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黑料的存在對衛瑜事業的後續發展很不利,在他還沒有靠着作品走入大衆視野之前就先用這種方式在熱搜上走了一圈,其實非常敗壞路人緣的好感,趙玉瑭說要幫他就不是随口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把衛瑜的事放在心上人,還讓小聶請了有經驗的專業人士來分析現在的情況,以及怎麽挽回衛瑜在觀衆心裏的形象。
光靠那些澄清帖顯然是不夠用的,大衆本來就更擅長懷疑而不是相信,更何況還有那麽多其他家的粉絲将衛瑜視作侮辱自己偶像的眼中釘,他們可不會相信衛瑜是無辜的。
這些事費了趙玉瑭不少心思,最終那邊專業人士給出的建議時“刷臉”。
其實這種情況下最常使用的方法是冷處理,大衆的記憶畢竟比較短暫,隻要有更新鮮的事情曝出來,對衛瑜的關注度自然就下降了。
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衛瑜這張臉太惹眼了,他完全不是當下娛樂圈裏流行的那種網紅長相,帶着一股快餐時代的普遍性,他的長相和氣質更接近上世紀90年代紅透半邊天的男明星們,骨相上佳,氣質獨特,那股散漫輕傲的勁兒令他整個人都有種和娛樂圈格格不入的感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能夠令許多人瘋狂。
他這張臉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
所以專家給出的建議是可以讓衛瑜接一些雜志拍攝一類的活動,讓他的美能夠最大化地出現在觀衆面前,多出席一些考驗明星時尚度的紅毯。
等大衆發現了這張臉,自然會選擇性地忽略掉之前的黑料,會因爲這張臉而願意相信他是無辜的。
趙玉瑭聽了之後就讓小聶以她的名義聯系一些有名的攝影師和工作室,給衛瑜争取到了幾個雜志封面的機會。
小聶把這些當做是利益交換,雖然心裏很複雜但還是乖乖照辦了,并且在心中暗想,原來她們趙總也是會爲美人一擲千金的性格。
趙玉瑭太忙了,最近公司的好幾個項目都不太順利,她頻繁地開會,頻繁地跟客戶見面,完全忘記了衛瑜之前說的拍攝時間,也沒空想他。
衛瑜結束拍攝終于從大山裏出來的那一天提前給趙玉瑭發了消息,問她幾點下班,他可以去接她,但是趙玉瑭一直沒有回複。
坐在導演安排的大巴車上,衛瑜臉色蒼白,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任何東西,這會兒他胃裏不太舒服,但沒心情吃東西。
他低頭翻看着自己和趙玉瑭的聊天記錄,多是他在發,趙玉瑭很少回,也根本沒有辦法及時回,雖然猜到她有可能是因爲太忙才這樣的,但心裏還是會不舒服,會忍不住想她在自己之外還有沒有包養其他的小白臉。
他們有他漂亮嗎?有他會讨好人嗎?
好吧,衛瑜承認,其實他讨好人的技術并不高明,趙玉瑭可能一點都沒有被讨好到。
但他自認爲是比大多數人要長得好看的。
希望趙玉瑭眼光高一點,不要随随便便什麽人都包養。
陳文見他低頭沉思着什麽的樣子,覺得他可能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麽認真過,他推過來幾個面包,“你吃點東西呗,這樣下去身體怎麽受得了。”
入行幾十年,陳文也算是帶過不少新人了,衛瑜是這些人裏當之無愧最難纏的一個,他雖然長相出衆,演技也優秀,但性子太任性太古怪了,不願意向任何人低頭,傲慢矜貴的像個富家公子,要不是知道他家庭是什麽情況,陳文都要懷疑他混不下去會退圈回家繼承家業了。
而且這人還挑食,酗酒,難伺候得很。
衛瑜頭都沒擡,還在跟趙玉瑭發消息,“不吃。”
回a市要先坐大巴再轉高鐵,因爲班次不多要折騰一天,衛瑜這一天還真就一點東西都沒吃。
唯一的收獲,是衛瑜從之前加上聯系方式的小聶那裏得知了趙玉瑭今天的行程:上午開會,下午跟客戶見面,晚上參加酒會。
算一算時間,他到a市的時候趙玉瑭應該還在參加酒會。
華燈初上,高級會所裏侍應生們訓練有素,包廂的隔音非常好,任憑客人怎麽鬧騰,走廊都是靜悄悄的。
趙玉瑭陪着幾個熟悉的客戶喝了幾杯酒,組局的人像以前一樣叫來幾個年輕漂亮的男生女生來唱歌倒酒,包廂裏的氛圍一下子輕松不少。
酒的度數有點高,趙玉瑭喝完後感到一陣陣的頭暈,兜裏的手機一直在響她也沒聽見,耳邊全是吵鬧的音樂聲。
她很讨厭這種場合,但是無可避免,甚至不能直接走人以免掃了這些人的興。
“請問您需要解酒藥嗎?”
