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想低眉難過的樣子,徐國勝心有不忍,也很難受,但又不得不.
“你媽要是出點閃失,你一萬句對不起都不能抵!”徐國勝兇喝。
徐想把頭壓得更低了。
徐媽:“你吃槍藥了啊,她也不想的啊,那不都是.”
都是陸焉臣的錯。
她不敢說陸焉臣的壞話。
徐國勝:“她要不招惹陸焉臣那個瘋子, 能有這麽多事?”
這話頓時讓徐媽來氣了:“徐國勝,你說的什麽屁話,不會說話憋着去,沒人把你當啞巴!”
先前那巴掌和幾句氣話,她就當徐國勝是心疼她,這怎麽越說越過分!
“之前要不是你惦記着陸焉臣那幾個臭錢,她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陸焉臣就算娶她又有什麽用,别說叫你一聲媽,他拿你閨女當過人嗎?拿我們當過人嗎?”
“這樣的女婿, 你能伺候你伺候去,我一把年紀,都快六十了,不給人當奴才,他想咋地就咋地吧,不慣他那臭毛病!”
徐國勝越說聲音越大,老實人一直逆來順受,這一連三句給徐媽嚎地,直傻在原地,連辯駁都給忘了。
徐想也沒想到徐國勝會這麽兇。
畢竟,根據原主記憶,徐國勝一直都是慈父形象, 别說打, 就是連兇都很少, 對她都是言聽計從的嬌養
現在翻身把一家之主的氣勢拿出來了, 洶洶吵着要跟陸焉臣同歸于盡。
許是對徐想這次不把家人的生死當兒戲實在是太失望寒心,還吵吵着要跟她斷絕父女關系,以後不要再聯系.
徐想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道歉也沒用,保證也沒用,真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徐媽也惹不起,拉着徐想離開了房間,不跟徐爸再多扯什麽。
兩人一走,徐集從衛生間出來,見徐國勝情緒激動,吵紅了的臉,俊眉微皺:
“爸,我隻是讓你兇一點,沒讓你打她.”
怎麽還動起手來了?
徐爸也後悔,“那不是爲了真一點,讓陸焉臣知道我們吵得兇嘛”
徐集:.
。
徐集他們沒有想到,他們在陸焉臣回來之前,在房間提前商議,做戲跟徐想吵架,斷絕父女關系的戲碼被房間隐藏的攝像頭錄得一清二楚.
車上的陸焉臣把平闆還給副駕駛的秦叔,臉色陰沉, 稍有不悅。
徐集的提議無非出于兩種考慮,一是爲了自保,不受徐想的牽連。
二是不想成爲他強制徐想的籌碼。
他很不爽别人跟他玩心眼,更不悅徐國勝打徐想的那巴掌。
“既然不想伺候,那就遂了他們吧!”
“是。”
這邊話音一落,别墅裏的徐媽還在給徐想腫起的臉頰敷冰塊消腫,下一秒,田管家出現在她們面前,恭敬客氣:
“徐太太,車子已經備好了,請您移步。”
徐媽懵着:“我沒有叫車啊!”
田管家:“陸先生吩咐,您和徐先生等四人,可以離開了。”
徐媽不以爲然:“哦,不用。”
陸焉臣不讓他們離開,現在想想回來了,解了他們的禁足,倒也正常。
田管家隻能把話說白了:“陸先生的意思是,您不想,也得離開。”
徐媽臉色一下僵硬,偏頭朝徐想投去詢問的目光。
徐想反應過來,大概是徐爸打的這巴掌讓陸焉臣知道了。
“你跟陸焉臣說我沒什麽事,中午飯吃完了再說。”
田管家:“不好意思,請您不要讓我們難做。”
徐想眉頭皺起,剛想說什麽,這時,徐集坐着輪椅出來打斷:
“不用了,我們也不想呆,他肯讓我們走,我們還得謝他.”
身後的徐爸也沖徐媽吆喝:“你還賴着幹什麽?等着人家拿掃把趕啊?!”
徐媽一臉苦相,“哎喲,你這是幹什麽啊,想想才剛回來.”
徐爸還在戲裏,擺出一副兇相,對徐想怒目:“以後我就當沒生養過她!”
徐媽也拗不過,隻能起身,作勢跟着徐爸他們離開。
田管家還有下話:
“徐太太,不好意思,您可能要換身衣服才能離開。”
徐媽納悶:“什麽意思?”
