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祀跟在他們後面,看着青蕪和景遠洲入座,啧啧感歎,這兩個人就連吃飯坐在那都像個神仙似的,也不知道你這個女孩是個什麽身份,他調查了一晚上都沒找到,簡直有違常理。難道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白祀見自己居然生起了這麽個異想天開的念頭,不由得搖了搖頭。
景遠洲給青蕪布着菜,白祀看着這一幕,偷偷拍了張照片。
“删了。”景遠洲視線沒有離開過青蕪的身邊,偏偏發現了白祀的小動作。
真是後背長了眼睛。白祀憤憤不平,看着手裏的照片,将他們兩個人拍的無比和諧,就像是一家人一樣,手指微動,把圖片發了出去。
景遠洲看了一眼手機,背後傳來白祀的聲音,“我手機裏的可都删了,你要是想删,就自己删你手機裏的。”
白祀從小那性格就愛犯賤,喜歡從老虎頭上拔毛。雖然他和景遠洲是屬于上下級關系,但總是記吃不記打。景遠洲終于施舍給了他一個視線,眼神冷淡,“非洲那邊的業務剛好缺個對接的人。”
白祀聽出景遠洲語氣裏的威脅,立刻收斂,讨好笑,“我想起來,自己還有點事沒做,再見!碗筷等會我讓王媽來收拾。”
王媽是這裏聘請的傭人,景遠洲不喜吵鬧,隻有在需要用到她們的時候,才會讓人進來。在旁邊的别墅樓裏,有專門的傭人房。白祀腳底抹油迅速離開,此時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景遠洲看着青蕪,她的輪廓和夢裏的人實在是太像,唯獨這雙眼睛,不是綠色。
青蕪發現,隻要她的視線在哪道菜上多留一秒,那道菜便會被精準地夾入她的碗中。
這頓早飯,要比她之前吃過的任何一頓都要豐盛。三百年前他們的早餐都是以面食爲主,根本玩不出這麽多花樣。
這是禦膳閣的早餐,需要提前一天預訂,桌面上蒜蓉蒸波斯頓龍蝦,蟹黃包,貝果,水晶蝦餃,叉燒包多種菜色看得讓人眼花缭亂。
“因爲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這次就多買了點。”景遠洲見青蕪似乎有些難以抉擇下一口該吃什麽,笑着把一小碗淡粥推了過去,“喝點粥。”
青蕪抿了一小口,眼神一亮。這粥的味道剛剛好沖淡了嘴裏稍顯甜膩的鮮物味道。
“你不吃嗎?”青蕪看着從頭到尾沒動幾口的男人,眨了眨眼睛。莫名心裏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不是她的眷者,不需要這麽服侍她。
景遠洲食欲向來不高,也就看着青蕪吃了幾口,門外傳來響動。
“先生,衣服到了。”王媽目不斜視,恭敬的對着景遠洲道。她的年歲大概三十出頭,穿着的工作服都是當季的高奢服飾,身後跟着三個高壯的男人,不像是傭人更像是保镖之類的。他們似乎有些敬畏景遠洲,青蕪看着坐在旁邊氣質溫潤的男人,實在想不通,他是怎麽做到讓人這麽害怕他的。就連剛剛能和人開玩笑的白祀,眼裏對他都有些泛怵。
“怎麽了?”景遠洲沒有回話,繼續看着青蕪道。那幾個人也不需要景遠洲的吩咐,熟練地将衣服齊齊在青蕪面前展示出來。
青蕪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飽了。”王媽遞了一個眼神,身側的人穩步上前把桌子上的碗具一一收下。
“青蕪小姐,這是先生特定爲您定制的衣服,看看可有中意的。”王媽看清青蕪的樣子後,眼神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但很快就垂首恭敬道。
若是旁人被人這麽對待,多少會感覺有些不自在,但是青蕪卻找回了一些熟悉感。隻是可惜了,這些人不是她的眷者。
