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沒有在東港一直待着,有時候會回西城處理事情,不過沒有意外的情況下都是當天來回,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這天趙玉瑭跟着趙淵一起參加和南北基地的議事大會,這次見面大家主要是協商一下各個基地研究所的權限問題,畸變人方面強烈反對針對他們的藥劑研發,如果關于服從型藥劑的研究繼續下去,恐怕會引發雙方騷亂。
在這之前,霍斯已經用多項舉措表達了他的求和決心,向其他基地的人證明他絕對沒有要利用畸變人的優勢擴張地盤的念頭,與之相對的,大家也給出自己的誠意。
經過多番商讨,最終由東港基地帶頭關閉服從型藥劑的研究,南北兩個基地也陸續照做,這次見面就是互相确認一下研究所以後的研究重點。
會議氛圍比較輕松,商讨完正事後就開始喝酒聊天,基地裏每天都能發生點趣事,互相交換一下快樂加倍。
趙玉瑭本來沒想喝酒的,她酒量不錯但很少喝,加上末世後釀造出來的酒好像比正常的酒更猛些,才喝了半瓶就感覺腦袋暈暈的。
南部基地的老大是個彌勒佛一樣的胖叔叔,看着趙玉瑭臉頰泛紅反應遲鈍的模樣哈哈大笑。
這姑娘也算是憑空出世,本來他們都以爲東港基地未來的主人會是之前被趙淵重用的楚小子,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
“玉瑭是喝醉了吧?”
趙淵回頭一看,果真瞧見趙玉瑭臉頰暈紅,雖然表情還很正常,但眸子裏覆了層霧蒙蒙的水光,顯然是醉了。
他正想說話,房門被人敲了敲,守在門口的人把門打開探頭出去說了幾句話,随後讓開路。
是姜灼。
他和那些還不熟悉怎麽藥劑作用無法徹底掩飾好畸變特征的畸變人不一樣,因爲在東港基地的日子裏一直被迫服用藥劑,現在身體已經養成了慣性,在一般的情緒波動下不會露出破綻。
青年身量挺拔高挑,相貌相當出衆,一雙狹長的眸子幽黑深邃,他面部線條鋒利清晰,像是刀刻一般,俯視旁人的時候就總顯得冷戾,被他注視着就像是被野獸盯住了,禁不住渾身泛冷。
姜灼一進來就看到在椅子上坐着有些晃悠的趙玉瑭,她手邊的桌子上擺放着還剩下半瓶的酒,看起來那半瓶是進到她肚子裏了。
他先是對坐在旁邊的趙淵喊了聲“爸”,又對坐在對面的兩個基地老大點點頭示意。
趙玉瑭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眼睫輕輕一擡,笑了。
“你來了呀。”
姜灼“嗯”了聲,看到她臉頰泛紅,便拿手背貼上去試了試溫度,果然燙呼呼的。
“你喝醉了。”
趙玉瑭可不承認,她嚴肅着一張小臉搖頭,“我酒量好着呢。”
在場的長輩哈哈大笑。
趙玉瑭皺起眉頭,扯着姜灼的衣領讓他低頭,把他原本整潔的衣領揪得皺皺巴巴,在他耳邊小聲告狀,“他們笑話我。”
她平日裏哪有這樣幼稚的情态,明顯是醉得厲害,并且有越來越暈的趨勢,姜灼目不轉睛地看着,心髒軟得都要化掉了,就像看到一隻朝自己撒嬌賣萌的小貓咪,快要忍不住摸一摸親一親。
“嗯,我們不理他們,回家好不好?”
他聲音輕得隻有趙玉瑭一個人能聽見,像是在說什麽神秘的悄悄話,趙玉瑭看着他漆黑的眼睛,腦袋越來越暈,有點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但他好漂亮,像恐怖電影裏那種迷倒主角團,結果最終發現他才是大boss的終極怪物。
趙玉瑭用同樣低的聲音問他,“你是要把我抓走吃掉嗎?”