一道很是柔和的嗓音響起,那人似乎站得離趙玉瑭很近,多日的疲憊和醉酒使得趙玉瑭的感知力大幅度下降,她也沒想說話的這人是誰,點了點頭。
那人轉身離開,很快又端了杯熱氣騰騰的解酒藥過來,淡褐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
他輕聲說,“藥還很燙,得晚點再喝。”
趙玉瑭花了幾秒鍾消化他的話,慢慢擡起頭來看了對方一眼。
是個很年輕清秀的男生,看起來就脾氣很好的樣子,穿着簡單幹淨的白襯衣,一塵不染的樣子像個大學生。
總之就是不太像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看到他的一瞬間,趙玉瑭想到了現在可能還在山裏拍戲的衛瑜,她這幾天忙得太過頭,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好像已經挺久沒有翻看衛瑜發給她的消息了。
這麽想着,趙玉瑭對那個還站在自己身邊的男生說了句“謝謝”。
她相貌出色,眉眼精緻,因爲喝了酒臉頰微微泛紅,那雙眸子也呈現出潋滟的水色,像是春日裏破了冰的湖,暖融融的,透着股撩人勁兒。
男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他來會所工作好幾年了,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但趙玉瑭無疑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與衆不同的,漂亮是一方面,她還總給人一種冷淡幹淨的感覺,像是誰都無法弄髒她,又格外吸引别人來弄髒她。
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倒貼錢,男生也很願意跟這樣的人春風一度。
因此盡管有同事提醒了他這位客人不需要額外服務,他還是控制不住湧動的心緒主動湊過來了。
如果成功了呢?
男生一直站着沒動,趙玉瑭卻因爲醉酒而無暇顧及其他。
她下意思翻看起手機裏和衛瑜的聊天記錄,看到他說自己今天會回來,問她現在在哪裏,問她需不需要接,最後一句是:我來找你。
來找她?
趙玉瑭有點不太清醒了,看東西也發暈,她把這句話理解爲衛瑜今天會到她家裏來,所以想要快一點離開這裏回家。
她端起面前那杯微燙的解酒藥,但因爲醉酒眼前看到的東西都有重影,撈了幾下沒撈住杯,還險些将杯子給摔了。
有眼力見兒的男生見狀立刻把杯子端了起來,溫聲細語地說,“我喂您吧。”
趙玉瑭反應遲鈍,也沒聽清他的話,發現杯子湊到了跟前後就微微仰着臉去接——衛瑜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他回到趙玉瑭住處時天還沒黑,買了新鮮的菜後炖上了湯,左等右等不到趙玉瑭回來,就向助理小聶要了她現在的地址,然後打車找了過來。
像這樣的高端會所對進入的人員把控很嚴,但好在這裏有不少權貴人士喜歡中途找人過來,衛瑜帽子口罩戴得嚴嚴實實,看起來就很像那些人會找的人,所以工作人員們猶豫一會兒就把他放進來了。
衛瑜推開包廂的門,煙氣混雜着酒氣撲面而來,音樂聲震耳欲聾,這幅場景實在是不堪入目,奢靡混亂,但他臉色淡淡,沒有多少感覺。
直到他看到趙玉瑭,和站在她身邊的人。
那人很年輕,相貌也不錯,站得離趙玉瑭非常近,從衛瑜的視角來看兩人幾乎貼在一起,而趙玉瑭還微仰着頭,那姿态像極了在跟人接吻。
男生聽到包廂門被打開的聲音後下意識望了過去,還沒看清來人的臉就被重重掼到一邊,他身上雖然也有肌肉,但那都是磕蛋白粉磕出來好看用的,被這麽一推直接摔出三米遠。
他滿眼驚愕,卻對上一雙黑漆漆,陰狠冷戾的眸子,那人比他還高出一頭,身形漂亮得像是同行,但力氣大得驚人,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他淩遲。
男生哆哆嗦嗦了半天,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他眼睜睜看着對自己兇神惡煞的那個人搶走了他看上的顧客。
衛瑜的目光落到趙玉瑭身上,她明顯是喝醉了酒,這會兒一點都不清醒,眯着眸子打量他,像是在分辨他是誰。
他心頭一股嫉妒的烈火燃起,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因此他此刻看着趙玉瑭的目光實在算不上友好,惡狠狠的像是一頭遭到背叛的小狼,恨不得把趙玉瑭一口口咬碎。
他在山裏拍戲,在家裏煲湯,結果她卻在外面尋歡作樂。
她不要他的身體,卻在外面跟别人接吻!