這些衣服有簡約的日常款,也有繁複重工的華服。青蕪的視線被其中一件水藍色的廣袖長裙吸引,腰處銀線勾勒蝴蝶暗紋,層層薄紗,穿上若籠罩于輕煙薄霧之中,待青蕪穿着那身衣服出來時,王媽忍不住歎道,“這和先生畫卷上的神女可真像。”
蝴蝶翩跹,流光溢彩,似乎下一秒便要躍然飛出,肌膚勝雪,眼眸靈動,皎若明月舒其光,不似凡塵之人。
“神女?”青蕪對帶神字的這個稱呼很是敏感,裙擺飄逸,移步來到景遠洲面前,“什麽畫像,給我看看。”
“随意畫的。”景遠洲看着青蕪,“這些衣服都還喜歡嗎?不喜歡,我再讓人去定制别的款式。”
“喜歡,很合身。”青蕪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就是袖子太大了。”
這衣服是仿古的款式,自然行動起來不是很方便。青蕪想着,還是現在的衣裙,動起來方便些。她不喜麻煩。
不知爲何,景遠洲眼裏出現了些許的失望,随後又吩咐下去,“重新定制些簡單的款式。”
景遠洲話裏的簡單,讓他們做起來卻不簡單。這讓青蕪挑選的衣服,全是來自各個頂級設計師的傑作。也就景遠洲說換就換。
見景遠洲似乎要把這些衣服全扔了,青蕪連忙阻止,“這些也能穿的,不用太多衣服,衣櫃放不下。”上面的木質衣櫃裏面本來就有一些衣服,再塞百來件,肯定不夠放。
青蕪哪怕是居住在皇宮中,也不至于這麽奢侈。
“這些留着,搬到二樓最靠近樓道的客房裏。”景遠洲吩咐下去,“把那裏改成她的衣櫃,下午找人過來重新裝修。”
在景遠洲的吩咐下,王媽嚴肅的表情,成功的沒繃住。把客房改成衣櫃?景遠洲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一個綠眸少女,拒絕家族聯姻。本以爲景家要在這代絕後了,沒想到現在鐵樹開花。真騷。想到之前景遠洲對于那個綠眸少女的執念,王媽看向青蕪的視線裏帶着些許心疼,她和畫卷上的女子有幾分神似。希望先生拎得清,别把人當成替代品。
現在青蕪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先生爲夢裏人準備,實在沒想到這黑眸女子,居然能入先生的眼。
怪不得從昨日開始,白祀就在群裏狂發消息,說景遠洲拐了個少女回家。
這活人總比虛幻的東西好,王媽想到那些年景遠洲做的瘋事,歎了口氣。
青雲山,九百九十九台階,跪行而上,可見仙人。這麽離譜的故事,偏隻有他信。
蔣斯年還在山上附身飙車,肆意發洩情緒,把青蕪的話抛卻腦後。
“尹書!快停下!前面封路!”
蔣斯年看見标識,立刻減速,結果尹書卻如風一般沖到了前面。
驚慌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不好,我刹車失靈了!”
蔣斯年暗罵一聲,“草。”随後緊追上去,“把手握緊!搶檔減速!”尹書是新手,平時就是騎着車跟在他們後面追,當他剛剛沖出去的時候,蔣斯年就發現了不對勁。
濕潤的地面,前面是一個急拐彎,右側是山崖。
“媽的。”蔣斯年猛然加速,“尹書!快往下跳!”
“不行!我不敢!”尹書哭吼着。今天他要死在這了!
“放心,穩住,能下來!”蔣斯年看見他的車速已經開始下降了,松了口氣。
尹書的手在不停顫抖,随後瞳孔猛然收縮,“車輪打滑了!”
車體不受控制朝山崖沖去。
墜落山崖的那一刻,蔣斯年用手死命拽住尹書。
“蔣斯年!”風子岑看見墜落山崖的人,極速刹車。尹書手臂流着血,跌跌撞撞跑向山崖邊,眼神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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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