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來,顧景軒一直是這樣,陸允時也早已習慣了。
他坐在離桌子不遠的沙發上,略帶諷刺地說:“老顧,看耿海城的臉色。你不會又沖他發脾氣了吧?”
顧景軒沒動,可眉眼間結了一層淡淡的霜。不知道他是否默認了這個說法。
但陸允時也就當他是默認了,用一種更深的調侃口吻:“你又不是小姑娘, 怎麽每天都這麽亂發脾氣?”
顧景軒終于有了反應。他揚起眉,斜眼看了陸允時一眼,冷冷地問:“怎麽,你是來胡說八道的?那我請耿海城進來送客?”
陸允時從沙發上坐起來,笑着說:“别鬧了,别鬧了, 别鬧了,我有正事。”
顧景軒表示懷疑,上下打量了陸允時一眼, 略帶不屑,“你有什麽正經事嗎?
陸允時也不介意。他大步走向顧景軒,在擋着他腳步的桌子上拍了兩下。
喧嘩聲使顧景軒深地皺起了眉頭,這時陸允時說:“你看了今天的熱搜了嗎?”
顧景軒對此沒有多大興趣。他想了一會兒。昨天晚上,他參加了一個慶功宴,提前離開了。他進出的時候連個女人都沒帶,所以不可能跟他有關!
“怎麽啦?有有意思的事情?”
陸允時直接把手機裏的熱搜鏈接轉發了過去。一進門,顧景軒就注意到他手裏拿着手機一直刷。他伸手拿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都是缺乏營養的謠言。
“顧氏建築公司的林先生?林威先生?你知道吧?”
顧景軒揚起眉,心想,他不僅知道,昨天爲了殺林沫沫的威風,還邀請林威參加了顧氏内部的慶功宴!”
陸允時繼續說道:“昨晚有人發現他帶着一個漂亮的女人去酒店開房,坐實他婚姻中出軌。再加上林沫沫此前曝光的事件,林氏建材的股價一而再再而三的暴跌。你是否考慮入手?”
顧景軒一動不動,像一座山。
陸允時說:“此時此刻, 你我都在市場上低價買入林氏股票。我們可以借機直接進入林氏董事會,吞掉林氏建材!”
陸允時說的嘴都幹了,顧景軒卻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什麽,你心不癢?”
顧景軒抿着嘴。
陸允時揚起眉毛,開玩笑地說:“好吧,老顧!你才回到顧氏一個多月,胃口就這麽好。甚至顧氏建設的規模也太小了。”
顧景軒微微低下頭,嘴角上挂着一絲淡淡的微笑。熱搜的标題依然耀眼奪目,但顧景軒隻看到了那個稍顯熟悉的身影。
他的呼吸凍結了,指尖壓在巨大的标題下,在模糊的照片上,他的聲音很冷,聽不出任何溫暖。
“老顧,你知道報紙上這個喝醉的女人是誰嗎?”
陸允時聽了這句話,揚起了眉毛,目光在顧景軒指尖碰過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他本來想開個玩笑,但看了眼顧景軒突然嚴肅起來的表情後,就停了下來。
陸允時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 他又說:“我隻知道這是昨晚慶功宴上的聲音
這句話剛說完, 陸允時就覺得不對勁,皺起了眉頭,說:“嘿,不,顧氏昨天不是開了慶功宴,慶祝名仕華庭開盤了嗎?”
“老顧,我聽說你邀請林威了!”陸允時看着顧景軒笑着說:“别說你不知道,這難道是你爲林威做的局,故意搞林氏建材的吧?”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可能的。他笑着說:“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太不地道了!”
顧景軒濃眉上的皺紋加深了。剛才,陸定勳沖進他的辦公室,找他要林沫沫。
林沫沫一夜沒回去嗎?
他眯起眼睛,又看了一眼照片上那個苗條的女人。他越看越覺得熟悉。
他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太陽穴突然跳了幾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掠過他的心。
難道?
昨晚,林沫沫并沒有早走,而是喝醉了,不省人事,被林威帶走了?
顧景軒深地舔了舔他那性感而薄的嘴唇,低聲說:“林威現在在哪裏?”
爲了吞下顧氏,陸允時顯然做足了功課。顧景軒一問,陸允時攤開手說:“在酒店裏,林威被林太太帶人堵住了。我還聽說是動手了,那個女人的一條腿被林太太打斷了。”
顧景軒的瞳孔微微一縮,莫名其妙地說:“哪家酒店?”
他的表情太嚴肅了,陸允時不得不正視。他皺着眉頭說:“米朵酒店,頂層,總統套房!”
顧景軒一聽這話,就大步走出門外,伸手拿起挂在門口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匆忙,臉上也帶着一絲兇狠的冷酷。連從他身邊吹過的風都帶着寒意。
陸允時沒想到,在顧景軒不得不離開之前,他的話還沒說完。他追了他幾步,說:“老顧,你去哪兒?等我一下!”
最後一秒,陸允時抓住顧景軒的車門,強行鑽進顧景軒的車裏。
顧景軒也沒有等陸允時坐下。他直接發動了汽車引擎,汽車像箭一樣從弦上沖了出來。
陸允時一驚,皺着眉頭說:“老顧,你急着上路嗎?你不能開慢點嗎?”
顧景軒的目光太集中了。陸允時發出一聲低低的詛咒,大罵道:“你今天真的沒事兒嗎?既然你聽我說小三的腿斷了,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好像林威的老婆把你老婆的腿打斷了
顧景軒的目光瞬間敏銳起來,利刃落在陸允時身上,沁人心魄!
“該死,你看我幹什麽?看路!”
除了憤怒和沮喪,陸允時還認爲,顧景軒性格冷漠,不善解人意,簡直就是座冰山。
沒有人情味!
顧景軒的車突然刹車,穩穩地停在酒店門口。他打開車門下了車,根本沒打算把車開到停車場。
陸允時跟着顧景軒下了車,一擡頭,就看到了酒店富麗堂皇的裝修。他的瞳孔放大了,他又在心裏詛咒。
顧景軒不會是來看林威熱鬧的吧?
他連忙跟着顧景軒進去,前面的人穩穩地走着。他的腳像踩在千盞燈上,他的呼吸像冰一樣冷。
他們一進去,就聽到議論的聲音。
兩個相貌平平的女人,頭靠在一起,意識似乎不在腳下。
“你剛才看見那個女人了嗎?她被一群男人毆打!媽呀,這景象太悲慘了,看着就疼!”
她身邊最好的朋友聽到了她的話,說:“所以,女人必須對自己好。幹點兒什麽不行,非得去做三姐。如果你能把正宮幹掉,也算是有點兒能耐。像你這樣沒有多大能力的人,隻能在地上蹭臉!”
“但我看到了血,看樣子,那女人的腿斷肯定了。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還沒有鬧完。就算她是個三姐,給她點兒教訓也就可以了。那個男人的妻子是不是太殘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