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娘子給長孫皇後奉上了,一個精緻的禮盒。
“皇後娘娘,我這次除了帶青草藥膏,還帶了一款回春膏。裏面用的都是燕窩、人參、珍珠粉等好材料。
對淡化細紋、色斑和淨白膚色有奇效,隻要半個月就能讓使用者的皮膚煥發青春,您可讓禦醫們瞧一瞧。”
哪個宮廷沒有駐顔秘方?
作爲一國國母,長孫皇後自然有她的保養之道。
既管如此。
到了這個年齡,她臉上的細紋,該長還得長。
偶爾。
她也會從銅鏡裏瞥見,宮女們将她的白發藏在發髻之後。
衰老,已是不争的事實。
她一聽這個藥材配方,就來了興緻:
“去年你帶來的燕窩,滋補效果确實不錯,本宮吃了大半年的燕窩,脾胃都好了許多,夜裏也很少咳嗽了。”
人參和珍珠粉,當然也是好東西。
宮裏最好的珠子,就是去年那個摩拉拔摩國,如今的渤泥州獻上來的海珠。
當下,就讓女官帶着盒子裏的回春膏去了太醫院。
凡是女郎,就很少有不愛美的。
兩位公主又湊到了尤大娘子身邊,聽她說起了日常保養來。
别看人家新南越國護國長公主的皮膚,黑是黑了些。
但健康、紅潤且細膩!
尤大娘子摸着自己的臉:
“那是因爲我每天都要用,蜂蜜、牛乳、蘆荟汁、面粉等制成面膜的面膜敷面,長期使用,可增加皮膚光澤和彈性.”
海珠工藝坊中淘汰下來的小的或是奇形怪狀的海珠,全被磨成了納米級顆粒的極緻細膩的珍珠粉。
珍珠粉,曆朝曆代的貴婦們都愛用。
但隻有将粉研磨到一定的細密度,敷在面上,才不會阻塞毛細孔。
用過的人,一上手自然就知曉這些珍珠粉的細膩度。
于是乎。
來自新南越國的珍珠粉,又被其代言人長公主安利進了長安城。
長安城的達官貴族們被安利的商品除了珍珠粉,還有棕榈糖、彩色珍珠珠簾、薄荷味口臭丸等。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同一時間,大唐與新南越國聯合鑄币之事初定後。
兵部尚書又趁機,與尤國主定下了一年八十萬個罐頭的協議。
尤國主給大唐兵部的報的價格,分别是:
午餐肉和帶魚罐頭,五十文一罐;
羊肉罐頭,一百文一罐;
牛肉罐頭,兩百文一罐;
鮑魚罐頭和槍魚罐頭,三百文一罐。
每個罐頭的肉,淨重一斤(大唐的重量,一斤爲十六兩)。
這些罐頭的價格,比之在廣州府的零售價低了很多。
兵部尚書嘴上嫌貴,心裏還是相當滿意的。
兩樁大事當場敲定,大殿裏的氛圍一下輕松了起來。
就是在這樣愉快的氛圍中,新南越國今年敬獻給大唐的貢品,終于被擡進了大殿之中。
當穿衣鏡被幾個異族壯小夥子開箱,并将鏡面的鐵力木支架立起來後。
寶座上的皇帝和大殿裏的衆官員們,都坐不住了。
“嘩啦.”
皇帝陛下看着那清晰的鏡面,激動的不小心掀翻了寶座旁的一盞茶。
鏡面之後的情景,也是讓大臣們目瞪口呆。
大臣們心裏瘋狂的呐喊:瘋了,瘋了,新南越國的日子是不想過了麽?敗家,太敗家了!
尤國主微笑着上前,指着鏡面道:
“這是我們新南越國數百名工匠,耗時近一年,用了一種極其稀有的寶石和五千兩黃金,爲天可汗陛下訂制的帝王穿衣鏡。”
“好,好,甚好,甚好!”皇帝陛下臉上的胡子抖了幾抖。
快步走下寶座,站在鏡面前瞪大了眼。
熟悉的面容在鏡面裏和他的小動作,同步。
他看着鏡面裏神采飛揚的自己,沒有哪一刻對自己的英姿,有這般清晰的認知。
欣賞了許久,又有些不解:“黃金還能制成這樣的鏡面?”
尤二郎上前一步:“天可汗陛下,請再看背面。”
兩個異族小子把鏡面的把手輕輕一按,鏡面馬上被翻了一個面。
“嘶”
就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太監總管,都被黃金的光澤閃瞎了眼。
“這,這,這也是朕嗎?”
不久前,見到新南越國錢币上印刻的國主頭像的那一刻,大唐皇帝其實還是非常羨慕的。
但,他要敢提出将自己的頭像印在錢币上!
不說鹽鐵院有沒有這個工藝,不畏強權的禦史們鐵定也要上書彈劾他。
他可是立志要做千古一帝的人,禦史們的谏言必須得聽。
結果,才遺憾沒幾日的心情。
在見到刻在帝王穿衣鏡後面的,那一尊用五千兩黃金打造的金人像後,飛上了雲端。
這是一個的帝王騎馬射雕的黃金浮雕像,其精緻程度令人咋舌。
帝王那勃發的身姿與射雕時輕松又自信的神情,讓見者無不信服他的騎射之能。
尤二郎上前介紹:
“尊敬的天可汗陛下,您在去年秋圍之時狩獵的英姿令人折服,大王子等人回國後至今不能忘懷,遂以此鏡向您緻敬!”
這一記龍屁拍得,那叫一個邦邦響。
就連以往慣愛在金蛋裏挑骨頭的禦史們,都閉上了嘴。
可以說,這也是開國以來,大唐皇帝收到過的,最爲貴重的一份貢禮了。
論迹不論心。
是不是真心與大唐相交,貢禮就是最直觀的證據!
讓他們有些許鬧心的是。
照以往的慣例,朝廷回贈的禮物一般比那些貢品有價值要高上幾成。
人家朝貢的這一面穿衣鏡,市值都過萬金了。
就,很難評。
在當晚的宮廷夜宴上,尤國主的座位果然離大唐皇帝的位置很近。
席間,還有不少皇室成員和大臣們向他敬酒。
趙氏族長等人跟着沾了光,也在此番宴席的邀約中。
從廣州城到長安城的一路上,族長們恍恍惚惚。
既震撼于大唐國土之廣,百姓人數之衆。
又驚訝于世人眼中最爲強盛的大國,比之新南越國的基礎建設與工業水平的差異。
見的越多,他們就越爲生活在新南越國而慶幸。
尤其是,作爲使者第一次見皇帝還需要大禮參拜。
他們向來上跪天神下跪爹娘的膝蓋,莫名的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