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合着這早下班也根本不早了嘛。”
晚高峰不光是路上堵車,地鐵公交也堵得厲害,人擠人的,等到回家都扁了,同事邊抱怨着邊收拾東西,見趙玉瑭還沒動,又順口問了句,“玉瑭你不下班嗎?咱們一起走呗。”
她沒車,也沒人來接,下班通勤全靠地鐵。
趙玉瑭從電腦後面探出頭,“不了,我有人接。”
同事立刻八卦地問道,“你男朋友?”
好幾天前她們醫院就傳開了,都知道血液科那位單身許久的漂亮研究生有了男朋友,但誰也沒見過對方長什麽樣,唯一能看出端倪的地方就是趙玉瑭最近跟人發消息的頻率變高了,要不然大家都懷疑這是不是她爲了躲避相親而編出來的借口了。
“嗯,他前段時間出國了,今天回來。”
說着,趙玉瑭看了眼時間,距離季椿的航班到達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隻是現在正是晚高峰,他到這兒還得一段時間。
同事一直都很好奇趙玉瑭的男朋友長什麽樣,有心想留下來看看,但她還着急回家照顧孩子,等不了太久,最後隻好遺憾地回家了,還不忘囑咐趙玉瑭多拍幾張照片回頭發到她們的小群裏。
趙玉瑭無奈應下,她不是愛八卦的人,但身邊的同事一個比一個八卦,就照片這事兒都纏她好幾天了,不給她們看看季椿長什麽樣,恐怕接下來還得纏她。
等待的時間趙玉瑭整理了一下今日病曆,快天黑的時候才接到季椿電話,她往樓下望了眼,果真看到了季椿的人。
“好,我這就下去。”
醫院門口,季椿下了車站在台階下面,他穿着件絨面的黑色大衣,将高挑的身形展露無疑,寬肩長腿十分引人注目,更遑論他還長着一張比畫報明星還要奪目幾分的漂亮臉蛋,一時間來往的人都将目光落到他身上,走出去一段距離還不忘頻頻回首。
趙玉瑭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幕招蜂引蝶的場景,不禁勾唇笑了笑。
“笑什麽?”
季椿一刻都等不及,快走幾步将她彎腰抱住,在柔軟的唇上重重親了一口,挑眉問道,“見到我太高興了?”
“是啊。”
趙玉瑭确實有點想他,這一點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
季椿受寵若驚,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又低頭夾着她的臉連親幾口,也不管周圍還有人在看,歎息道,“我好想你。”
在國外待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季椿甚至夢到了趙玉瑭好幾次,咳,就是夢到的内容有點難以啓齒。
“先上車。”
趙玉瑭可沒有他那種無視周圍人的厚臉皮,被路過的人打量了幾眼就有點不好意思。
“晚上吃點什麽,路過去超市買了吧。”
她雖然廚藝不太好,但也已經習慣了自己準備一日三餐,季椿對她的廚藝全盤接受,更不會幹涉她下廚的愛好。
“好,吃什麽都行。”
他這會兒黏糊得過分,把前後座之間的隔闆升上後就不管不顧地親了上來,顧忌着趙玉瑭的臉皮薄,也不敢多放肆,親得很淺,隻是連續纏綿地啄吻,順帶着将手探入衣服裏,摩挲着那截柔軟纖細的腰。
兩人久别重逢又沒在一塊相處太久,心裏其實都很想念對方,隻是親一親摸一摸根本滿足不了,季椿忍了又忍才沒直接咬破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輕喘着氣,很是難耐地說,“我有點忍不住。”
趙玉瑭誤會了他的意思,将毛衣往下扯了扯露出頸部,“那你咬吧。”
其實季椿的情況穩定之後根本不用喝太多血,但這之間沒有規律可言,趙玉瑭也就習慣了時不時給他咬一口,因爲傷口總是很小很淺,也不算多疼,她就不怎麽在意。
季椿的唇挪到她白嫩的頸上,細密的吻落了下來,他卻沒咬,隻是壓着聲音說,“不是這種難受……”
趙玉瑭立刻便明白過來,被他吻過的地方瞬間泛起一片灼熱,燒得她臉都有點紅。
她有點好笑,有點無奈,把他的臉推開,無情道,“忍着。”
還沒到家呢。
季椿果然聽話,這一忍就直接忍到了吃完晚飯,他把趙玉瑭困在沙發裏,還沒收了她浏覽論文的手機,“玉玉,我們做點運動消消食吧。”
他明顯話裏有話,趙玉瑭眯了下眼,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嘴就已經被堵住了,他這次吻得又兇又急,她毫無招架之力,任由他将自己困在這方寸之間。
沙發不太好施展,做到一半季椿就把趙玉瑭抱了起來,吻着她肌膚上淋漓的水光往卧室走,很厚臉皮地問她,“感覺還行嗎?”
趙玉瑭的回答是在他肩膀上抓了一下,她指甲不長,抓得也不疼,不過還是留下了一道淺紅的痕迹。
季椿悶笑兩聲,将她放在柔軟寬敞的大床上,自己也覆了上來,在她耳邊低聲說,“我覺得挺行的。”
趙玉瑭沒什麽力氣了,手掌半遮住眼睛,想拿腳踹他卻反被握住腳踝,他這會兒兇得很,一點也不聽話了,嘴上應得好好的,但根本就不信守承諾。
“嘶——”
肩膀一痛,季椿在那裏咬了一口,留下個滲血的牙印,他将血珠一點點舔掉,在趙玉瑭有些朦胧的眼神裏跟她接了個混有血腥味的吻。
他說,“我愛你。”
季椿單薄貧瘠的人生經驗裏并沒有遇到過多複雜的難題,趙玉瑭是唯一一個,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爲了讨她歡心絞盡腦汁,分離的那些日子一直都在想該怎麽盡快回到她的身邊,他爲此痛苦、焦灼,夜不能寐,将情中滋味嘗了個遍,但這些隻是前奏,是他人生路上最不值得一提的部分,走過這段路後,他的人生便全是燦爛朝陽。
他品着唇齒間的血腥味,像被陽光籠罩了。
她的血,他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