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了幾個現在很有名的以鄉村爲背景的直播名人：“他們的背後都有團隊，文案都是精心編輯好的。我當然相信林掌櫃你的能力，也相信楊磊的米粉一旦售出便會大獲好評。可現在酒香也怕巷子深，沒有好的營銷手段，吸引不了現在人們的眼球，好産品就是爛在家裏，爛在地裏也沒有要。現在講究的是流量密碼。楊磊曾經的消防員身份，火場英雄，和方芳至死不渝的愛情，就是楊家米粉的流量密碼。”
他說得口若懸河，俨然已經将直播吃得透透的。
林樾看着張浩天，前陣子才剛剛提議直播的他，在短短的時間内明顯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米粉經過包裝，走出林樾鎮，漲價，是必然的趨勢。還有，楊家米粉将來是要注冊品牌的，量産的，當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走街串巷的散賣，那樣沒有格調。楊磊，相信我，将來你火了之後，米粉一個小時的銷量，會超越你一個月，不，甚至半年的銷量。”
楊磊的神情在深思，方芳卻已經雀躍起來：“我表姐嫁在深山裏，人人都以爲她靠着大山掙不了什麽錢，她卻靠着發日常的小視頻，賣出不少蜜蜂和菇類。一年的功夫就翻新了房子，洋氣得很。”
她說話的時候很興奮，肚裏的孩子像是也激動起來，踢了她幾腳。方芳趕緊用雙手撫着肚子：“寶寶别鬧騰。”
旁邊的李雅琪悄悄擡眼，看着方芳的肚子。
方才她很活躍，現在隻安安靜靜地聽着。
楊磊看向林樾：“林掌櫃的想法呢？”
林樾搖搖頭：“我沒有張先生想得那麽周到，我甚至是打電話給你之前才萌發的想法。我單純隻是想幫助你打開米粉的銷路，其餘的還得靠你自己摸索。”
林樾算是楊磊的大顧客、老顧客，楊磊是感恩的人，當即和張浩天提了這點：“我條件有一條，給林掌櫃的價格不變。”
“那可不行。”張浩天用手擡了擡眼鏡，鏡片後面的眼睛閃爍着精明，裏面曾經藏過對林樾的仰慕如今在利益面前已然煙消雲散，“但凡開了這個口子，别人就會聞風而至。再者，我想林掌櫃應該不會在意這個。林掌櫃是個很有善心的人。”
林樾輕輕笑了：“楊磊，我沒有問題。假如你覺得好，隻管大膽的跟着張先生。不過，米粉漲價沒有問題，但質量自始至終得把好關，勿忘初心。”
“這個是自然。”張浩天搶在楊磊之前回答林樾，“林掌櫃果然大度。對了，你們民宿請到新的阿姨了嗎？我來之前黃阿姨還說，怪想你們的呢。要不，林掌櫃趁着空，到我們那兒坐坐，指點指點？現在我們的小院收拾得很不錯，和林掌櫃的民宿風格很相似呢。”
“不了，我還有事。”林樾說。這一趟，其實她原不必來。
“我送你。”方芳立即挺着大大的肚子起身，順道還讓楊磊裝了一點剛曬幹的野菜。
林樾要拒絕，方芳卻已經将她拉到門外去說話：“林樾姐，對不住了。”
“這沒有什麽對不住的。人往高處走。”林樾說，頓了頓又說，“隻是楊磊他，之前是很排斥鏡頭的。”
“楊磊原來不願意，他不願意上鏡，向所有人訴說他曾經的痛苦。他更不願意，利用人們的同情來賺錢。”
方芳撫着自己大大的肚子：“是我貪心，想多賺些錢，給肚子裏的孩子。”
“人之常情。”林樾隻說，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米粉是楊磊的，他願意就行。隻不過……
林樾想了想，還是道：“直播是一把雙刃劍，有好也有壞。不過，張先生會幫助你們的。”
話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方芳将野菜塞進林樾懷中：“得空再來玩。”
林樾正要走，方芳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李雅琪正站在屋檐下望着新熏的臘肉。她又趕着說了幾句：“張浩天那個女朋友可真是奇怪，老是纏着我問懷孕的事，莫非她也懷了？林樾姐看得出來嗎？”
林樾更加沒有經驗了，不過倒是說：“應該不會吧，張先生和她在一起沒幾天。”就算一次就中，那也得下個月才能測出來吧。
“或許是真喜歡孩子呢。”
她絲毫沒放在心上。
臨走，林樾才想起李桃桃托她給方芳問好。
方芳将手撐在腰上，笑道：“林涵這回，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方芳有點毫不顧忌。
林樾笑了笑，朝她揮揮手，拎着野菜走了。
小山村比林樾鎮冷得多，就走了這麽一段路就覺得冷極了。她坐上車，開了好一會暖氣，搓了搓手，才緩過來。她拿出手機一看，有一個朱銳的未接來電。剛才她開了靜音，一時沒聽到。
林樾正要給朱銳回電話，V信跳出來一條加好友的驗證信息：“我是施丹，我知道表哥的消息。”
林樾趕緊通過施丹的驗證信息。
那頭施丹動作迅速，很快就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照片上，戚星閉着眼睛睡得香甜，他的肩上，是一張笑靥如花的臉。
是焦卿傾。
施丹又彈消息過來：“我表哥說，他和你在一起是腦子進水。現在他和我的好朋友焦卿傾在一起啦！怎麽樣，他們很相配吧！我表哥不好意思說，我就替他和你說了。我覺着你吧，也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人，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
朱銳又打電話過來了，林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了接聽。
“林掌櫃，我給小星星媽媽打過電話了，她說小星星沒有聯系她哎，怎麽辦？”
林樾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面包車裏有點空洞：“施丹聯系我了，戚星現在和焦卿傾在一起。”
“誰？焦卿傾？怎麽會和焦卿傾在一起？”朱銳在那頭是發出直至靈魂深處的疑問，“他們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林樾沒說話。她覺得她的心有點疼，像是沒法呼吸。
幾年前魏薇出現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告訴她，許凱已經和她共度春風的時候，她的心也有點疼。
“我不知道。施丹給我發的照片。”林樾像是缺失了靈魂，和朱銳下意識地說道。
“照片？什麽樣的照片……”朱銳在電話那頭的說話聲忽然嘎然而止。
作爲一個已經不再純潔的男人來說，他馬上意識到那是什麽樣的照片。還能是什麽照片，當然是豔啊照啊！
我的天爺，萬萬沒想到他家小星星竟然是這樣的人！和林樾才在一起幾天，就和别的女人滾了床單，他對得住林樾嗎？
但，他的好兄弟選擇了别的女人，他，他該怎樣站隊？
朱銳糾結極了。
最後，他結結巴巴的說：“林樾，要不，我給你介紹更好的男朋友吧！比小星星好一百倍的男朋友！”
呃，好像比小星星好一百倍的男人，比三條腿的蛤蟆還難找。
這廂他還在糾結，那廂林樾就挂了電話：“朱銳，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