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明明是這裏的負責人,至今爲止看上去對這裏卻不太熟悉,任誰想想都有點耐人尋味。
凱特沒好氣的反駁道:“礦場的負責人怎麽了?鄙人隻是監管,負責礦場的日常運轉和經營,而不是需要經常下來工作的礦工,不熟悉這裏不是很正常嗎?該熟悉的,我就記得很清楚,比如礦洞的地圖。這裏又沒在地圖上出現過,我不熟悉不是更正常嗎?”
換句話說,他要是熟悉這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地方,那才是有問題呢!
凱特斜瞥眼薄嶼庭:“聽說薄先生家大業大,難道你連自己的子公司裏什麽布置,保潔間在哪兒都知道嗎?”
“……”薄嶼庭面不改色,“瞧凱先生說的,薄某隻是開個玩笑,何必動怒。”
凱特咬牙:“我不姓凱!”
薄嶼庭哦了一聲,從善如流道:“好的,特先生。”
凱特看看林霧,再看薄嶼庭:“………”
聽完凱特的解釋,林霧便收回目光,繼續專心給薄嶼庭處理傷口,沒多久處理完。
看幾人也都處理完了,她道:“走吧,盡快折回去走其他路,說不定能追上其他人。”
四人都沒意見,點點頭起身,一起往回走。
然而沒走多遠,林霧忽然停下,“你們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四人一怔。
“有什麽聲音?”
林霧不太确定的說:“就是……嗡嗡的,類似于翅膀扇動的聲音。”
“飛行的生物?又來别的玩意兒了?”被蛛人弄下了點陰影的小楊略慌張的說。
旁邊的薄嶼庭和凱特突然異口同聲的說:“好像真有點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甩頭别開。
林霧道:“去哪兒看看。”
她率先往前走去,沒走多久,若有所覺的說:“你們都把燈關掉。”
幾人依言照做,礦洞裏頓時又陷入黑暗,沒一會兒,前方遠處卻出現了點光!而且依稀變的越來越亮!
與之同時出現的,已經是很明顯的嗡嗡聲,好像帶有某種對大腦神經的異常刺激,聽的他們頭暈難受。
這叫幾人直覺不對,不用提醒,都迅速穿戴好防護服,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也盡量堵住耳朵。
“——那是什麽!”
張山忽的開口。
其他人擡頭,竟是看到盡頭出現了幾個光點,在朝他們這邊不斷移動……不對,那好像是中會閃着光的飛蟲!
“它很危險!”
林霧感受到了肩膀上的灼燒感,立馬提醒。
先前蛛人出現的時候,紋身都沒有冒出來,可那個光蟲出現,紋身卻出來了,說明那光蟲能帶來的危險不可逆,也很難有生還的可能!
林霧立馬道:“你們快做幾個我剛才用的火把,澆上酒精,燒的更快。但凡是蟲子,都怕火,有火源在,我們能過去——”
話未說完,盡頭傳過來的聲音突然變大了,震的他們更難受,同時,竟然有一大批同樣的蟲子出現在視線内,幾乎占據了整條過道。
原本這裏就因方才的爆炸坍塌不少,路段難走,這下更難過去!
薄嶼庭忽然想起什麽,道:“你們先做火把。”
他轉身快步沖向坍塌的洞口,就近撿起幾塊碎屍,用力扔向那群飛蟲,以此來試探它們。
凱特、張山和小楊也不敢耽擱,快速照做。
就在這時,他們不經意間擡頭,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那幾塊碎屍塊飛入蟲群,瞬間被淹沒,微餘嘀嗒聲,掉出蟲群到地上的是血水。
幾人凝固了幾秒,一聲我操,加快做火把的速度。
林霧當即後退,“不能再往前了,快,先退回到那邊洞口。”
幾人點點頭,往回沖,有種他們好不容易出來,居然還要回去的荒謬感。
薄嶼庭也邊走邊用撬棍和衣服做火把,動作非常快,到洞口前時已經做好了,四隻火把的光映亮整條火把。
洞口已經被坍塌的碎石完全堵住,根本進不去。
“這下怎麽辦?”小楊有點慌,“舉着火把回去,靠火源逼退它們離開嗎?”
