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就在右臉上被割一道約三厘米的淺口子,大約是在追那人的時候,被鋒利的野草給割傷了。
許是戚星血氣足,就這淺淺的口子,愣是流了半臉的血。乍一看去,煞是吓人。
朱銳和林振擁着戚星進了壁爐房,發現周哲也在。
周哲倒是意外:“戚先生怎麽又挂彩了?這不會破相吧?”
戚星睨他一眼,沒說話。
林樾早得了信,拿了醫藥箱,候在壁爐房。
她拿了棉球,擦幹淨戚星臉上的血,傷口看起來都快愈合了。
林樾松了一口氣,看着戚星:“沒事了,不過今晚暫時不要洗臉,讓傷口早些愈合。”
戚星還沒說話,朱銳松了口氣:“吓死我了。”
周哲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笑眯眯道:“年輕人就是氣盛,這大冷天的夜晚,還四處亂跑。”
朱銳想反駁,戚星給他使了一下眼色,終是将這口氣咽下來了。
虧他之前還覺得周哲是完美男人呢,又有事業又會做菜又會做人的。可現在是撕下他那張僞善的面具了嗎?
周哲絲毫不在意,隻悠然自得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書。
戚星倒是想和林樾膩歪在一起,說說今晚的事情,林樾卻催他和朱銳早些上樓休息。
戚星隻得依依不舍地上樓,壁爐房裏隻剩下周哲和林樾。
在戚星等人回來之前,周哲就說了,有要事和林樾商量。
也是該和周哲好好說說清楚。林樾想。盡管她此時此刻也很想和戚星待在一起。
周哲恢複了那副溫文爾雅的面孔:“坐,林樾。”
壁爐裏暖意融融,兩隻懶人沙發相對着,周哲占了一隻。林樾忽然有些後悔,爲什麽要在壁爐前放置兩隻這樣的懶人沙發。
她另外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離周哲有些遠的地方,腰肢挺直:“抱歉,周哲。我們相處的這兩日,我對你,的确沒有感覺。我相信你也不會再費心思在我身上。”說實話,此刻的她是有些緊繃的,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這件事她的确也有錯,對周哲的态度模糊不清。她該在發覺她無論如何都沒法對周哲動心的時候,就和他說清楚。
周哲的身體,要放松得多。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懶人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支在膝蓋上,眼睛注視着林樾:“林樾,我之前對你的表白,都是真心的。”
他的聲音低沉,柔情萬分:“我在外面打拼了那麽多年,的确想落葉歸根了。你很符合我的理想型,這幾日我無數次想,如果你答應我,我會是多麽的幸福。”
林樾抿了抿嘴:“抱歉,周哲,是我不對,應該早些和你說清楚的。”不知道爲什麽,面前的周哲,表現得越是柔情,她越是覺得後背悄悄的爬起寒意。
周哲收了手,往後一倒,眯着眼看林樾。
“用不着對不起。”他說,“我給你發一段視頻吧。”
林樾有些莫名,但還是拿出自己的手機。
民宿裏網速很快,周哲的視頻很快就發過來了。
視頻很短,隻有四五秒,畫面模糊不清,像是在黑暗之中拍的。但林樾播放的時候,明顯聽到從視頻裏傳來駭人的“嗷嗚,嗷嗚”聲。
她猛然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哲。
這視頻明明就是方才發生的。周哲剛才也在後院?他爲什麽錄下這樣的視頻?
周哲的臉在某一刻,像是扭曲了:“林樾,你說,要是我将這視頻放到網上去,你說對民宿的影響會怎麽樣?”
林樾瞬間明了。若說她之前對周哲還有些許愧疚,那麽此時她對周哲完全是鄙夷的。到底是怎麽樣的心思,才會在他表白未遂的情況下,卑鄙地威脅自己。
“你想做什麽?”林樾分外冷靜地問。
“和我結婚。”周哲将雙手張開,像是要擁抱林樾。
“不可能。”林樾都懶得罵他。
“那就注資我的民宿。也不用太多,就五十萬,最好在這幾日裏就打錢。你放心,我的民宿是股份制的,你這五十萬占的股份隻多不少,将來民宿建好了,你說了算。”周哲說着,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狐狸尾巴終于露了出來。
林樾有些想笑:“我看起來就這麽有錢嗎?人人都想向我敲詐五十萬。我想,你的民宿,現在還沒有人投資呢吧,就畫着大餅,讓人跳進去,你好空手套白狼。”
既然都說出來了,周哲也不再藏着掖着:“其實也是因緣際會,我媽偶然聽到你大伯母和别人打電話,說你人傻錢多,無端端花了幾十萬,在林樾鎮弄了這麽一間沒人去的民宿。我媽回家學舌與我聽,我便想,林樾鎮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人花幾十萬弄民宿,的确是人傻錢多。後來,我也叫人住進民宿,将民宿實實在在的考察了一番,看你的民宿究竟值不值幾十萬。”
林樾輕輕歎了一口氣:“所以你覺得我的民宿值幾十萬,我的确人傻錢多,就來诓騙我。”
周哲的神情有些悻悻:“我覺得事情很順利,但沒想到,那姓戚的竟然往裏插了一腳。”
林樾注視着他:“周哲,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沒有戚星,我也不會答應和你在一起。”
“爲什麽?我覺得我的表現很不錯啊。我該表現的,都表現了。而且,我明明看到你,有猶豫。”
“我的确有猶豫。在你帶我們到靈秀山挖冬筍之前。”林樾不緊不慢地說着,“你不該去推戚星。别人的眼睛又沒瞎,都看得出你是故意的。”
“你太急功近利了。”最後,林樾下了結論。
周哲驚愕地看着林樾。他還以爲,以爲林樾不知道……
“我沒有錢,也不怕你将這段視頻放到網上去。現在不都是流行網紅地打卡嗎?越是刺激的地方,人們越是蜂擁而至。說不定我還要感謝你,替我們民宿打廣告呢。”
周哲最後将視頻删掉了,連夜收拾了東西,退了房。
林樾沒收他的房費。
她說:“你買那些海鮮,花了不少錢吧。我不知道你到底因爲什麽,要來诓騙我。但憑你的能力,五十萬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周哲走後,林樾坐在壁爐前反思,她到底哪裏看起來像是很有錢的樣子?
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她擡眼看去,隻見某顆帥帥的星星雙手抱胸,長腿交叉,倚在門口:“林美女,請問有空了嗎?”
她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若是有,又如何?若是沒有,又如何?”
戚星的神情便可憐巴巴的:“奴才的命運,全憑主子主宰。”
林樾不由自主地被他逗笑:“這麽快便俯首稱奴,怕是以後沒有地位。”
戚星的神情明朗起來:“你終于笑了。”
他走進去,很自然地就坐在她對面的懶人沙發,大長腿像是無處安放地乖乖縮着。
林樾裝作沒看到他的大長腿,問他:“臉上的傷口還痛嗎?”
戚星搖搖頭:“小傷口,是朱銳大驚小怪。”當時朱銳喊得,讓他差點以爲他破相了。
有一瞬間的靜谧。戚星人如其名,一雙眼睛如盛了萬千星辰,緊緊地膠在她臉上。
林樾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微微側開臉,就聽得戚星說:“林樾,我是來交代我的祖宗十八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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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