了?”
“秦遠喬糟了!”秦嬌說完直接往外走,陸言州急忙跟上,秦嬌一邊拉開門一邊跟他解釋:“如果對方想要動手,今晚無疑是最好的時機,不僅能解決秦遠喬,還能将他的死和你們陸家扯上關系,你馬上給榮兆打電話,問他秦遠喬跟他分開了沒!”
陸言州依言照做,撥通了榮兆的電話。
“我小姨父?他剛走,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