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這個原因,祝餘顯得主動很多,落在迦南眼裏,就是莫名其妙地黏人起來,而且隻黏他玉瑭姐姐。
趙玉瑭第二天下山回民宿拿自己的行李,祝餘非要陪她一塊不可,然後就換了身天藍色的長款羽絨服,戴着頂棒球帽,這副裝扮一出來,把趙玉瑭吓了一跳。
祝餘站在趙玉瑭面前,臉被帽子遮住,聲音藏在圍巾裏悶悶的,“不好看嗎?”
“不是,”趙玉瑭驚訝,“我以爲你沒有現代的衣服。”
“……”祝餘不高興地嘟囔,“我又不是古代人。”
迦南也被趙玉瑭的話逗笑了,“我們摩羅又不是一直待在山上穿摩羅的服飾,隻有冬天才這樣的!因爲冬天是山神蘇醒的日子,摩羅要聆聽神谕。”
他有點得意地說,“摩羅在鎮上還有一棟二層小洋樓呢!”
趙玉瑭更吃驚了,她還以爲祝餘作爲摩羅要一輩子都守在山上,沒想到居然這麽人性化。
祝餘垂落的目光緊盯着她,猶豫了下問,“你想去我家看看嗎?”
摩羅不是繼承制,但确實有幾任摩羅是出自一家的,再不濟也是同個家族,祝餘的祖父就是摩羅,他父親早年做生意留下不少家産,雖然人不在了,但錢還留着,祝餘平日裏沒有什麽開銷,也就幾年前應和着小鎮旅遊業方針建了座小洋樓。
“可以啊,”趙玉瑭沒覺得這是個什麽問題,神廟裏隻有一件羽絨服,她仍然穿着祝餘的絨袍,走過去牽了他的手,“我們走吧。”
祝餘乖乖被她牽着,走了幾步後就不太滿足了,悄無聲息地變成了十指相扣。
這座山其實不高,雪化後山道露出來,行走還算方便,趙玉瑭下山後先回民宿取了自己的東西,她報出房間号時老闆娘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一般,“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跟那幾個研究生一起的,但是你來的時候沒登記,隻把行李放下了!”
老闆娘一臉驚訝,“你怎麽沒跟你那幾個同學一起回來?”
趙玉瑭含糊過去,又聽老闆娘說,“你們聯系了沒有?我聽說你那幾個同學全都在雪山上摔出事了,已經被送到了市醫院,唉,真是倒黴。”
這事兒挺出人意料,但趙玉瑭反應平淡,沒把精力分給多餘的人,隻回了導師的電話說明情況,又牽着祝餘回了他的小洋房。
房子裝修得很漂亮,一直有人按時打理,屋内暖氣都還燒着,一進去便暖意融融,趙玉瑭把自己摔進沙發,感歎道,“還是有暖氣比較好。”
祝餘把外套挂起來,坐過去讓她枕到自己腿上,想了想說,“要不你住在這裏吧?山上太冷了。”
“我在這裏住,你在山上住?”
祝餘蹙着眉點頭,他要到春分才能從神廟搬出來。
趙玉瑭捏住他的臉,好笑道,“都不住在一塊還談什麽戀愛?”
她忽然說,“接吻嗎?”
話題跳得太快,祝餘一下子卡住了,再回過神來就看到趙玉瑭悶聲直笑,似乎是被他的反應逗樂了。
他不禁羞窘,還很懊悔,不等他說出什麽補救的話,領口忽然被人往下扯拽,他甫一低頭,唇瓣便覆上一層柔軟,被貼着輕蹭。
唇瓣相貼的位置好似有電流蹿過,四肢都有些發麻,祝餘怔然地睜着眼,長睫震顫不停,隻感覺齒關被人輕叩了兩下,一股更強烈的電流瞬間擊中了他,他本能地摟緊了懷裏的人,去追逐,去糾纏。
吻畢,兩人呼吸都有些不穩,祝餘唇上濕漉漉的,他也不理會,還輕輕地沿着頰邊啄吻,蹭得她滿臉水光。
趙玉瑭把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抽出來,那片肌膚被他滾燙的掌心熨得微紅,她橫過去一眼,“攥紅了。”
“有嗎?”祝餘不清楚自己剛剛用了多大的力,他掀開衣服看了看,是紅了一片,于是小心地在上面親了親,低聲道歉,呢喃着保證道,“以後不會了。”
趙玉瑭能信他才怪。
他很快高興起來,連眸子都彎了,黏黏糊糊地蹭她,“還想親,可以每天都親嗎?”
趙玉瑭想了想,“有迦南在的時候不可以。”
祝餘都快把這小孩忘幹淨了,他不以爲意,決定以後多給迦南找點事幹,免得他到處亂蹿看見些不該看見的。
回到山上後,天氣回暖了許多,趙玉瑭有自己的衣服穿後就不必再用祝餘的湊合,生活起居方便不少。
剛開始的幾天祝餘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但當有一天晚上趙玉瑭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床上多了個人,她就知道開始了,粘人精開始纏人了。
果然,祝餘在自己的地盤完全無所顧忌,他幹什麽都要和趙玉瑭一起,稍有一會兒看不着人就不高興,要一起看書一起抄經,睡覺也要在一起,他是沒當着迦南的面親趙玉瑭,但那黏黏糊糊的程度也差不多了,迦南就算是個小孩也能看出問題來,對二人的關系心照不宣。
又一日,他看着祝餘抄經抄着忽然戳了戳身邊正低頭看書的趙玉瑭,後者頭也沒擡,隻把手遞了過去,祝餘心滿意足地牽住,又遞到唇邊親了親,再過一會兒,竟是連經都不抄了,撐着臉歪頭看人發呆。
他發了會兒呆,趙玉瑭也終于察覺到他在看着自己發呆,兩人默不作聲地對視了會兒,望着那雙潋滟漂亮的眸子,趙玉瑭實在沒什麽抵抗力,略微一猶豫就站了起來,率先往裏間走。
祝餘眼睛霎時亮了,緊跟其後,還不忘遞給迦南一個絕不能進去打擾的眼神。
這樣的場景發生過幾次,迦南已經學會平靜處之,他老成地歎了口氣,看着外面還沒化幹淨的雪,心想,春天還沒到嗎?他怎麽感覺春天已經到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