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朋友如今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任誰也受不了這份落差,送陸舒過來的那個女生哭了半天,才想起來跟趙玉瑭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我們要給陸舒的父母打電話嗎?”
她忍不住哭泣,“該怎麽跟他們解釋啊,明明她下午還好好的,怎麽會出現腦損傷呢。”
她心裏一陣後怕,因爲弄不清楚陸舒出事的原因,她就總忍不住胡思亂想,一會兒猜是這個的原因,一會兒猜是那個的原因,什麽都不敢做了。
她看起來已經被這件事影響了思維方式,趙玉瑭淡淡地安撫道,“有可能是那個遊戲。”
舍友睜大眼睛,“對啊,遊戲!是不是那個遊戲有問題才會導緻陸舒腦損傷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她憤憤地說,“得告這家遊戲公司,爲陸舒讨個公道。”
然而這些事都不是她們作爲舍友可以插手的,具體還得看陸舒父母怎麽想。
趙玉瑭跟這個舍友在醫院裏輪流守了一夜,等到第二天見到陸舒父母并跟他解釋完後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出租屋。
她已經跟兼職店的老闆請了一天假,回家後先是吃了點東西就準備睡下補覺。
幾乎是她剛閉上眼,她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就自己亮了起來,自動打開了《星月島》這款遊戲,穿着簡單休閑服的薩利出現在屏幕上。
他看了看自己卡通版的小手小腳,有些不樂意,試探着将手伸向屏幕之外。
手機亮着淡淡的白光,從屏幕裏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指甲圓潤,是極好看的一雙手。
這隻手穿越了遊戲和現實兩個完全不同的緯度世界,最終輕輕地碰到了趙玉瑭的臉,用指尖輕輕描繪她淡然安靜的眉眼。
薩利能夠進出現實的關鍵是建立起他和現實世界的聯系,這種聯系是單向的,必須要是他對某一個存在于現實世界的人無比感興趣才能做到,如果隻是現實世界的人對他感興趣,那是沒有用的。
因爲現在薩利對趙玉瑭的好感度已經超過了40,所以他才能夠将一隻手伸出屏幕之外。
但這對于薩利來說,其實還遠遠不夠。
薩利望着趙玉瑭熟睡的面龐輕輕地蹙了下眉,有點弄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麽。
他既想要能夠完全存在于現實世界,被趙玉瑭毫無保留地接納,又覺得根本沒這個必要,現實世界沒什麽值得他那麽做的,他完全可以等趙玉瑭主動攻略自己,等好感度達到規定的數值後就将她徹底留在遊戲世界。
跟遊戲世界相比,這個現實世界實在是太不可控了,薩利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許久之後,手機黑屏熄滅,屋裏隻有窗簾縫隙處透進來的一點光亮時,趙玉瑭慢慢睜開死了眼睛,眼神清明,沒有半點困意,不像剛醒,倒想一直沒睡。
她睜着眼,神色冷淡地看着自己放在床頭處的手機,默默回想着剛才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那一幕。
薩利實在是出人意料,他不僅可以控制遊戲,可以在不同的網絡世界裏來回穿梭,甚至還能夠将自己的身體帶到現實世界裏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遊戲公司知道他們已經創造出來了一個怪物嗎?
……
這天下午,趙玉瑭帶了點水果和吃的去醫院看望還在昏迷中的陸舒,她的父母守在病床前滿面愁容,估計是陸舒的情況不容樂觀。
趙玉瑭找了個借口接觸到陸舒的手機,點開她的遊戲圖标,發現她手裏的《星月島》打開後還是一片不詳的黑白色,并不能正常地登錄上線。
跟她同事那個因爲車禍一直處在昏迷狀态中的表妹的情況一模一樣。
這下趙玉瑭可以百分百确定這兩人的昏迷一定跟遊戲有關了。
不過有一點讓她不明白的是,如果她們的昏迷都是遊戲導緻的,那遊戲又是怎麽直接産生作用的呢?
陸舒還好解釋一些,畢竟她昏迷的時候就在全息艙裏沒有出來過,有可能是在遊戲裏受到了什麽刺激,進而通過全息艙影響到了她的大腦。
但那個同事的表妹呢?她是出車禍才陷入昏迷狀态呢。
趙玉瑭愈發懷疑這一切都跟薩利有關,畢竟他是可以穿梭兩個世界的存在,或許也擁有摧毀玩家真實身份的能力。
想通這一點後,趙玉瑭便不再糾結刷好感度會帶來什麽後果,她需要打開薩利那扇隐藏着秘密的門。
但趙玉瑭謹慎慣了,不可能在刷好感度前什麽都不做,她仔細斟酌一番,繼續嘗試着聯系上設計這個遊戲的遊戲公司。
之前寄來的全息暢快遞盒上還有快遞單,上面寫明了寄貨的地址和聯系方式,她按照這個聯系方式發送郵件,在郵件裏說明自己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她的遊戲似乎出現了故障,無法正常上線測試。
不久後趙玉瑭就收到了回信,針對她無法正常使用遊戲的問題,遊戲公司給她提了兩條建議,一是強制卸載遊戲後再第二次下載,但由于她是内測玩家,下載鏈接需要再等遊戲公司驗證身份後重新發放,一來一回要浪費不少時間。
二是強制注銷賬号并卸載遊戲,這之後就徹底失去了内測的機會,無法再下載登錄遊戲,相當于退出了這一次的内測。
從表面上看,這兩種方法似乎都需要将遊戲卸載。
《星月島》是薩利進出兩個世界的載體,如果将遊戲卸載了,他應該就不能再來到現實世界了吧?
趙玉瑭決定要把“卸載遊戲”這一選擇當作自己最後的退路,在這之前,她會盡一切努力查明真相,尋找能讓陸舒她們蘇醒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