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真是想氣死我才好。”蔣老爺子怒氣騰騰,“把他卡停了,不是愛在外面撲騰嗎,讓他在外面撲騰去。把錢安給我喊回來,以後不用管他!”
“這臭小子,還真以爲憑自己實力就能走出去了,要不是你讓人跟在後面,給他收拾爛攤子,還敢有人和他這爛脾氣合作?簡直和他老子一個德行!”蔣老爺子越想越氣,拐杖重重落下,似乎都要把地面戳爛。
蔣斯年聽見身後的吼聲,明白這是老爺子故意說給他聽的,冷嗤一聲,擦幹淨血,頭也不回的離去。
蔣母知道,老頭子日日夜夜期盼了這麽多年的事情,現在徹底落空,心裏肯定很難受,看見蔣斯年現在又是這副态度,遷怒他是難免的事。這老頭子,就是嘴硬心軟。若是蔣斯年真的出了什麽事,第一個心疼的就是他。
“錢安就讓他繼續呆着吧,卡停了就停了,男孩子,在外面也該獨立點。”這幾年雖然黑蔣斯年的不在少數,但是敢在明面上和他對着幹的,都被蔣家一一警告後,從娛樂圈消失了蹤迹。也就一個姜玉,傍上了個背景不錯的金主,這幾個月才一直順風順水。
那金主和蔣家在海外還有些合作,等到合作結束後,就沒必要顧及那人的顔面了。
蔣斯年知道這些利害,而正是因爲知道這些,所以才愈發覺得惡心。他們眼裏,總是利益大于一切,總歸是少了些人情味。他不喜歡這樣,這家對于他來說,有時候就像個牢籠。
他來到地下車庫,引擎的轟鳴聲響徹整個老宅。
等到蔣母出來時,連這車子尾氣都看不見了。
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估計又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去舟山飙車了。蔣斯年心情一不好,就會去那裏。蔣母捂住了自己有些發疼的心髒,不知道爲何,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許是最近太過疲憊了吧。蔣母沒有多想,歎了口氣,回頭去安撫那個正在生氣的老爺子。
蔣斯年戴好騎行手套和頭盔,俯身拎油門。
“蔣哥,快點,就差你了。”綠色頭發的人朝蔣斯年迎來,手上還拿着幾個包子,“填填肚子。”
“看他這個樣子,肯定又和家裏吵架了。”銀白色頭發的人吊兒郎當道,舌頭上,耳朵上都打了洞。
綠頭的叫風子岑,白頭的叫尹書。兩個人名字都挺文藝的,不過一個玩搖滾,一個開夜店。蔣母知道他們經常和蔣斯年厮混在一起。
“今天玩到幾點?”風子岑把包子扔過去,蔣斯年穩穩接住。
“明天。”蔣斯年将車子熄火,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話說,和你上節目的那個人是誰呀,長得怪好看的,和天仙下凡似的。”尹書眸子裏帶着些許好奇地探究。
蔣斯年聽見尹書的話,神色一正,語氣裏暗含警告,“那是我們都碰不得的人,不要靠近她。”尹書這花花公子,要是敢去霍霍青蕪,蔣斯年能把他腿打折。
意識到蔣斯年話裏的分量,尹書收回自己輕浮的态度,樂呵道,“我就是看人家長得好看才問問,可不敢生什麽想法。”
從剪輯的視頻裏就看出來,這蔣斯年護人得緊,就他那個瘋批性子。大白天的都敢在鏡頭前把想潛規則他的人揍得差點半身不遂,要是他們幾個動了他的人,這家夥可不會顧及什麽情面。
地面還有些濕潤,空氣裏泛着微涼的潮意。
青蕪起床,她不喜歡穿人類的鞋子,總感覺這些鞋底怪硬的。以前她都是飄着走。可是在這裏,她要是飄起來,肯定不能被人看到。
白色的腳,赤着踩地,一層薄若蟬翼的靈力,悄然将她的腳丫子和地面隔絕開來。
這樣就不會弄髒腳了。青蕪看着自己不染塵埃的腳,滿意的下地。
白色毛絨睡衣穿起來很是舒适,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上面還有精緻的刺繡,能看得出,做這件睡衣的人,用了十足的心思。
門外傳來了三聲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青蕪,醒了嗎?出來吃飯。”
白祀站在二樓,看着景遠洲一大早就搶了他的活,上三樓喊人,眼裏有些意外。
三樓裏面的東西,全是由景遠洲親手置辦,幾乎每一年,都會往裏面新添一些東西。要不然就是玉制品,要不然就是些古代時候的名貴器件。白祀跟了景遠洲那麽多年,他确信,景遠洲從未見過那些東西,可是偏偏總有幾日會早起,尋他夢裏夢到的東西,添置到上面屋子裏。
每一樣東西都是以萬爲單位,造價昂貴。偏生景遠洲能夢到的那些東西,在古籍中都能找到。至于那些找不到的東西,景遠洲也能憑借那堪稱恐怖的記憶力,将其全部繪下,再一一逐人一比一按照夢境還原。
讓白祀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張價值千金的拔步床,它本身的價值倒是沒有那從拍賣會拍下的古琴昂貴,但是它造起來麻煩呀!白祀爲了找人還原那床不知道跑了多少個地方,結果床好不容易造起來了,被景遠洲“不像”兩個字直接否定。在半年之後,不知道磨了多少次,那床才被造出來。
白祀朝前面張望着,看見景遠洲來到那扇特制的雕花木門前喊人的時候,表情由不可置信逐漸變得麻木。如果他沒眼瞎,那女孩昨晚肯定睡在了那個景遠洲親手定制的房間内。
那女孩到底是什麽身份?白祀心裏生起巨大的疑惑,像是有貓爪子在撓着他一般,得不到這個答案,他今夜覺都睡不好。
青蕪一推開門便看見景遠洲的視線落到她未穿鞋的腳上。
木質的地面,在四月份,還是帶着些涼意。
“又沒穿鞋。”男人低緩的聲音傳入青蕪耳間,帶着幾分無奈的縱容。
景遠洲按耐住自己想要跪下給人穿鞋的想法,視線在她的足部短暫的停留一瞬,脫下自己的外套示意青蕪踩上。
很快,一層波斯地毯從樓道間延伸到青蕪腳下。
“地暖開了。”白祀對景遠洲恭敬道,他沒敢看青蕪一眼,生怕自己眼珠子被人敲下來。剛剛的地毯也是他鋪的。
白祀:沒有比我更辛苦的苦命打工人。
“你真是個好人。”青蕪跟上去,看着景遠洲修長的背影道。
景遠洲背影一僵。白祀沒忍住笑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