她喝進去的酒像是都跑到了眼睛裏,燈光下眸裏潋滟着一片水色,看得姜灼心裏一蕩一蕩的。
他耳根有點紅,把趙玉瑭此時醉酒的話當成了邀請,羞着臉回應,“嗯。”
是要把她吃掉。
趙玉瑭扶着暈乎乎的腦袋思考了片刻,她很珍惜生命的,不可能把自己送給這個漂亮怪物當食物,但怎麽辦,她好想跟他走哦。
她盯着姜灼漆黑的眼睛,在心裏慎重地想了想,如果真的打起來,她有沒有赢的可能呢?如果她打赢了,她不會吃掉他,她會把他永遠鎖在家裏,當她獨有的小怪物。
姜灼以爲趙玉瑭是喝醉了反應很慢,所以耐心地蹲在旁邊等她回應,順便倒了杯溫熱的水讓她喝了,還夾着她愛吃的菜喂過去,免得她肚子裏都是酒,明早醒來難受。
酒精确實是幹擾了趙玉瑭進行正常速度的思考,前一秒她想到要把眼前這個漂亮怪物拐到床上去,下一秒吃掉姜灼遞到嘴邊的菜,她就忘記自己剛剛想到哪裏了,于是又從該怎麽打敗他開始思考。
就這麽思考了十幾分鍾,趙玉瑭推走姜灼的手,搖搖頭,“不吃了。”
肚子裏好飽哦,她本就滞緩的思考速度已經慢得像蝸牛爬一樣了。
姜灼見她吃飽了,便把之前問過的問題又問了一遍,“要跟我回家嗎?”
其實今天他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畸變人内部爆發了一場小小的騷亂,霍斯緊急叫他回去處理這件事,姜灼早上在趙玉瑭還沒醒的時候就開車出發了。
但姜灼總是想她,處理完事情後把收尾工作交給霍斯他們去處理,自己趁着夜色一路趕回來。
相貌惹眼的青年半蹲在自己面前,微微仰着臉,說話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地看着她的眼睛,趙玉瑭能在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看到屬于自己的影子。
他仰臉等自己回答的樣子好乖哦。
趙玉瑭暈乎乎的腦袋裏還沒有構思出來怎麽打敗眼前這個漂亮怪物的具體計劃,她是習慣謀而後動的人,沒有把握的事就不會去做,但此刻,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慢慢朝姜灼伸出手。
“好吧。”
我跟你回家。
姜灼翹起唇角笑起來,也不在乎周圍還有長輩,攬住趙玉瑭的腰将她抱起來,一手托着她腿根,讓她把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走出房間迎面一陣夾雜着涼意的風,趙玉瑭正是感覺渾身滾燙的時候,迫不及待地用臉去吹風降溫,隻是她才把腦袋探出來,就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給摁回去了。
她有點不高興,姜灼像是能察覺她的情緒一般,軟着聲音安撫,“吹冷風容易生病。”
她本就體弱,換季的時候特别容易生病,一病就是好幾天,每次都能把姜灼吓得不輕。
“乖,”姜灼知道她酒意上頭會覺得熱,便把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從鎖骨往下覆着的一層漆黑鱗片,“貼着這兒你會涼快些。”
趙玉瑭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些鱗片一般,眼睛裏充滿好奇和躍躍欲試,在姜灼告訴自己可以碰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把臉貼了上去。
果然涼絲絲的,還很滑,很好摸。
姜灼腳下忽然不穩,情不自禁地悶哼一聲,從耳根紅到了整張臉,抓住那隻在自己胸口胡亂摸索的手。
趙玉瑭的手被抓住,不解地擡起頭來,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十分無辜地問,“不能摸嗎?”
“不是——”
不是不能摸,當然能摸,姜灼倒是巴不得她再主動些。
但是現在還在外面呢。
他紅着臉,小聲地說,“等回家再摸可以嗎?”
此時他領口的那兩顆扣子已經被解開了,趙玉瑭剛剛把滾燙的小手伸進去摸了一遍,到現在皮肉之上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灼燒感,燒得姜灼口幹舌燥。
趙玉瑭搓了搓指腹,有點遺憾,但她深知該怎麽給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于是認真地問,“回家我就可以随便摸了嗎?”
怎麽個随便法?
