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敏捷地攔在門口,戚星的眼睛梭了一下遠處的魚塘:“我不屑得和他們說話。”
說完繞過金剛,往院裏走。
美雲松了一口氣,望着戚星的背影,又看看正在魚塘邊蕩秋千的魏薇和許凱,撇撇嘴:“臉皮可真夠厚的。”
金剛剛才在門口,自然也聽到了,聞言立刻發誓:“我決不是這樣的人。”
美雲笑彎了眼:“又沒說你。”
這時候金剛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輕快地按了接聽:“媽?”
電話那頭說了什麽,金剛的臉色劇變,看了一眼美雲,走得遠了一些:“媽,你别光顧着哭。”
電話那頭,吳彩玲聲嘶力竭:“你爸真不是東西,竟然在外面有人!他這些年,還給了那個小三不少錢!金剛,你趕緊和你弟弟到東省來,替媽撐腰啊!嗚嗚嗚嗚!”
“媽你先别哭,爸現在在哪裏?”
“别叫他爸,他不配,他就是個畜生!”吳彩玲開始罵起髒話。
“我和弟弟馬上到東省去,媽,你别哭了,堅強些!”金剛不得不安慰媽媽。
他挂了電話,看到美雲正不安地看着他。
美雲今天穿着卡其色的呢子鬥篷,戴着同色的貝雷帽,耳朵上的耳釘閃閃發亮,美得像精靈。
金剛輕輕走向她:“抱歉,我可能得離開幾天。”
美雲點點頭:“嗯。”她沒有多問,是對他的尊重。
金剛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美雲,輕輕走近她,張開雙臂。
美雲輕輕投入他的懷中,感受着金剛懷抱的溫暖,然後很快站直身子:“還是快些收拾行李吧,我去幫你收拾。”
金剛的東西不多,美雲很快幫他收拾好了。
金子像一陣風似的卷進來:“哥!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要到東省去?爸媽不是過幾天就回來嗎?”
美雲說:“我到樓下等你們。”
金剛将事情的緣由一說,金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眼眶猛地泛紅:“媽是不是弄錯了,爸一個種菜的農民,還能養小三?我一直以爲,爸媽雖然吵吵鬧鬧,但應該一直很相愛啊!”他一直都以他爸媽爲榮,明明隻是山裏的農民,靠着自己的雙手種菜也能種出百萬家産,可如今……
金子看着哥哥,期望他給出否定的答案。
金剛的臉色沉沉:“我也一直以爲是的。可這個世界,有很多的未知。”
男人有錢就會變壞,這是該死的定律嗎?他爸會出軌,他是他爸的親兒子,會不會有同樣的基因?
金剛的心沉甸甸的。
林樾将籮筐裏最後一斤冬筍賣完,站起來輕輕地伸了個懶腰。
賣這些冬筍,其實沒掙到錢,還貼了袋子和人工。但她毫不在意。她生在林樾鎮,很是知道靠山靠田吃飯的農民有時候病了,日子的确過得艱難。更何況楊家還供着兩個上學的孩子。
正收拾籮筐的時候,旁邊伸來一雙手,輕輕将籮筐拎起來。
她認得那雙手,是戚星的。上面的紗布,是她親手包紮的。
林樾站直身子,無可奈何:“你的手還沒全好呢。”
戚星細細地觀察着林樾的神情。
她臉上除了一點疲累,并沒有别的神情。甚至連一丁點憤恨都沒有。她是徹徹底底的将許凱放下了吧?
戚星放了心,拎着籮筐:“張醫生的神藥了得,我的手早就好了。”
他拎着籮筐的繩子,給籮筐蕩秋千。
林樾隻得說:“那你趕緊拿進去吧。”
她則收拾電子秤和袋子。
戚星才不獨自走,就拎着籮筐等林樾,二人一同走進民宿,看到金家兩兄弟正在退房。
戚星有些驚訝:“你們要走了?”今晚他可是和金子他們約定好要捉鬼的。
下了樓的金子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抱歉,戚兄弟,我們家裏有點事要暫時回去。”
“那,後會有期。”戚星擡手,和金子擊掌。金子是一位熱情奔放的藝術家,他很喜歡金子的性格。
“後會有期。”金子的唇角扯出真心的笑容。這次回林樾鎮,收獲了好幾個朋友,還是很值當的。
林樾看美雲,美雲朝她輕輕搖頭。
退房手續很快辦好,金剛坐上副駕駛,望着美雲有些不舍。
“好好照顧自己。”他說。
美雲點點頭,看着越野車慢慢地開進林樾鎮的人流中。
林樾輕輕捏捏她的手,美雲回過頭,朝她輕輕搖頭:“我沒事。”
嘴上說着沒事,臉上的笑容卻無力:“我回房休息一下。”
籮筐要放在後院的雜物房裏。戚星走在前面,林樾提着電子秤和袋子跟在後面,剛過柿子樹,他就看到魏薇挽着許凱的手走進來。
戚星馬上微微側身,擋着林樾的視線,說:“你猜,我們今天去做什麽了?”
林樾有些莫名地看着戚星的忽然靠近。她比戚星矮一個頭,視線隻能被迫看着戚星的胸膛。哦,他的沖鋒衣上,有泥漬。他們擡了一條大魚回來……
林樾忽然明了戚星外出的真實目的。
她心中一暖,朝戚星宛然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戚星。”
“不客氣。”戚星的聲音很低,有些含糊,“想好了嗎?今晚要不要一起……”
林樾很疑惑,不明白他的聲音忽高忽低,怪怪的。
正想着,忽然見魏薇挽着許凱的手走過來,臉上滿是不屑地看着她。
魏薇說:“喲,林樾,這原來是你男朋友?”
許凱的臉色難辨,隻默默地打量着戚星。
他和戚星,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戚星盡管穿得很一般,但年輕,長得又高又帥,不管他有沒有過人的才能,林樾很有可能被他傷害之後,會找一些與他類型相反的男朋友。
許凱心中有微微的酸意。
他期待着林樾親口說出“不”字。
但林樾沒說,隻輕飄飄的看了魏薇一眼,目光又轉回來,膠在戚星的下巴上。不知道他早上是不是忘了刮胡子,還是她靠得太近了,都可以看到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
魏薇和許凱就站在旁邊,像是要看她的笑話。
林樾想起分手時,魏薇找上門來,輕蔑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而後說:“凱哥選擇我,是情理之中。”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爲了趕稿,她經常灰頭土臉的,很少打扮,衣服也是穿很家居的、寬松的。
而魏薇,挺着傲人的XB,細腰盈盈,臉上妝容精緻得像假面人。
鬼使神差般,林樾脫口而出:“你早上,是不是忘記刮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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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