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療所修養的日子,趙玉瑭有空的時候都會來看他,而她手下那些隊員們也是分外熱衷往醫療所跑,都要看看隊長家屬長什麽樣子。
“不是我說,那張臉實在是漂亮得不像話,我就沒見過長得那麽好看的男人,咱隊長眼光太好了。”
範旭楠的報告還沒寫完,每一句都寫得異常艱難,哪怕這樣他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八卦的機會,酸溜溜地說,“可他等級那麽低,跟隊長一點也不配啊。”
其他人目光炯炯地看過來,略有點無語,“咱隊長都超S級了,你覺得有幾個能配得上咱隊長的?”
再說情侶之間那點事,跟配不配根本沒關系。
範旭楠撇着嘴,還不放棄争辯,“那他性格那麽冷,都是咱隊長哄着他,多不合适,把人慣成什麽樣了都。”
隊員哈哈大笑,“人家情侶的小情趣你也當真啊,隊長是哄着他,可他在咱隊長面前也乖得很啊。”
範旭楠忙着寫報告,有好幾天沒往醫療所跑了,沒見過柏意乖起來的樣子,對隊友的話半信半疑,隊友見他這副樣子,直接把他從座位上揪起來,“你還不信,走,我帶你瞧瞧去。”
正是午飯時間,趙玉瑭抽出時間來醫療所陪柏意吃飯,他們倆幾年沒見,好不容易有個相處的機會,彼此都很珍惜,柏意雖然因爲傷得重躺在床上不能随意走動,但隻要趙玉瑭過來,他就非得牽着手不行。
趙玉瑭牽着他的左手,看他拿受傷的那隻右手吃飯,怎麽勸他都不願意松開,好笑地說,“你是真不嫌麻煩。”
她玩着那隻比她大上許多,纖長漂亮的手掌,捏了捏他帶些繭子的指腹,玩笑般問,“身上的傷是自己弄的?”
柏意吃飯的動作一頓,筷子裏的青菜就掉回了盤子裏,他有點心虛地飛快瞄了趙玉瑭一眼,小聲說,“嗯。”
他當時已經對許信下手了,不知道來的人裏面有趙玉瑭,爲了擺脫嫌疑把自己幹幹淨淨地摘出去,對自己下手特别狠,這幾天因爲這事兒沒少後悔,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直躺着沒法動。
趙玉瑭哼笑一聲,就猜到是這樣,她看在柏意還傷着的份上,不打算跟他計較,便收了聲,但柏意還以爲她是生氣了,頓時便沒了吃飯的胃口,将她的手捧到臉邊貼了貼,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她瞧,聲音刻意壓低了,又軟又輕,尾音都透着股甜勁兒。
“别生我的氣。”
這還是他最近剛琢磨出來的一招,他發現趙玉瑭很吃這一套,隻要他撒個嬌賣個軟,她就不會跟他計較一些不涉及原則的小錯誤。
趙玉瑭沒生氣,但很喜歡看他撒嬌時候的樣子,托着臉欣賞了會兒,目光在他精緻的眉眼和菱形唇瓣上留連了會兒,直到看得柏意真有點心慌了,才笑眯眯地開口,“沒生氣,快吃飯。”
柏意松了口氣,乖乖重新拿起筷子吃飯,他吃飯的速度因爲胳膊有傷而顯得慢吞吞的,但動作優雅,吃相好看,趙玉瑭在一旁陪着也絲毫不覺得不耐煩,低着頭玩他手指,病房内萦繞着靜谧的氛圍。
病房外,隊友扭頭看範旭楠,笑嘻嘻地說,“這下相信了吧。”
範旭楠還維持着張大嘴的動作,他是最早跟柏意接觸的幾人之一,見到的柏意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盤問他的時候這人又鎮定自若,言辭鑿鑿,氣勢從來沒有被人壓下去過,但剛剛的柏意卻跟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還會撒嬌呢!
他瞠目結舌,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忿忿地說,“有心機,太有心機了!”
怪不得能搞定他們隊長呢。
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兩天後,趙玉瑭再一次從醫療所出來,本來是要開個小會的,結果被柏意纏着多親了會兒,會議沒開成不說,出來時嘴唇還腫了。
範旭楠正等着她吩咐會議時間呢,冷不丁見到這一幕,更加覺得柏意就是個心機深沉的小妖精,用一種苦情劇女主的語調說,“隊長,你真不能這麽慣着他,你不能犧牲自己的色相去滿足他的虛榮心,他太有心機了,你要是被拿捏住以後沒有翻身之日啊。”
趙玉瑭心情正好,聽到他的胡言亂語也沒有生氣,隻是擡着水盈盈的眸子瞥了他一眼,配合地自我反省了一秒,“我很慣着他嗎?”
她想了想,“沒有吧。”
哪有很慣着,無非就是讓他纏着多親多抱了會兒,這種行爲在情侶間多常見啊,而且這也不是誰占誰便宜的事,屬于雙方自願,皆大歡喜。
範旭楠一臉“不行,這樣真的不行”,“隊長你真的要被拿捏住了,不要被糖衣炮彈迷惑住,你還是有更好的選擇的。”
他小聲嘀咕,“也不知道他當初怎麽追的你。”
其實他說這些話也不是對柏意有敵意,他就是單純地覺得柏意跟趙玉瑭不搭,當然,不是皮相上的不搭,主要是性格和能力,感覺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而且趙玉瑭對他态度那麽縱容,總讓人覺得對方有點恃寵生嬌的趨勢。
趙玉瑭掃他一眼,“誰跟你說是他追的我?”
範旭楠一呆,“不、不是嗎?”
趙玉瑭慢悠悠地往前走,“是我先告的白。”
雖然沒有像别人一樣走那種正規追求的路數,但按照告白的先後順序來看的話,要說也該說是趙玉瑭先追的柏意。
範旭楠當場站成雕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媽呀,合着柏意是被追的那一個??
他打個哆嗦,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一下子就沒了。
算了算了,祝福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