姜灼隻要一想就感覺渾身都要燒起來了,他抿抿唇,聲音低得不能更低了。
“可以。”
隻要是她,怎麽樣都可以。
趙玉瑭便彎着眼睛笑了,拍拍他手臂催促,“那快一點回家。”
開會的地方離東港基地不遠,但也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趙玉瑭喝了酒後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再在車裏一颠簸,沒等到家就先睡着了。
到基地後,姜灼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來,步伐平穩地回到她那棟二層小洋房。
趙玉瑭跟他結婚後,陸嫣然和魏三就不在這棟小洋房裏住了,兩人各自領了其他的工作,偶爾才能見一面。
她要遣散兩人的時候趙淵還不太贊同,覺得她沒必要降低自己的生活水準,但事實上,無論是照顧她,還是保護她,姜灼一個人也做得很好,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幫忙。
把趙玉瑭放在床上,又幫她洗漱了一番,可能實在是醉了累了,她一直沒醒。
姜灼有些遺憾,說好了回家之後要摸摸他的呢。
不過他也舍不得将趙玉瑭叫醒,他把屋裏的燈關掉,隻留下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然後進了浴室洗漱。
十幾分鍾後,姜灼從浴室裏出來,下意識将目光投向卧室的床上,卻發現上面空無一人。
他愣住,玉瑭呢?
下一秒身後忽然傳來響動,纖細的手臂橫在姜灼脖頸間,卡着他咽喉處逼他後退,緊接着小腿一痛,姜灼被迅速放倒,身上壓了個人。
趙玉瑭壓在他身上,眸子亮得驚人,聲音裏帶着些許炫耀和得意,是屬于勝利者的姿态。
“我赢了。”
姜灼滿臉茫然,不明白這大晚上的爲什麽要來這麽一場根本沒有約定好的比賽,他下意識地扶着趙玉瑭的腰,也不在乎自己還在她坐着。
他重複趙玉瑭的話,柔柔地哄她,“嗯,你赢了。”
趙玉瑭忽然俯身湊近,幾乎要碰到他的唇,眼睫輕輕顫動,她得意而充滿愉悅地說,“那你就是我的了,你不可以吃掉我,但我可以對你做任何事。”
姜灼聽不懂她的話,他看着她紅潤飽滿的唇,隻想吻她。
于是便有些心不在焉,“嗯,你想對我做什麽?”
趙玉瑭其實還沒醒酒,姜灼一旦抛出個問題來,她就很容易卡殼,半晌不高興地抿抿唇,“沒想好。”
其實想了很久了,但她現在又忘掉了。
姜灼哄她,“我們先上床好不好?”
地上那麽涼,她突然從床上跑下來連鞋都沒穿。
“好吧。”
趙玉瑭完全沒意見,她喜歡這個漂亮怪物,所以願意寵着他,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喽。
兩人躺到了床上,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姜灼想讓趙玉瑭早點休息,就對她說,“接下來睡一覺好不好?”
睡覺?
趙玉瑭拒絕,“我不要睡覺。”
她好不容易擁有一個漂亮怪物,還沒做點什麽呢,怎麽能睡覺。
姜灼耐心地問,“那你想做什麽呢?”
他背對着床頭櫃,燈光全被擋在身後,他的眉眼便有些昏暗模糊,但唇色嫣紅,并且在趙玉瑭的視線裏越來越紅,誘惑着她去做點什麽。
趙玉瑭忽然一仰頭咬住姜灼的唇,像得到新奇玩具一般嘗試,橫沖直撞一點也不溫柔。
姜灼臉紅了個徹底,手也扶住了趙玉瑭的腰,迅速地反客爲主。
趙玉瑭本以爲是自己咬住了獵物,結果一陣暈頭暈腦後發現自己被怪物壓在了下面。
一點也不威風。
她張嘴咬住撐在旁邊的手腕,惡狠狠地說,“我要在上面。”
姜灼呆住,臉紅得透透的,在趙玉瑭的推搡下慢慢躺好,被突如其來的恩賜驚得回不過神。
“那、那你小心一點。”
趙玉瑭狡黠一笑,低頭在他胸口咬出個牙印。
“才不。”
姜灼吃痛,眼睛迅速漫上一層波光水色,但仍舊乖乖地配合趙玉瑭,讓她順着心意做。
他不知道趙玉瑭到底有沒有醉酒,現在這麽反常可能是醉糊塗了,也可能是在裝醉戲弄他,不管是哪一種都不要緊。
因爲他好喜歡這樣的玉玉哦。
希望這樣的“獎勵”能再多一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