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揮了揮手,一個宮人便領命上去,拿起筆墨挨個記載官員和皇子捐錢的數目。
衆人:……
皇子們:少捐款一點應該也沒事。
五皇子黑着臉,捐款了一千兩白銀,他才不會像亞斯那麽蠢一交就是萬兩錢呢。好事他們做,名聲讓别人背。
後面的皇子的價格越填越少,最終都卡在了百兩左右。
青蕪坐在一旁忽而微笑道,“行善事,自然要讓人知道。”
五皇子忽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緊接着,那拿着紙墨的宮人便開始在場中大聲彙報他們所捐贈的錢款數目,這誰要是捐少了,誰便丢份。
“大皇子捐白銀一萬兩,黃金百兩。”
……
“五皇子捐白銀一千兩。”
宮人在讀到這裏的時候,微妙的停頓片刻。
座位上皇帝的臉上立刻陰沉了起來,從五皇子往後,那些人捐款的數目就再也沒有超過千兩的。一個個都賊精的,能少捐一點就是一點。
等到宮人将一張紙頭報完後,就拿着紙又走到了大臣們所坐着的區域。
那些官員忍着一口氣,将家裏的錢财掏出了大半,皇子捐少了倒是沒事,他們若是捐少了,說不定會掉腦袋。這上面的昏君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玩意,花錢買命,倒是不虧。
“想必五弟是因爲成日研究些靈丹妙藥,導緻财庫空虛。”亞斯作爲捐錢最多的人,此時出聲便是赤裸裸的嘲諷。
皇帝聽到這,那充滿壓迫性的眼神便看向了五皇子。
亞斯的這番話,讓他不得不記起來,今日在狩獵場皇子居然連番中毒,連死兩人!
這死因很難不讓人懷疑到五皇子的頭上。本來皇子們就因爲這遊戲規則,每年都要死幾個,早就所剩無幾了,今日更是雪上加霜。
近年,皇帝因爲傷到根基,早就沒了生育的希望,因此那些皇子對于皇帝來說可是最稀缺,最珍貴的藥材。
爲了保護那些藥材,皇帝下令在狩獵場以外必須杜絕皇子間的自相殘殺!
下午狩獵場之内,五皇子的藥接連毒死兩位皇子,雖然沒有違反規則,但是已然踩到了皇帝的雷區。
五皇子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從皇帝的臉色和亞斯的話中,揣度到了殺機。
五皇子連忙跪在地上,穩住聲音道,“兒臣曾花重金,求到一個藥方,據說可以達到長生之效。”
皇帝眼下烏黑,一片衰敗之色,如今聽了五皇子的話,忽然又有了些亮意。
“說。”
五皇子沉沉開口道,“用親近之人的活之血,可以代替死人之軀作爲藥引。之前的仙丹之所以不成功,就是因爲藥引出了問題。死人會讓藥纏上死氣,不如活人的血來得有用。兒臣願意爲父皇獻血。”
五皇子陰着臉,他在之前一直服用藥物,渾身都是毒,若是老皇帝喝了他的血,再配上之前仙師給他的藥方,兩者藥性沖突,三月之内,皇帝必死無疑。
等到驗屍的時候,隻需要讓仙師出來頂罪即可。
本來他不想将計劃提到這麽前的,但是他早就受夠了被皇帝掌控生死的日子了!
皇帝眼裏露出精光,看向五皇子的眼神終于有了善意。他壓根不在意死去的皇子,隻在乎自己的長生。
仙師神神叨叨點了點頭,并開口道,“還有一盞茶的時間,皇上就該服藥了。不如先試試這個藥引。”
等到皇帝點頭後,仙師就把一個玉碗放在了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毫不猶豫割下手腕,眼裏閃過一絲得意。他早就和仙師串通好,事先在碗底放了讓人興奮提神的藥物,等到皇帝喝下,就能說是他的血起了作用。
青蕪細細打量着五皇子,眼裏露出一絲同情。
她下午才去馬房裏撈的祈安。祈安當時哭哭啼啼的說是被五皇子吓到了,于是掀翻了那馬喝的水,又驚動了外面的守衛,所以被抓了起來。守衛帶着祈安鬧到了她的跟前。
畢竟是自己的人,青蕪也不好不護着,就小懲了一下,讓祈安禁足在屋裏去了。
等到關上房門的時候,祈安才可憐巴巴的說因爲害怕,所以給人灌了兩個丸子。
青蕪看着祈安柔順的樣子,越想越不對勁。雖然不知道祈安給五皇子喂下的兩個丸子是啥東西,但是她總覺得今晚不會太平。
青蕪看着皇帝一口氣喝下了五皇子的半碗血。
——那融了藥的血,若是弄得不好,可是會殺人的。
五皇子跪在地上,笑容加深。皇帝向來沉迷于這些,隻要發現了血的特功效,以後他必然就會像是得了免死金牌一般,再無死亡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