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隊員們去做準備工作,趙玉瑭抽出時間來跟柏意告别,她隻有五分鍾左右的時間,不能耽誤,兩人便誰也沒有說話,面對面抱了好一會兒。
趙玉瑭拍拍他的背,“這幾年形勢不好,才有這麽多任務,等過幾年安定下來了,我就不會這麽忙了。”
基因改造實驗隻能算是内患,還有更多的外憂等着去解決,一時半會兒上面不會放人。
柏意輕輕“嗯”了一聲,他習慣等待,所以無需趙玉瑭多說,隻要她給一個盼頭,他就可以一年、幾年,甚至一輩子地等下去。
有人輕敲了兩下房門,“隊長——”
趙玉瑭松開攬着柏意腰上的手,剛想說話手上就是一緊,被柏意拽過去重新摟住,唇也被封住了,他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冷靜自若,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他心裏在想什麽趙玉瑭都知道。
任由他纏着親了會兒,趙玉瑭才重新跟他拉開距離,“我走了。”
柏意想“嗯”一聲,但是最終也沒能發出聲音來,隻是眼神追随着趙玉瑭的背影,一路看着她坐車消失。
醫療所的護士們都知道這間病房裏住着趙隊長的家屬,這些日子對兩人的相處也看在眼裏,因此得知趙玉瑭離開了後,便想着上來安慰安慰一下才相聚沒幾日又被抛下的小帥哥,隻是當她們敲門進來後,才發現是多慮了。
剛剛還纏着人要親要抱一臉不舍的人,現在已經恢複了一張漂亮的冷臉,美則美矣,卻是毫無溫度,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生人勿近。
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基本都是趙玉瑭通過渠道給他買的衣服和日用品,擡眸看過來時從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有事?”
護士們被這冷嗖嗖的眼神看得一愣,準備好的安慰人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隻感覺這小帥哥女朋友一走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讓人不敢靠近。
“呃,沒、沒事。”
遂灰溜溜離開。
柏意缺了一周的課,連實習報到都錯過了,好在他是教授的愛徒,并沒受到太大影響,隻是有人會好奇地問起柏意消失的這一周是去哪兒了。
“你真生病了啊?哪個醫院啊?”
柏意對這個搭話的同學沒什麽印象,但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是生病。”
對方果然追問,“那你是去幹什麽了?”
柏意擡起頭,認真地看着對方,無比清晰地說,“我跟我女朋友待在一起。”
那人:“……?”
先是疑惑,再是驚訝,那人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隻憋了句,“原來你真有女朋友啊——”
主要是一直光聽說沒見過啊。
柏意似乎心情挺好,居然還能回答這個廢話,“當然,我女朋友很優秀。”
非常優秀。
——
三年後。
聯邦第一軍區的附屬醫院規模不是很大,但環境十分清幽,能在裏面的工作的醫生和護士也都是行業裏的佼佼者,畢竟他們接觸到的病人和傷患身份都很特殊,能力不夠的人根本不配留下。
“聽說今天有位上校要轉到咱們醫院來,據說很年輕呢。”
“你消息怎麽這麽靈通,知道是哪個上校嗎?”
清晨醫院裏人流不算太多,閑下來的護士們在導診台聊着天,順便整理一些檔案病曆。
徐淼搖了搖頭,“這兒我哪知道,隻聽說這上校是傷了腿,有點嚴重,直接送我們醫院來了。”
張芝芝思忖道,“傷了腿啊,那得是柏醫生的病人吧,柏醫生是咱們院最好的骨科醫生。”
說誰誰到,她們正聊着,看到電梯裏出來的人影時立刻站得筆直,笑吟吟地跟對方打招呼,“柏醫生好。”
來人穿着一件雪白的白大褂,肩寬腿長,這種尋常制服穿到他身上總是說不出的精神好看,領口襯衫系到最上面的風紀扣,一絲不苟地擋住了所有人妄圖窺探的視線,他眉眼極其精緻,鼻梁高挺,五官線條是淡而鋒利的,因此整個人都像霜雪般清冷淡漠,令人難以接近。
柏意幾步就走到了導診台,腳步未停,隻禮貌性地微微颔首,全程視線沒有偏移半秒。
張芝芝歎息道,“從實習就在一起打交道,這都認識三年了,見面打招呼連句話都不說,柏醫生怎麽就能冷成這樣啊。”
徐淼苦笑,“我上學那會兒就認識他呢,不也一樣是陌生人待遇,柏醫生性格就這樣,對誰都是這種态度,指望他多說兩句話,還不如指望咱們年終獎翻倍呢。”
這麽一比較,張芝芝感覺心理平衡了點,她想起什麽,又八卦地問,“柏醫生前天是不是去相親了?結果如何?”
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主要是因爲當紅娘的那位是她們科室主任,性格無比熱情,光說給柏意介紹對象這事兒就說了好幾個月,最近才終于安排上的。
“沒聽說結果,隻知道女方條件很好,應該有戲吧。”
她們這麽想是有原因的,因爲柏意無論能力多麽優秀,到底是普通家庭出身,而且等級隻有B級,他這樣的要想一步登天,勢必要在伴侶身上下苦功夫。
兩人聊了一會兒,外面響起車輛駛來的聲音,那位據說腿受傷的年輕上校被送了過來,緊接着就被送入V類病房,由幾個骨科專家迅速看診确定治療方案,一時間醫院多出不少人,還有幾個大人物。
張芝芝正忙着整理資料,耳邊響起一聲電梯到達的聲音,她沒太在意,很快面前就多了一個人。
“你好,我是特戰部隊處指揮官,請問你們的骨科專家會議室在哪兒?”
張芝芝擡起頭,先看到了一張被遞到自己眼前的身份證件,上面的姓名和官銜明晃晃地映入眼簾。
趙玉瑭——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