衛瑜要氣瘋了,又是嫉妒又是憎恨,以此來掩蓋他内心深處的恐懼和害怕。
他在這一刻發現自己在趙玉瑭身邊一點都不特别,多的是人可以取代他,甚至已經取代了他。
趙玉瑭怎麽可以這樣!
衛瑜惡狠狠地盯着趙玉瑭,居高臨下,表情可怖,但因爲眼睛紅着并沒有太多的殺傷力,好在他戴着帽子,沒有把不兇狠的眼睛露出來。
他語氣陰冷,恨恨地問,“你要他還是要我?”
這問題實在可笑,把衛瑜的自尊心狠狠碾碎掉了,他想,隻要趙玉瑭回答出正确答案,他可以不那麽計較今天她亂搞的事。
趙玉瑭腦袋發暈,還有點疼,她看着衛瑜半晌才辨認出他是誰,對他的話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伸手牽住了衛瑜的袖子,啞着嗓子說,“回家。”
她喝醉了,想回家。
因爲醉酒,她也就沒有發現自己這句話說完後衛瑜那驟然放松下來的身體,他其實有點後悔那麽問趙玉瑭了,萬一她回答了錯誤答案怎麽辦?
好在她不是個差生。
衛瑜冷着臉,抱着醉醺醺的趙玉瑭和自己碎成八瓣的心回家了。
廚房裏還煲着湯,但已經沒有人要喝了。
趙玉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吐,吐完後潔癖發作,又鑽進浴室洗漱,一點都沒有發現衛瑜情緒的不對勁兒。
直到衛瑜忽然在她洗澡的時候闖了進來。
趙玉瑭泡在浴缸裏昏昏欲睡,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人後也遲鈍地沒有做出反應。
但她的表現落在衛瑜眼裏卻刺眼得很,他摸着趙玉瑭的臉,手指冰涼,像毒蛇吐露出來的蛇信子,在考慮從哪裏下口。
“怎麽不反抗,你把我當成那個小白臉了?”
“還是說,你已經習慣這樣的事了?”
衛瑜每說一句話自己的心髒都會停滞一下,疼得讓他五髒六腑都好像錯了位,他完全無法想象趙玉瑭和别人親近的樣子。
她爲什麽甯願要那些髒東西,也不要他?
想到這兒,衛瑜攥着趙玉瑭下巴讓她擡起頭,重重地壓下去和她接吻,他第一次接吻,也因爲情緒激動,控制不好力道,所以這個吻一點也不溫柔浪漫,反而充滿了血腥氣。
在發覺嘴唇被他咬破之後,趙玉瑭總算從醉酒的遲鈍中清醒了一點,眼神也清明許多。
看到她清醒下來的眼神,衛瑜親吻的動作更加激烈,心裏卻在流淚,很絕望地想,他要被推開了。
趙玉瑭會生氣,會打他罵他,然後跟他取消包養合同。
他要被抛棄了。
抱着這股念頭,衛瑜發瘋似的去啃她的唇,然後他的臉頰就被捏住了。
趙玉瑭眯着眼,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隻玩主人褲腿的調皮小貓,不解地問,“你發什麽瘋?”
這章寫得很爽。這個界面總算有一點找回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