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蔣母幾近奔潰的情緒,終于忍不住,喉嚨哽咽,看着渾身都是血的人,眼裏泛濫着後怕與心疼。青蕪穿着拖鞋,單手就能把蔣斯年從這懸崖上拎出來,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蔣斯年面容蒼白,“媽。”目含擔憂地看向自己母親。他的母親一向不喜神怪之論,連祠堂都不願進幾次。如今青蕪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出事?
“你這孩子。”蔣母一個眼神,就能知道蔣斯年心裏所想,心裏又怒又無奈。她看着青蕪,朝她鞠躬,“您的身份,我會保密的。”
“祠堂記得修好。”青蕪恹恹道,過來救蔣斯年,讓她損失了太多靈力。
“是。”蔣母恭敬道。
蔣斯年眼睛瞪圓,他那在外面兇的像隻母藏獒一樣的媽,居然……這麽和善?
“蔣斯年。”蔣母見蔣斯年雖然看似受傷嚴重,其實并無生命危險後,擦幹了眼角要落不落的幾滴淚,發了信息,示意保镖把人帶回來。
尹書被人壓着,不斷掙紮,身上的血從包紮處湧出。看見蔣斯年安然無恙後,身體虛弱軟倒。
“你的車子,被人動過手腳。”青蕪走到尹書面前,看着他,表情很是嫌棄。
“在外面欠一屁股情債?”
“害你的人是你前女友,打胎最多的那一個便是。”
“今日這一劫,便是她造成的,隻是蔣斯年自帶黴運,給你擋了災。”
聽見青蕪的話,蔣母看向尹書的神色更加冰冷。這人本身就是個花花腸子,小心思多,偏偏和蔣斯年走得近。她勸了蔣斯年多少次,離這群人遠點,這小混蛋就是不聽。以後說什麽,她都不能讓他們兩待在一塊!
“你胡說什麽!”尹書臉漲紅,他不能接受是因爲這個原因,導緻他們差點喪命。一個女酒保,又能翻出什麽風浪來!再說,堕胎,上床,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他也給了她錢,根本沒有什麽欠情的說法。
“尹書!”蔣斯年見他開口吼青蕪,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厲聲警告。
尹書捏着拳,低頭認錯,“抱歉。”
他一低頭,那身上所帶的怨氣就更加明顯。忽然,那怨氣變成黑色。
“那個女孩死了,剛剛,跳樓自殺。”青蕪淡淡道。
尹書擡頭,眼裏滿是憤怒,脫口而出,“不可能,她那麽愛我。”尹書隻以爲這青蕪是個神棍,憤怒之下,完全忘記了正是她的到來,才救了蔣斯年。
在那個女孩死後,尹書的劫數又發生了變化。
他的命,必有死劫。
“看來你也知道,自己欠了人家的情。”青蕪看着這個讓自己損失了靈力的罪魁禍首,沒有開口勸告。
“我不欠她!我每一次都給錢了!”尹書辯解。
“她沒收,是嗎?你也知道,她沒有收。既然如此,又怎麽算得上是抵消呢。按照你們人類的抵消說法,你也應該堕胎四次,才算得上是抵消。”
聽見青蕪報出他那女酒保的打胎次數,尹書内心無比震驚,他這件事明明瞞的很好呀。
“男的怎麽可能懷孕。”但是尹書還是嘴硬,來了一句。
而蔣斯年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尹書一般,因爲尹書在他面前,從未暴露過如此惡心,無禮的一幕,他看向風子岑。風子岑眼裏一片平靜,仿佛絲毫不意外。他早就知道這些事了。
救護人員趕到,青蕪幽幽開口,“現實确實不會。”
不過尹書死去的前女友,今夜便會入他的夢。
就當是,青蕪難得的仁慈吧。
她向來厭惡這種肮髒陰暗的靈魂,所以忍不住,給了他一點點小小的懲罰。
“你怎麽不走?”青蕪看着留着一群保镖,守候着她的蔣母,眉頭微皺。
“我們來接您回家。”蔣母恭敬道。把青蕪接回去,現在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你不擔心你的兒子嗎?”蔣斯年已經被送去了醫院。可是蔣母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死不了。”蔣母忍着心頭的隐痛,她怎麽可能不擔心,但是蔣斯年這不計後果,就去救人的行爲,實在是讓她太過失望了。
“欲望有時候會蒙蔽人的眼睛,小楊你的心思應該開闊些。”青蕪揮了下袖子,空氣裏血液污濁的氣息,瞬間散去。
本命爲楊婉玉的蔣母,聽見青蕪對她的稱呼,臉色一僵,但是沒敢多說什麽。小楊就小楊吧,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青蕪不悅的皺了下眉。
臭死了。
汗味和血腥味混在一塊,簡直難聞。
蔣母看見青蕪不耐煩的舉動,措辭更加小心,“您在這個世上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蔣母點到爲止,倘若這位小神明想要在人類的世界自由呆着,沒有一個合理的身份可不行。蔣斯年之前旁敲側擊的像她詢問了這些事,看來就是爲了青蕪做準備的。
青蕪想要離去的腳步一頓,蔣母這句話屬實戳在了她的心上。她現在還是個黑戶。
“那便走吧。”青蕪習慣性地在外人面前維持端莊的模樣。
這副疏離的态度,使得蔣母的态度越發恭敬。神明怎麽可能向世人低頭呢,這個樣子才是最對味的。
感受到蔣母給她提供的微弱力量,青蕪嘴角微翹。
蔣母時時觀察着青蕪的動靜,發覺這尊大佛的心情還算不錯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一個能在蔣家握有實權的女人,絕不會是一個花瓶角色。
希望青蕪的出現,能讓老爺子,對蔣斯年上點心,不要總想着,把股份過給那個瘸腿兒子。
因爲青蕪救了她兒子,蔣母的算計裏還帶着幾分真心,對青蕪的态度更加和善。
青蕪款款下車,看見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正熱淚盈眶的看着她。
“祖宗!”蔣老爺子,拄着拐杖朝青蕪快速走去。把人左看右看後,連連點頭,“這和畫像上長得簡直一摸一樣。”
說罷,雙手奉上了一木盒,“這是地下墓室的鑰匙,裏面都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我們不敢觊觎。”
青蕪眉眼愉悅,那墓裏面可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都是族長留給她的嫁妝。
在她上任守護神之後,族長便把鑰匙沒收了,沒想到現在又回到了自己手裏。
她承認,剛來人間幾日便染了上俗氣,怪不得族長總不讓她在人間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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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