“陸先生的意思是,各位不能帶走任何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包括您身上徐小姐贈送的首飾,以及這套香奈奈的套裝。”
說完,田管家看了一眼大包小包裝了三個行李箱還不夠,手裏還拎了好幾個裝得滿滿當當袋子的唐禾英,同樣傳達:
“唐小姐,您也是。”
“啊!”唐禾英張嘴,頓時不樂意了,看向徐想,撒嬌不滿:“表姐,這些都是你送給我的,這,這都是按照我的尺寸和喜好買的,你要回去也沒用啊,這送給别人的東西,怎麽能收回去啊!”
徐想也覺得陸焉臣有點過分計較了。
“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給陸焉臣。”
徐想說着,已經把電話撥了出去——
輪椅上的徐集沉着臉,“不用了,既然不想伺候,确實不該再用着别人的恩惠,媽,回房間換身衣服吧,不該拿的,什麽都不要帶。”
徐媽:“這”
徐想那邊電話已經接通了:“陸焉臣,你用不着大題小做”
“我爸打我我認,打得是我又不是你,我都沒氣,你生哪門子氣啊!”
“你讓他們走就算了,你還把東西要回來,你不覺得丢人啊”
“.”
徐媽和唐禾英都在等徐想的溝通結果,徐國勝和徐集隻覺得臉臊得慌,催着徐媽和唐禾英趕緊走人
最後,哪怕徐想連狠話都放出來了,陸焉臣依舊固執己見,非要他們‘淨身出戶’。
徐媽隻覺得這麽大的人了,被自己女婿要求換衣服趕出去,很是屈辱丢人。
唐禾英眼淚都出來了。
就好像是中獎一樣,得到了本不屬于她的東西,在她擁有之後,又把它奪去,實在是太殘忍了。
徐想胸口也堵得難受,郁悶極了。
桑猶不知何時站在了一邊,溫聲拉回徐想的思緒:
“是不是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是,連家人最起碼的體面和尊嚴都保不住?”
徐想看向桑猶眉眼的溫柔,牽強扯唇,要不要這麽一針見血。
“心情不好的時候要多呼吸新鮮空氣,看看藍天白雲,對情緒纾解很好,要不要去花園坐坐?”
“嗯好。”
正好她也想知道她離開後發生了什麽。
顧抒躺在床上,翻看着近一年來跟赫連莫的聊天記錄,眼淚止不住地落。
渣男。
原來這些溫言細語,所有的紳士和體貼,都是他的慣用伎倆。
她不過是他魚塘裏的其中一條而已。
居然還真把她給賣了,差點害她被.
顧抒一邊哭一邊氣呼呼,給赫連莫一連發了十幾條罵他的信息,随後拉黑,把手機一扔,撲在枕頭上大哭起來。
沒一會,電話響起。
顧抒看了一眼來電,毫不猶豫滑向挂斷。
電話緊跟着又來。
顧抒一連挂了七八個,到底還是選擇了接聽:
“你是快死了,急着要我給你收屍嗎?”
“離開我讓你這麽生氣嗎?”
電話那邊低酥的逗弄,讓顧抒心跳沒出息地加速,臉瞬間漲紅。
“死渣男,我是氣我有眼無珠,氣我自己不長眼,居然沒看出了你人皮下的肮髒惡心!”
赫連莫完全不生氣:“嗯,現在看見也不晚,說起來,你應該要感謝我吧?!”
“感謝我幫你找了個更有錢的金主。”
“呸!”顧抒真是被惡心到了,“我謝你大爺!”
“以後橋歸橋,不要再他媽的聯系我了,惡心的髒東西,看見你就想吐!”
她從來沒跟人紅臉争執過,她現在隻恨她罵人的詞彙量怎麽那麽少,根本就罵不了疼快,又氣又憋屈!
顧抒挂斷電話後,突然想起什麽,連悲傷難過都顧不得了,趕緊起床出門——
本來想去找徐想的,見花園裏的徐想跟一個男人聊天,她等了一下,沒去打擾,自己往山下大門走去,想離開——
沒想到出門還需要報備,顧抒硬是等了半個小時,門崗的保安才肯開門。
這地兒偏郊,打車還打不到。
好在沒走一會,一輛車子緩慢停在她的身邊。
後車窗落下,好像剛才跟徐想在花園的那個男人?
