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基本上已經告别了雙休,除了周天能休息一天,周六他們依舊要正常上課。
今天淩星來的沒有往常早,這個點到校的同學有很多。
淩星在學校門口又看到了那個胖女生,她走路時半低着頭,盡量靠着路邊和角落走。
進了校門十幾米的地方,胖女生左腳踩到右腳上松散的鞋帶,摔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有點重,胖女生半天也沒能自己站起來。
淩星正準備走過去時聽到了邱意琳的聲音,她問:“系統,那個摔倒的女生是不是書裏的配角之類的?我要不要過去扶她?”
電子音調平平:“宿主,系統并沒有在她身上檢測到任何配角的信息,至于要不要扶全由你自己來做決定?”
邱意琳失了興趣:“她既然不是書裏的配角,我浪費那時間幹嘛?真當我是什麽愛心泛濫的天使。”
系統贊同:“宿主本該如此,同情心泛濫隻會害了你。”
邱意琳從胖女生身邊走過去,自始至終連個眼尾也沒給她。
周圍人來人往,可能都以爲胖女生自己能起來,沒有人過去扶她。
淩星看到胖女生腳踝向外撇的姿勢有些怪異,懷疑她應該是扭傷了腳,又摔破了手肘膝蓋才無法自己爬起來。
她想了想,還是向着胖女生走了過去,她在胖女生旁邊蹲下身,問道:“同學,你還好嗎?”
胖女生擡頭,有些怔愣的看着淩星,她眼底還有着未盡的淚花。
淩星向她伸出手:“你是不是扭到腳了,我扶你起來,好嗎?”
胖女生果然是得人扶着才能站起來的,她胖胖的手在校服上使勁抹了抹才放進淩星手裏,淩星用力扶着她從地上站起來。
兩人一起往醫務室的方向走,路上許是太疼,胖女生實在忍耐不住,哭了出來,她哭也沒有哭出聲音,隻是悶聲抽抽噎噎,肩膀控制不住的聳動,壓抑的讓人看着就難受。
淩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一個勁的說到醫務室讓醫生看看就好了。
胖女生說自己叫俞盼,又滿懷期待的問了淩星的名字。
對于俞盼這個名字,淩星并沒有什麽印象。
校醫是個從醫院裏退休又被學校返聘的老頭,他問俞盼怎麽摔成這個樣子?
俞盼低聲說:“不小心摔倒了。”
老頭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老頭脾氣不大好,給俞盼包紮好傷口,收拾起沒用完的紗布走了。
俞盼低着頭,她腳踝腫的比饅頭還要大,自己走路應該是走不成的。
秉着幫人幫到底的緣故,淩星索性直接一路扶着她往教室走。
這個時間已經是第一節課了,校園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影。
走了一小段路,俞盼才想起:“我的書……還在剛才摔倒的地方,忘記拿了。”
她臉色漲紅,聲音怯懦,似乎覺得不好意思又似乎是怕淩星覺得麻煩。
反正第一節課已經來不及了,淩星扶着她轉了個彎,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一般情況下掉在路上的書本同學們就算撿到也會直接交給保安或老師,但淩星和俞盼看到的是一地紙屑。
俞盼蹲在地上撿起碎紙屑看了半天,臉色越來越白。
很明顯,這幾本書和筆記本都是她的,就是不知道被誰撕成了碎片。
淩星感覺到了俞盼的身體在顫抖,她呼吸無意識的加重,良久才崩潰般喃喃出聲:“怎麽辦……”
怎麽辦?
就算是買書也要一定的時間,更何況那些随堂記錄的筆記是多少錢也買不到的。
誰會這般惡劣?竟損壞别人的書本。
校内随處都有監控,這事可大可小,關鍵看俞盼自己怎麽解決。
俞盼盯着滿地的紙片看了好大一會兒,她苦笑:“就這樣吧,我們回去吧。”
淩星有些不能理解,她指了指一旁的監控:“不看看嗎?”
“不了,沒什麽意義,”俞盼無力的搖頭,她雙目沒有神采,呢喃聲低到幾乎聽不清:“也不是第一次被撕書本了……”
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但當事人選擇不追究,淩星也不好多說。
兩人正準備往回走,被保安大叔叫住:“哎哎,那兩位同學過來一下。”
保安大叔指着滿地紙屑,一臉怒容:“這是不是你們幹的?”
淩星和俞盼說不是,保安大叔不信,訓斥的态度可以說是有些惡劣的。
這事俞盼能忍,淩星可忍不了,不是自己做的事爲什麽要承認,她據理力争。
保安大叔很不爽:“既然被撕的是你們的書本,你們爲什麽不舉報?”
這句話簡直不要太稱心!
不論在什麽情況下,老師總會無條件信任自己的學生,于姐也不例外。
申請調監控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于姐故意将事态往嚴重化了說,許是因爲俞盼身上的傷,申請單很快批準下來。
教導主任也跟着一起來了監控室。
監控畫面很快調出,尚算清晰的畫質可以看清撕書本的男生。
教導主任第一時間打電話把高二所有的班主任叫了過來,讓他們來辨認監控視頻裏到底是哪班的學生?
很快,各班班主任都來到了監控室,經過辨認後很快确定這個男生是二五班的。
二五班的班主任是個地中海,這會兒他臉色也很難看,跟主任說了一聲就回班級拎人去了。
等待期間于姐也通知了俞盼的家長,俞盼摔的挺嚴重,于姐想讓她家人接她回去先休息兩天。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應該是俞盼的媽媽,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于姐皺起眉頭,态度強硬道:“摔傷的是您的孩子,這樣您都不來學校一趟?”
那邊應該是答應下來了,于姐就挂斷了電話,欲言又止的看了俞盼一眼。
俞盼始終低垂着頭,臉上表情麻木。
明明隻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她身上哪有半分青春活力?
俞母很快就到了,她走進監控室後,視線惡狠狠的落在俞盼身上,在衆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大步跑過來,一巴掌重重甩在俞盼臉上。
她甚至都沒有去問俞盼臉上和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于姐震驚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急忙将俞盼拉到自己身後,勸阻道:“俞盼家長,你這是在做什麽?”
俞母布滿深深淺淺皺紋的臉上是滿是厭惡,她被拉開還猶不解氣的狠狠剜了俞盼一眼。
對着老師,俞母的态度倒好了不少:“老師,你不用說,我知道她的,她從小就沒讓我省過心,今天跟我說這個欺負她,明天跟我說那個欺負她,這幾年倒是不說了,我還以爲她改好了,誰知道又給我惹事,她從來都不會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這幾年不說了,俞母就沒想過俞盼爲什麽突然不說了嗎?
世界上還有這樣不相信自己孩子的父母?
難怪俞盼性格怯懦、自卑,原她竟在這樣的原生家庭長大。
于姐臉上都不知道是什麽表情了,她努力安撫俞母的情緒:“俞盼媽媽,真不是俞盼同學惹事——”
俞母譏諷的笑,這下連眼風都不願意給俞盼了,她打斷于姐的話:“老師,你不用替她說話,她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我還不知道她是什麽貨色,從小她就愛跟她姐姐争,性子從小就定下的,長大又怎麽可能會變?”
俞盼捂着被打的又紅又腫的臉,臉上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顯然已經習慣了。
教導主任也看不下去了,他擰着眉頭看了俞母一眼:“身爲家長,你怎麽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
俞母還沒說話,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二五班班主任臉上挂着尴尬的笑推門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走路吊兒郎當的男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