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眼眸充斥着陰翳,袖口撕裂。臉上,腿上,全是劃傷。
在之前明明導演說人質都被捆綁在岸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爲何……
沒有任何理由的拳頭,尖刀,以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式,落在他的身上。
不行!他絕對不能死在這!姜玉脖頸被人掐住,他眼神死死看着那張戴着黑色面罩的臉。那雙眼睛裏隻有失去人性的興奮,他們很樂意看見姜玉驚悚的表情。
見姜玉停止掙紮,刀口直接逼上他的手臂。
又是道長長銳利的血口子。
警方并未全然聽從青蕪的意見,而是有序的列隊,在島上進行搜尋。爲了以防意外發生,他們還是派了兩個警員跟随青蕪。
“小姑娘,你這身手倒是不錯。”旁邊一個年輕的男警看着青蕪,腦子裏滑過剛剛直播頁面她把人一腳踹飛的畫面。這力道,可不像是她這個模樣的人能夠使出來的。
不是他們以貌取人,隻是單純覺得,能有那力道的人,多半是有過後天的訓練,而不是大白胳膊上一點肌肉都沒有。
青蕪掃了那警察一眼。那男人摸摸鼻子,收回視線。
青蕪沒管他在想什麽,随口應了一聲,停住腳步,看着一個方向,喃喃道,“現世報。”
姜玉對貓做的那些事,沒想到現在就收到了反噬。或許是因爲他和自己接觸的原因,報應才來得那麽快。畢竟和青蕪接觸的人,總會多受到點命運的“關懷”。
“嗯?”旁邊的警員沒聽懂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走快點,不然那邊來不及。”青蕪加快步伐。即使是惡人,但是也不該在未接受審判前,死在命運之外。若是死了,她也得爲其背鍋。下次得謹慎使用能力,不然涉及到因果,她也得出面将命運掰到正軌。
“什麽來不及?”
這小女孩,真是神神叨叨的。那警察搖頭想着。
跟在青蕪身後的兩個人,發現青蕪越走越快才半分鍾,就和後面的人拉開了距離,他們的步子由走逐漸變爲小跑。
這青蕪怎麽能走得那麽快,氣都不帶喘一下!
隐蔽草叢處。
他們見垂死的姜玉,忽然掙紮起來。三個人放肆大笑。
這抓來的男人,身材清瘦,皮膚也白,是他們喜歡的類型。就像是姜玉會挑選幼貓和長相秀氣的貓,下手一般,他們也有固定的喜好。
姜玉感受到手臂一陣劇烈痛意,那看不見臉的陰毒男人,拿尖刀劃過姜玉的手臂,如同淩遲酷刑,把染血的刀緩慢,移動到他的眼前。
拿着尖利刀子的人,腳踩在姜玉的頭上,最後視線停留在姜玉的眼睛上,眼裏露出濃烈的惡意。
刀口向下……
不,不要!
姜玉看着冰涼的刀,帶着殘酷的意味,狠狠逼近。
他不想變成一個瞎子!
來人,救救他!
腦子裏數個畫面閃過,一時間,他因爲恐懼,大腦一片空白。空白到,沒有意識到他會後悔這件事。他本就是一個惡劣的賭徒,用生命去演這場洗白的戲碼。
恍惚間,姜玉聽到一聲貓叫。
這個島上……有貓嗎?
無暇顧及沙啞的喉嚨,劇烈的疼意從刀尖觸碰到的右眼傳來。
“砰——”
一根粗大的粗木,直直把站在姜玉面前的人,掃得仰面朝天。
青蕪順手撿起的枯木,在她手上化爲兇烈的武器。
跟在後面的兩個警察隻聽到一聲木頭錘人的悶響,看着揚起的塵土,一個人忍不住,“這不來警隊真是可惜了。”
寒光掠過,姜玉的眼睛猛然一閉,在蒙面人松開桎梏時,下意識用能活動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那疼痛消失了?
——難道他的眼睛沒受傷?
姜玉松開手,愣愣看着自己的手,他的眼睛沒事。
他剛剛感受到的痛感是自己的幻覺。
被木棍掃倒的蒙面人以及他的夥伴沒有認出抓他們的是警察。
此時的警方爲了行事方便都穿着便服。
三黑色蒙面人帶着一身血腥臭味,一擁而上。
青蕪這次沒有出手。
因爲警方手上那槍的黑色洞口,正對準那三人。
“爲什麽要救我?”姜玉聲音沙啞。青蕪的出現,對于那一刻的他而言恍若神明。
爲什麽要救他!