桑猶自報家門:“顧小姐是吧?您好,我叫桑猶,是别墅的家庭醫生,您要去哪裏,需要我送您嗎?”
顧抒有點怕麻煩别人,但走了這麽久了連個車都沒路過,她要是拒絕了,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她隻能點頭,“桑醫生,不好意思,您把我送到比較好打車的路上就可以了,謝謝。”
“不用客氣。”
桑猶有個超能力,他的語言能力能應對不同性格,不同年齡的所有人,自然而然讓人一點點卸下防備,相處愉快。
車子把顧抒送到醫院門口後,才結束兩人融洽的交談。
“對了。”桑猶突然想起:“我月底在清大有個有個講座,到時候你可以來鼓勵一下我嗎?我還是第一次給學生講座,底下坐着有熟人的話,我的緊張可能會緩解一點.”
顧抒滿口應下:“好呀,雖然我不是醫學系的,但我會想辦法去的,就算進不去,我在門口給你打氣加油也行!”
“嗯,到時候見。”桑猶看了一眼顧抒身後的醫院,眼神很快收斂,把窗戶關上——
顧抒目送車子離開看不見後,笑臉漸漸冷卻,心情再次恢複堵悶,深深一大口呼吸,進了醫院。
她嫌赫連莫髒。
擔心他有病,所以要來醫院檢查一下。
隻是沒想到,沒有檢查出她害怕的病,反而檢查出她的HCG高出正常值的兩倍。
她懷孕了。
她坐在椅子上楞了好久,醫生說:
“你先别多想,可能是疑似懷孕,現在B超還檢查不出來,等再過一個星期,你再來檢查一下,到時候再說吧!”
顧抒回過神來,“那要是懷上了,不想要,要做手術嗎?”
醫生:“你這個天數小,可以先選擇藥流,之後再檢查,宮腔内如果有遺留,可能需要清宮.不過你也不用害怕,都是無痛的.”
顧抒像是丢了魂似的出了醫院,漫無目的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着,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
呵。
她還以爲找到了這世上除了姐姐,還有對她好的人。
到頭來,不過是老天爺特别關照,開了個小班,給她好好上了一課罷了。
被騙了感情,騙了身體,現在還懷上孩子傷害自己的身體,這個教訓,她認了。
恍惚失神中,她接到徐想的電話,她隻能說自己已經回了學校,準備上課了,匆匆挂斷了徐想的電話。
她努力隐忍住洶湧的哭意,阻止自己哭出聲來。
要是讓姐姐知道她不好好讀書,跟人網戀,傻乎乎的跑到馹本去,結果發現被騙也就算了,還懷上孩子.
她一定對她很失望,很難過吧!
一個小時後,落地北國機場的赫連莫拿到顧抒醫院留底單,眉頭皺起,似乎很不滿意顧抒會懷孕的結果。
他明明喂了藥的。
不過他沒有對孩子是不是他的而産生什麽懷疑,畢竟,顧抒的純情和完全把自己交付出去的作風,這點,跟她姐姐完全不一樣。
他也不在意自己播撒的種子突然萌芽,更不擔心顧抒會把他的小種子留下養大。
别的女人還可能會拿着孩子來勒索财産。
顧抒不會。
她不愛慕虛榮。
是個一門心思隻想索要【愛】的愚蠢女孩。
更何況她才見識過他冰山一角的肮髒一面,又怎麽會留下這個孩子呢!
他把單子撕碎扔給了保镖,問起:“叫你查的事呢?”
“這是基本的身份信息,除了這些公安系統裏的東西,其他的信息都被抹去了,可能需要耗費一些人力去調查”
赫連莫邊走,邊掃了一眼徐想和陸焉臣的信息資料,突然想起什麽——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裏充滿了趣味和算計。
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殺死宋希君的陸延明,陸焉臣的哥哥。
景城一品高檔小區。
門鈴響起,陸延明一開門,所在的娛樂公司的老闆張麗提了幾袋子打包好的外賣和水果進來。
“您應該沒吃飯吧,我随便買了些吃的,不知道您愛不愛吃”
在娛樂圈叱咤打拼了小半生的老闆張麗,此刻像個小助理似的,對底下藝人陸延明滿是客氣和拘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