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家了,卻又突然一聲不吭地走了?
趙玉瑭皺起眉,給季椿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她抿着唇繼續打,打到第五個電話時那邊才被接起來,說話的卻不是季椿。
“您好,我是季總的秘書,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秘書聲音有點尴尬,因爲季椿的手機上對這個聯系人備注的是“玉玉”,連個姓都沒有,也不好稱呼對方。
趙玉瑭沉聲問,“他怎麽了?”
秘書更加猶豫了,他作爲季椿的秘書,自然也是從那個古老家族裏挑選出來的人,知道季椿的情況,他這個老闆一年四季全靠藥劑壓着體内的嗜血欲,這回好像是受到刺激了,突然有些失控,這會兒已經被送到專門的私人研究所裏,連句話都沒來得及留,要不是看這個電話打了好幾遍了,他也不會擅自接聽。
“季總要忙,晚些再給您回電話可以嗎?”
秘書雖然不清楚跟他通話的這個女人是誰,但結合備注名字和這幾天來季椿的異常動向也能猜得差不多,隻是拿捏不好分寸,不敢多說,懷疑她隻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趙玉瑭沒被糊弄過去,她多了解季椿啊,要不是出了狀況,她的電話怎麽可能被别人接聽,他也絕不可能一聲不吭地離開。
“你見到他就讓他盡快給我回電話,無論什麽時候。”
她語氣冷淡,口吻有些強硬,秘書心裏更加惴惴,就季椿那個脾氣,能這麽跟他說話的人寥寥可數,這個女人顯然不是董事那一類人,那她就隻可能是被季椿自己慣出來的了,對他的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他語氣愈發尊敬小心,“好的,我一定替您轉告。”
但在這通電話之後,趙玉瑭一連三天都沒有收到關于季椿的任何消息,電話也完全打不通了。
“玉瑭,今天不是你值班啊?怎麽還沒下班。”
同事路過順口問了一句,趙玉瑭捏捏眉心,将一疊診斷報告放進抽屜,“我跟小楊換班了,這幾天都我值夜班。”
“連續值夜班啊?你身體能受得了嗎?幹嘛這麽拼呀。”
趙玉瑭神情疲憊,笑容有些勉強,“沒事的。”
反正她回去也睡不好覺。
這晚上不太平,城南車道出了場連環車禍,幾輛旅遊大巴倒在路邊,受傷的人接連不斷地往室内醫院裏送,大半夜裏醫院裏吵鬧不休,醫生護士忙得不可開交,趙玉瑭也下來幫忙,幫着幾個護士給傷患止血。
車禍太嚴重,現場一片慘烈,醫院裏到處都是血,趙玉瑭也沒避免,白大褂上沾了傷患斑斑點點的血痕。
這場緊急收容一直忙到快天亮,傷患們總算都得到了妥帖的救治,但醫院裏反而更熱鬧了,聞訊趕來的家屬們又哭又叫,還有見縫插針的記者們來回奔跑。
趙玉瑭換了身自己的衣服,因爲太過疲憊眼前一陣眩暈,來上班的同事見到她這模樣吓了一跳,“我天,你這臉白得真吓人,昨晚累壞了吧,趕緊吃點東西休息去。”
太累了沒力氣說話,再加上這幾天心裏壓着事兒,趙玉瑭雖然累,但一丁點睡意都沒有,熬得頭疼,眉頭不自覺蹙着,連往日裏豆沙色的唇都沒顔色了。
她不想回去,回寝室不得勁兒,回季椿那兒也沒意思,他人又不在,簡單吃了點東西後就回到診室看病曆,同事見了都跟她開玩笑,說她跟鐵人似的。
“還是回去休息吧,你拼個什麽勁兒啊,再把身體整垮了。”
趙玉瑭搖頭,“在這裏待着有點事情做。”
她狀态反常,臉色又實在不好看,終于有同事意識到不對了,猶豫着問,“你看起來心情不好啊,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趙玉瑭剛開始沒說話,就在同事都以爲她不會回答了的時候,她才揉着眉心緩聲說,“他這幾天失聯了。”
她最開始懷疑是季椿口值得提防的那些人搞的鬼,他可能自顧不暇去處理那些麻煩了,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她連條消息都沒收到,就知道應該不是這樣,他不該一點信兒都不給她,除非是沒法給。
她擔心季椿出事了。
同事不知道趙玉瑭的想法,有些驚訝地問,“他是不是劈腿了,是渣男啊?”
有趙玉瑭這麽個女朋友還敢玩失蹤,是有多不長眼啊,難不成是嫌她工作太忙顧不上談戀愛?
同事亂七八糟地揣測着,但趙玉瑭卻搖了搖頭,“我擔心他是出事了。”
“那你有能找到他的地方嗎?他的公司在哪兒?家在哪兒?”
趙玉瑭搖頭,“我不知道。”
這下同事不能理解了,“你們這戀愛談的,連他的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同事突然問,“他跟你借錢了嗎?你是不是被騙了啊?”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甚至說還挺普遍。
趙玉瑭還是搖頭,“不是這樣。”
同事一頭霧水,心裏那些猜測仍然沒消失,她覺得趙玉瑭應該就是當局者迷,陷入了感情漩渦。
肯定是被騙了,她這樣想。
她還想再說幾句,但趙玉瑭的手機響了,趙玉瑭看到來電顯示後愣了極其短暫的半秒,迅速接通。
“季椿?”
對面的聲音仍然不是季椿,“您好,我是季總的秘書,很抱歉,季總現在還是沒辦法見您,”
後半句對方說得十分小心翼翼,“如果您願意的話,我想請您來看看季總,請問您什麽時候有空呢?”
趙玉瑭在這一刻确定,季椿一定是出事了,她猛地站了起來,聲音卻一如既往地平靜,隻是語速有些快,“我現在就有空,你把地址發給我吧。”
“那我派人來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