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柏意那時裝得太像了,每次都躲着她走,躲不開的時候臉就冷得吓人,不說别人以爲他跟趙玉瑭有仇,就趙玉瑭自己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過他呢。
現在她不受家裏束縛了,又有了破冰的機會,趙玉瑭自然不會再跟柏意做個“陌路仇人”。
她自以爲自己這個解釋還算誠實靠譜,但霍可沉默半晌後忽然一個激靈,興奮異常地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趙玉瑭:“?”
“哎呀,”霍可笑着說,“你是不是故意在柏意面前展示你自己的魅力,想要先跟他交好,然後再找機會羞辱他?”
趙玉瑭:“……”
好有想象力,她是這麽閑的人嗎?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爲什麽非要這麽想,我以前雖然對柏意挺冷淡的,但也不至于讓你以爲我很讨厭他吧?”
她跟柏意不和的謠言确實是有很多人相信,但能證明不和的證據卻不多,頂多就是兩人互相冷臉,相看兩生厭吧。
霍可理所當然道,“他每次對你那個态度,你要是能喜歡他才怪了呢,你連對你示好的人都會讨厭,對他不就更讨厭了?而且他偷過你的抑制手環!”
最後一句顯然才是霍可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抑制手環對精神力強大的人多重要啊,那次趙玉瑭丢了抑制手環後險些發生精神力外溢,後果可大可小,反正她是不敢設想。
趙玉瑭默了默,“那抑制手環未必是柏意拿的。”
其實這事兒沒有太實質的證據,趙玉瑭那天因爲學校組織等級複檢才摘了抑制手環,檢查過程中需要注射多種藥劑,所以結束後她的精神力就處于一個容易動蕩的狀态,需要及時戴上抑制手環,但她去找的時候才發現集體放置抑制手環的地方被人爲損壞了監控設備,她的抑制手環也不見了。
再就是全校緊急戒備,趙玉瑭被幾個研究員控制着不能随便外出,免得她真的精神力外溢了影響到等級低的人,而霍可作爲她最好的朋友自然是忙着到處幫她尋找丢失的抑制手環。
這一找就找到了柏意身上,發現柏意的時候,他正在跟段遠山打架,把段遠山揍得渾身是血,而趙玉瑭的抑制手環就剛好從他外套的口袋裏掉出來,段遠山和幾個人證都一口咬定是柏意偷的抑制手環。
由于監控設備已經損壞,究竟是誰拿的抑制手環沒有确鑿的證據能夠指認,所以這件事鬧到最後也是無疾而終,學校并沒有對誰做出明确處分,但這事兒事關趙玉瑭自身安全,霍可是不可能不在意的,那時段遠山還經常跟在趙玉瑭身後,跟她們關系走得挺近,算是自己人,再加上他家境好,沒有偷抑制手環的動機,柏意又沒有爲自己辯解,隻是一味沉默,看着就跟默認了似的,霍可便認爲柏意就是那個偷手環的人,一直在心裏記恨着,這也使得她看柏意做什麽都覺得他是在故意針對。
霍可張口就說,“不可能!”
但她說完心裏忽然咯噔一下,當時她那麽肯定這事兒是柏意做的,是因爲相信段遠山,但今時不同往日,段遠山不再是當時那個裝乖裝柔弱的小跟班了,從他對趙玉瑭的态度就能看出,他的喜歡裏摻了很多雜質,一點都不單純。
抑制手環丢失的事真的和他無關嗎?
霍可忽然不能确定了。
看到霍可突然沉默下去的樣子,趙玉瑭就知道她這時察覺到不對勁了。
“可是……”霍可猶猶豫豫的,她覺得這事兒還得再查,不能這麽快下結論,“反正我覺得柏意這個人不簡單,他主動給你送水估計也是圖謀不軌,你可千萬别上當。”
另一邊段遠山也說了差不多的話,“你可千萬不能讓趙玉瑭知道你對她圖謀不軌,要讓她非上你這個當不可。”
他眼神陰狠,看着柏意的視線又恨又妒忌,“等你把她勾到手裏,還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還有更多難聽的話,更多惡毒的陰謀要說,但一道冷冷的視線落下來,他的喉嚨竟好像被掐住一樣,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柏意淡淡瞥他一眼,神情和面對趙玉瑭時截然不同,他是鋒利的,是冷漠的,哪怕他僅僅隻是個B級,他帶給人的壓迫力也絲毫不遜色,作爲曾親自體驗過他兇殘手法的受害者,段遠山在他面前永遠都無法真正地擺起自己特殊階層的架子。
有那麽一瞬間,段遠山還以爲自己要被揍了,但柏意就好像隻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而已,沒有做出任何威脅他人身安全的事。
仔細想想也确實是這樣,除了那次段遠山不小心惹到他挨了次揍,他再也沒見柏意對誰出手過。
想起自己的黑曆史,段遠山不免惱恨又妒忌。
說起來那次挨揍,其實很是莫名其妙,段遠山隻不過和自己的幾個小跟班說了幾句學校裏一些普通階層B級的壞話,連柏意的名字都沒提,就被正好聽到的柏意給揍了,雖然這也算是因禍得福,成功讓他替自己背了黑鍋,但段遠山也因此見識到了他作爲一個B級本不該有的實力。
憑什麽都是B級,他卻能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段遠山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冷笑兩聲,他煽動柏意去勾引報複趙玉瑭不僅僅是想要趁機看一看趙玉瑭被騙的狼狽模樣,還是爲了将柏意也拉下水,要知道趙玉瑭現在對趙家的意義非常不一般,她甚至都不用安排下去,讓她不高興的柏意都自會有人去收拾。
這算是一箭雙雕,他隻要坐享其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