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瑭:“嗯嗯。”
送走别别扭扭的衛述,趙玉瑭才喚月容進來。
“小姐,你拿假書糊弄皇上,不怕被他發現嗎?”
月容一邊收拾軟榻上堆積的書本,一邊小聲嘀咕,生怕衛述還沒走遠再聽到了。
趙玉瑭把那寫滿字的一頁紙撕掉,慢悠悠地笑了下,“他看不懂。”
本來想好理由将他糊弄過去的,但看他拿書的姿勢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沒看過幾本書,這種有點年歲的古字想必連偏旁都分不出來。
月容露出嫌棄的表情。
雖然這位“姑爺”有權勢有地位,相貌也生得天人之姿,但再仔細一瞧,學識不夠還總是兇巴巴的,怎麽配得上她家小姐呢。
衛述走到冷宮殿門口停下來,頭腦冷靜之後才開始細想自己答應下來的原因。
他讓趙玉瑭進宮不就是爲了讓她嘗嘗被妖怪包圍的滋味嗎?
所以他現在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對嗎……
“喂,你站在這裏幹嘛?”
竹輕解決完一衆妖怪,神清氣爽地走出來,瞧見衛述時很是驚奇。
這種地方他有什麽理由過來。
衛述掃了眼她身上難得淩亂的錦繡長裙,眸子微眯,“你動手了?”
“動了一下下。”
竹輕謙虛地說,跟衛述的狠辣手段比起來,她确實隻是動了一點點手哦。
衛述眼皮一跳,“一個沒留?”
“當然,我還怕這點血不夠我泡澡呢。”
竹輕覺得他問的這些話都很奇怪,納悶道,“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那些妖怪了?”
妖怪和人類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同類異類的劃分很清楚,像衛述這種自小被人類養大的半妖血脈其實是不被妖怪們承認的,哪怕他實力強的可怕。
衛述也不屑于跟這些妖怪們混在一起,他毛病多,愛幹淨,愛圈地盤,還動不動就看誰不順眼亂發脾氣,管他是人還是妖怪,他通通不放在眼裏。
所以眼下他突然關心妖怪的舉動就顯得十分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不可能是關心其他妖怪們過得好不好,難不成——”
竹輕猜測道,“你是想利用妖怪們去吓唬趙玉瑭?我可警告你啊,她現在是我的人,我還指望她教我變美呢。”
衛述:“……”
“你還是先看看腦子怎麽變聰明吧。”
衛述沒好氣道,一揮袖走了,留給竹輕一個傲慢修長的背影。
“要不是看在你好看的份上,我真是拼了這老命也得揍你一頓。”
竹輕憤憤不平地吐槽,誰讓她是個顔控呢。
吐槽完這位祖宗,她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實現美顔方子的效果,順便再洗洗身上的血腥味。
“小姐,有家信。”
趙玉瑭将衛述糊弄過去後就一直在畫符,但她的符仍舊不能聚靈,隻能在趙賓靈力的牽引下發揮能力。
如果沒有趙賓的符,她完全沒有對付妖力的能力,這種不能自保的感覺并不好受,讓趙玉瑭有些挫敗。
“我叔叔送來的?”
“應該是。”
信是托采辦宮女偷偷帶進來的,外面裹了厚厚的一層牛皮紙,月容用剪刀将繩子解開,“咦”了一聲。
“好多。”
她粗略一數,竟然有數十封,除了最上面署名趙賓的,還有護國公夫人,趙家幾個兄弟姊妹……
“小姐你看,這是元公子的信。”
趙玉瑭正在看趙賓的信,他不是啰嗦的人在信上隻簡單過問了她的近況,是否有被誰爲難。
嘴上說着讓趙玉瑭收斂些忍氣吞聲,但又時時刻刻想着給她出頭。
趙玉瑭笑了下,将信紙折好,“元?哪個元公子?”
雖然并不想诋毀自家小姐,但趙玉瑭有時記性真的蠻差。
看到趙玉瑭略微茫然的眼神,月容隻能無奈地往下解釋,“就是那個每次趙大人過壽,既送他賀禮又會給你捎帶小禮物的那個元公子呀?元家七郎元少修,元家唯一有捉妖天賦的繼承人。”
四大捉妖世家其中有兩家早早就離開京城,隐居世外,剩下的元家和趙家兩位家主都身負重傷,元家隻有元少修一人能寫符,雖然能力不算很強,但在一群根本沒有繼承到天賦的年輕人之中他已經算是佼佼者了。
她這麽一形容,趙玉瑭就有點印象了,“他給我寫信做什麽?”
做什麽?還能是跟你交流寫符技巧嗎?
月容在心裏吐槽,催促道,“小姐你快打開看看裏面都寫了些什麽。”
趙玉瑭拿到信封的那一刻聞到淡淡的茶香氣,裏面的信紙還帶着淺色的印花,跟趙家一水的白紙黑字比起來顯得格外精緻。
這位元公子字也寫得好,他寫的篇幅不算太長,先是詢問了趙玉瑭在宮裏的情況,随後又說有事想告訴她,請她找個合适的時機兩人見一面。
元趙兩家關系一般,平日裏除了表面上的應酬不會有私交,趙玉瑭跟元少修更是泛泛之交,他有什麽話不去跟趙賓說偏要找她?
趙玉瑭随手把信塞好放到玉匣下面壓住,又去拆别人的信。
“小姐你——”
“皇皇皇皇、皇上!”
聽到外面熟悉的結巴聲,月容渾身一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元少修的那封信全都藏在玉匣下面,還努力往裏面塞了塞。
趙玉瑭沒留意到她的動作,倒是衛述進來後先往月容那裏瞥了一眼,月容本身心裏就有鬼,被這一眼看得差點直接跪下,雙腿止不住地發抖。
“你先出去吧。”
有趙玉瑭解圍,月容連忙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因爲緊張,跑的時候同手同腳了都沒發覺,還險些在門檻處摔個四腳朝天。
“你這裏的侍女都不行。”
衛述在趙玉瑭身邊坐下,恹恹地說,“一個結巴,一個腿腳不好,我再給你調幾個過來。”
趙玉瑭沒有拒絕的道理,“好。”
應完,旁若無人一般繼續低頭看信。
第二更晚點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