他惡劣,卑賤,爲什麽要救他!
見青蕪沒有回答,姜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青蕪的臉。如果是他,他絕對不會去救自己厭惡的人。看着他死不是更好嗎?
青蕪看着渾身上下全是刀口不斷流着血的人,隻覺得一股毒蛇般的視線不斷在她臉上徘徊,眼裏露出厭惡,“論心不論迹,你的行爲也确實救了飛機上的人。”
若是姜玉不做這個行爲,或許會出現嚴重的空難傷亡。青蕪并沒有因此便對他另眼相看,救人于她而言隻是順手的事情。她不需要對姜玉解釋什麽。
被青蕪掃倒的蒙面人,在警方的控制下,緩慢蹲下身子,一副不甘被制裁的模樣,垂頭喪氣。可是在蒙面人雙手抱頭的前一刻,他忽然從袖子裏掏出一塊黑色的東西。
眼眸裏是狂烈的興奮,用蹩腳的中文看着警察嘲諷,“死,去死!”
站在前面的警察大喊,“趴下!”他喊完後下意識往前撲去,卻被青蕪一把拽了回來
“找死——”
衆人隻聽見帶着愠怒的女音。
青蕪随手掐斷一根樹枝,迅疾射出。
本該對着警方抛出的黑色東西,落在衆人四米遠的地方。
青蕪又順手把離得遠的姜玉扯了回來。
爆炸聲響起。
“砰——”
“媽的!襲警,罪加一等!”被拽回來的警察,顯然眼裏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作爲人,他不可能不害怕。但是作爲警察,犧牲自己去救人,是他下意識的決定。
這下他算是真正對青蕪改觀,他看着青蕪樂呵道,“這力氣真大!”
爆炸後,飛濺的金屬銳片所造成的穿透傷,可以使人傷殘甚至當場死亡!
“這估計是他們自制的,殺傷力不大。”另一個人上去查看碎片。
兩個警員心有餘悸,把那蒙面人通通搜了一遍身,才把人铐走。
至于扔炸彈的那人,背後的傷還有些重,暫時沒有什麽攻擊性。
“完全是自作自受。”青蕪瞪了他一眼。他這是襲神,罪加三等!
“對,自作自受!”被青蕪拽回來的警察立刻點頭回應,“放心,這個情況我們會如實上報的。”
警方在齊刷刷拷了三個人後,有些猶豫的看向姜玉。姜玉目前的狀态很不好,渾身都是傷,現在趴在地上,他們也不敢随意移動。
姜玉能有那麽多眼瞎的粉絲,無疑是因爲他的面容很具有欺騙性。粉絲對他的形容是純白無害的山茶花。
顯然2G網的警察并不知道他的真實面孔,眉頭緊鎖看着姜玉。
“這邊有個人,受傷很嚴重,拿一個擔架過來。”他聯絡自己的隊友,“人都找到了,歸隊。”
血滲透在衣服上,等到姜玉再次出現在鏡頭前,衆人隻能看見一個血人。
姜玉的直播間,到此關閉。
【救命!姜玉看起來受傷好重!雖然對他粉轉黑,但是畢竟是一條人命!】
【這幾天先不罵他,等警方通報。】
【後面又是青蕪,感覺她好神!】
【話說,她不是也要進娛樂圈嗎?我之前看到她和景遠洲一起參加了活動,還以爲這是什麽新人設。】
【别陰謀論了!誰立人設敢犯法的!】
【景遠洲沒事吧?】
【麻了,感覺參加這期節目的人,回去都要進行心理疏導了。也不知道那群匪徒,是什麽身份。】
導演看見姜玉的樣子,急得“哎喲”叫了一聲。
這衣服全紅了,萬一死了可怎麽辦!
在所有人或是嚴肅,或是後怕的表情裏,唯獨青蕪還是和之前一樣。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
飛機内不斷傳來楊霜霜的哭泣聲,“媽,我臉毀了!我不活了!”
“媽!絕對不能放過那些人!”
楊霜霜看着臉上深深的流血口子,哭聲和罵聲就沒有停下來過。
屏幕内的母親看着自家女兒的臉被傷成這樣,又是怒又是急,“讓你别進娛樂圈,好好待在家裏啃老多好。家裏缺你那點錢!”
