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椿頭皮發麻,他被家族裏那些老家夥盯上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想逃跑的感覺,他是真的敬重趙成林,心甘情願當了他好幾年的兒子,現在兒子變女婿,他真怕把趙成林氣出毛病來。
“爸——”該說的還是得說,季椿硬着頭皮,“不是這個意思,我跟玉玉不是姐弟,是情侶。”
“……”
趙成林沒說話,就是忽然瞪大了眼睛。
趙玉瑭早有準備,趕緊把血壓儀拿過來,鎮定道,“爸你别激動,你現在能喘過氣來嗎?不行我就叫救護車。”
老一輩的人都不愛進醫院,更别說救護車了,趙成林把血壓儀抓過來,哆嗦着嘴說,“叫什麽救護車!”
趙玉瑭沒吭聲,又端了杯水過來,手忙腳亂一番總算是讓趙成林那飙升的血壓給降下去了。
“爸。”
趙玉瑭和季椿坐在一起,“我們倆一塊長大,季椿是什麽樣的人你也清楚,知根知底的也沒什麽好挑剔的吧。”
這态度很明顯了,是要趙成林别阻攔倆人搞對象。
趙成林深吸一口氣,隻問了季椿一句,“什麽時候對你姐——對玉瑭有的意思?”
他居然都沒發現!
季椿老實巴交,“一直都有。”
其實沒仔細想過,但要跟趙玉瑭在一起一輩子的心思從小就有,什麽時候變了質已經分不清了。
趙成林心情那叫一個複雜啊,他把季椿當兒子養,誰能想到最後養成了女婿呢,心裏雖然總感覺怪怪的,但就像趙玉瑭說的那樣,這個女婿他知根知底,相貌品行都不差,又自小就聽趙玉瑭的話,還真挑不出什麽錯來。
趙玉瑭已經把态度擺明了,一向寵她的趙成林自然不可能再幹什麽拆散有情人的事情,更何況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疼趙玉瑭,也疼季椿,舍不得對這倆孩子說一句重話。
他歎了口氣,“你們兩個是真不考慮我的高血壓啊。”
趙玉瑭笑了下,“我這不是要給您叫救護車嘛。”
“哼,”趙成林也算體驗了一回什麽叫胳膊肘往外拐,他無奈地揮揮手,“這湯都煲幹了吧,趕緊把火關了,吃飯吃飯。”
吃完飯,趙成林在客房住下,他拉着季椿聊了好一會兒,父子倆分别這麽多年,季椿一點消息都沒有,趙成林心裏是擔憂的,也好奇他現在都在做什麽工作,這些年又是如何過來的。
有些話不能跟趙成林說,季椿便撿能說的說了,話裏真假摻半,趙成林也沒起疑,隻是聽說他繼承了家裏的公司當大老闆後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季椿現在這麽有錢,心裏多少有點負擔。
不過這都是小事。
從趙成林房間裏出來,季椿非常矜持地沒有再去騷擾趙玉瑭,有家長在,兩人自然是不方便太親近,但這會兒剛确定關系,心裏其實癢得不行,季椿洗漱完靠在床頭擺弄了好一會兒手機,覺得僅僅隻是靠聊天和視頻是解不了他的相思之苦的。
他明天要出國處理一點國外總公司的事情,做完這件事以後就不會再受那些公司董事的掣肘了,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談戀愛,隻是其中牽涉的東西不少,處理起來不會那麽快,最短也要一周才能回來,臨走之前要是不能抱着女朋友撒撒嬌耍耍賴,那可太慘了。
季椿自我開解了一番,找了一堆他現在不得不見趙玉瑭的理由,成功說服了自己,等到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才給趙玉瑭發了個消息,輕手輕腳地摸到她房間。
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房間内亮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趙玉瑭正靠在床頭看一本她自己帶來的醫學書。
她看到季椿一點都不驚訝,随意掃了他一眼目光就又落到書上,慢慢翻了一頁。
季椿掀開被子躺上去,腦袋靠着趙玉瑭的胳膊,有點高興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你沒鎖門。”
“給你留的。”
他身上溫度不高,這麽貼着沒一會兒就染上了她的體溫,碎發還微濕,亂糟糟地翹着,十分不安分地蹭來蹭去,有幾次唇瓣從她的肩膀上蹭了過去。
沒兩分鍾,趙玉瑭的書就看不下了,她将書合上,一手捏着季椿的臉頰讓他擡頭,“故意的?”
季椿仰着臉,眸子很亮,這會兒毫不顧忌地展露着自己本來的瞳色,眼裏好像鑲嵌着漂亮的瑪瑙珠,雪白的尖牙也露出來一點,抵着唇邊蠢蠢欲動。
他眼裏全是欲望,偏偏做出無辜的樣子,“玉玉——”
季椿輕輕親了下趙玉瑭的肩膀,小尖牙磨着那裏單薄的睡衣布料,有點委屈地說,“我難受了。”
雖然知道他口中的難受指的其實是嗜血欲發作,但此情此景,趙玉瑭還是不免想歪,她清了清嗓子,用食指摁了摁他露出的小尖牙。
進攻的獠牙被趙玉瑭當作玩具一樣把玩着,季椿一點不情願的神色都沒有,還主動湊近一點,去舔她柔軟的指腹,用嫣紅的唇瓣含着,口齒不清地問,“可以嗎?”
趙玉瑭不清楚他現在的情況,反問,“你能行了?之前不是靠藥劑撐過來的嗎?”
“能行。”
季椿舔着小尖牙,“藥劑已經停了,我現在碰血的話會産生依賴性,以後就不能再注射藥劑了,但是沒關系。”
他定定地望着趙玉玉,“你會陪我一輩子對不對?”
趙玉瑭望着他幹淨暗紅的眼睛,早在許多年以前,季椿就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了,無條件地信任她,依賴她,好像完全沒有想過如果他被抛棄會怎麽樣。
不論過去多少年,他都不會變。
她輕輕摸着他異于常人的眼睛,“嗯。”
季椿便笑,兩顆雪白的小尖牙碰到了趙玉瑭的唇,在纏綿的親吻中汲取到了新鮮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