凱特問了個緻命問題,“它們會蠶食衣服嗎?還是說,隻蠶食血肉。”
這個問題顯然糟透了,幾人都不願意去冒險嘗試證明。
“回去的話,不知道後面到底有多少蟲子,是不是已經盈滿了整條通道。”薄嶼庭皺眉道。
張山回頭看了一眼:“!那怎麽回事?它們離我們這兒也可以近了,我耳朵竟然開始疼了!”
幾人轉身,就見那群蟲子已經離他們僅十來米,這個距離,它們肥東飛動的聲音就已經對他們有影響,近距離後更不敢想象。
林霧當機立斷,奪過薄嶼庭的火把來,“我去試試它們怕不怕火,會不會蠶食衣服,你們在這兒找找,看有沒有别的出口,沒有就隻能往回走。”
說罷,她毫不猶豫的沖過去。
随着接近,林霧耳朵嗡鳴的厲害。
後面幾人臉色一變,薄嶼庭随即奪過小楊的火把來,“你們想辦法找!”
然而也沖了過去。
小楊和張山傻眼了,看向凱特:“老大……”
“看我幹什麽,趕緊找!”
凱特見林霧直沖向那蟲群,心髒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可眼下也不是他能做其他的時候,吼完兩人,他趕緊在附近找尋起來。
小楊和張山也連忙跟着一起找。
而那邊林霧片刻間就靠近了蟲群,雙耳和鬧鍾都疼痛尖銳,她強忍着在與蟲群接觸時猛揮了下火把。
有作用!那些蟲子後退了!
卻也隻是火把揮過的地方。
蟲群數量龐大,幾乎無孔不入,被火把逼退一部分,周圍其他的蟲子蜂擁而上撲到她身上,居然意外的很有沖力,将她撞了個踉跄。
但她沒有摔倒,身後有隻大手扶了她一把。
她回頭看,是薄嶼庭。
男人朝她點頭,她會意颔首,揮着火把試圖将蟲群逼退,試探它們對于火的畏懼程度。
效果顯著,有些蟲子沾到火,直接被燒着了。
她身上也有蟲子撞上來,但她還沒有變成一灘血水,說明蟲子不蠶食衣服。或者說是他們穿戴的防護服材質很好。
這是個好發現,說明他們有機會離開!
然而沒幾秒,林霧心情又沉了下去。
因爲她感覺到身上有一些地方都出現了灼燒的刺痛,趁着用火把逼退蟲子的時候,她一看,原來那些飛蟲不是不蠶食衣服,隻是沒法像蠶食血肉一樣頃刻間完成而已。這防護服隻能抵擋短短十幾秒。
薄嶼庭顯然也發現了,抓住林霧的手,帶她往回跑。
再待在這群飛蟲間,他們就真的要變成癱血水了!
好在有他們的抵擋,隻有少數飛到了凱特三人周圍,又被他們用火把燒死。他們還在找有沒有出口,但沒找到,看到兩人往回退,他們大概是明白飛蟲群難以逾越穿行,找的更慌忙了。
這次,蟲群和林霧薄嶼庭一起過去,兩人不得不先盡力逼退它們。
可更糟的事情很快出現。
飛蟲的聲音不僅讓他們劇痛難忍,好像耳膜都破裂出血,還使得這條已經坍塌不少的通道再次出現了坍塌,以緻搖搖欲墜。
落下來的石塊砸死不少密集的蟲子,也砸到了林霧和薄嶼庭。
兩人踉踉跄跄的跑向凱特三人,見整條通道快完了,不約而同的停下,叫三人:“别找了,拼一把,往回跑!”
三人實在找不着,也隻能放棄。
兩頭都沒路,不如走更容易出現生路的那條。
可三人躲避碎屍,穩住身子也很難。
張山索性推了把凱特和小楊,幫他們擋住碎石,摔在地方,手無意識的抓起了什麽東西。
凱特和小楊回頭,見此回去要救他。
不遠處的林霧和薄嶼庭聽見動靜,也回了頭。
“老大,你們快走——”張山忍着疼大喊,話音未落,他餘光瞥到某處,突然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