“我不!”楊霜霜嗷叫道。
另外一個吵得青蕪頭疼的是蔣斯年,“媽,我一點事都沒有!”
“誰問你了,我問青蕪傷着沒。”楊婉玉還在公司裏,也是才聽到消息,匆匆把兒子從黑名單拉了出來,打了個電話過去。
“沒有,祖宗……”蔣斯年還沒說完,電話被挂掉。
下一個電話是尹書的。
“喂!”蔣斯年略微煩躁接起電話。
“祖宗沒受傷吧?我來是要去問點事。”
“祖宗不喜歡你,别找她。”蔣斯年挂斷電話,一溜煙跑到青蕪面前。
青蕪靜靜吸收着轉化來的靈力,靈力周轉被蔣斯年打斷,她淡淡睜眼,“你最好有要事要說。”
“沒,沒事……”其實蔣斯年是想給青蕪說一下尹書的事情的,最近尹書發瘋一般找死去的張心柔,估計和青蕪有關。
“人死了才知道珍惜,晚了。告訴他,張心柔已經不在人世了,别再騷擾我。”就讓渣男一輩子活在悔恨中吧。
這不是懲罰。就這點程度的傷,在青蕪看來,遠遠不能償還他的孽。且讓命運安排。
楊霜霜還在哭哭啼啼,擾人心煩。
“别哭了。”青蕪看着楊霜霜,
“我臉受傷了,哭一下都不行嗎!”楊霜霜本想開罵,但是見說話的是青蕪,看見她完美無暇的臉,硬是哭得更加大聲。
楊霜霜一邊哭,一邊吼,“你臉那麽好看!又沒毀容,當然不傷心!别以爲你救了我了!就能夠指使我做事!”
“這點程度,治療起來不難。”青蕪手上有宮廷裏秘傳的膏藥,剛巧可以救她的臉。
“你騙人!我的……真的能救?我的臉不會留疤?”楊霜霜話說到一半,語氣哽咽,大有一副青蕪搖頭,她就往死裏哭的架勢。
“嗯,不過要等一天,我得把它取出來。”用靈力封存的藥,即使是過百年,也不會失去效果。
“别騙我。”楊霜霜不哭了,也不鬧了。楊霜霜另外一邊的母親見視頻裏的女兒一下子就被人哄好,眼裏有些詫異。就楊霜霜這難管的性子,家裏沒人能管住,居然會聽另一個女人的話?
“查。”對于接近楊霜霜的人,作爲母親的她向來都很謹慎。目前和楊霜霜走得最近的就是那個心術不正的林嫣。偏偏楊霜霜讨厭人家,又不拒絕林嫣的假意追捧。因爲這虛榮的死性子做了不少得罪林家的事情。
最近又纏上了景遠洲,還被人扔出了柳園。林嫣也和景遠洲有點關系。估計自己女兒,又被人當槍使了。
想到這,楊霜霜母親在看見青蕪也是柳園的人後,更加頭疼。這又是哪冒出來的。
算了,下次有空見見。
“既然她救了你,有空把人帶回家裏坐坐,讓我們道個謝。”
“好的,媽媽。”楊霜霜答應的很快,然後關掉視頻,給母親發了不少關于青蕪的消息。
楊霜霜母親看着女兒嘴裏叭叭叭,把人描繪的和神一樣,忍不住問,“你不是喜歡景遠洲嗎?聽說她是住柳園的,你不讨厭她?”
楊霜霜沉默片刻,“我這條件,要得到什麽樣的男人沒有!才不稀罕他。”
說完這句話,楊霜霜的母親隻回了一個“好”。她明白,自己那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女兒,應該是轉了性。
各大熱搜,青蕪的名字排在前列。
回到柳園,青蕪伸了個懶腰,慢吞吞下樓,見桌面空空,沒有她日常喜歡的飯菜,眼睛眨了眨,看向守在下面的何昭,“我的早飯呢?”
何昭微笑道,“您想吃什麽,可以吩咐我們。主子他身體最近不好,可能照顧不到您。”
“那和往常一樣。”青蕪開口。
何昭:“抱歉,有些是主子做的,所以可能要重新點菜。”
青蕪:???
一開始青蕪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直到三天後,她也沒能和景遠洲說上一句話,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可能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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