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想眼裏可顯的受傷讓陸焉臣沒有再作聲了。
沒一會,方月端來兩杯綠茶和一些甜點。
徐想從陸焉臣腿上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吃吃喝喝,仿佛他剛才的盛怒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陸焉臣盯着徐想那鼓鼓動動的側臉臉頰,眉頭擰着,“你們是打好配合,被我抓到要說什麽是嗎?”
她怎麽一點都不慌?
徐想絲毫不在意:“行的端做得正,我跟陸以舟早就分手沒可能了,就算沒有嫁給你,我也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心裏坦蕩沒鬼,随便你怎麽猜測編排。”
“呵。”
陸焉臣哼聲嗤笑,“這麽說,我成了猜忌多敏的小人了?”
說得冠冕堂皇,是誰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擺脫他,妄想跟陸以舟私奔的?
他回去就讓人把保險櫃裏,把徐想以前偷摸給陸以舟發的信息截圖照片拿出來,甩她臉上!!
徐想都懶得搭理他。
小二十分左右,房門被敲響,估摸是陸以舟到了。
陸焉臣沒着急放話讓進。
他看着茶幾上吃了小二十分鍾的徐想,唇張命令:“過來。”
徐想看了他一眼,不動。
哼,人家招小狗都得蹲下身來,招招手,發出逗弄的聲調什麽的。
他兩個字就想讓她乖乖聽話?
陸焉臣眼眸一眯,徐想起身拿着手裏的甜點坐過去了。
徐小想自顧自地搬來台階:“要不是看你長得帥,我才不想挨着你呢!”
他眼睛一眯,眼睑下的卧蠶生出,要不是瞳裏的光太過危險陰寒,他這雙眼睛是真好看啊!
陸焉臣看身邊舔勺子上奶油的徐想,眼裏再次蔓延一絲審視。
他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容顔如何。
他甚至連照鏡子的次率都很少。
隻因旁人說,他模樣随了他母親。
他見過很多迷戀傾慕的目光,但還是第一次聽見誇他模樣好。
而這個人還是徐想。
她真的變了。
他現在甚至分不清看不透,她一反常态的種種,究竟在圖謀醞釀些什麽.
房内的安靜讓門外等着的陸以舟生了焦急。
他腦子不自主衍生想象着房裏可能是副怎麽沖擊的畫面在等着
門口的秦叔隻敲三聲就不再打擾了。
陸以舟臉色很是不好,“他在忙的話,我先走了。”
剛轉身,保镖伸手攔住了去路。
陸以舟回頭好聲勸告:“秦叔,這裏是景城,你們國外那套做派最好收斂一點。”
他特意爲陸焉臣進修了兩年法律。
秦叔眼神示意保镖收手,随後客客氣氣的:“您嚴重了,您就算要走,也得打聲招呼不是?”
這話說完,秦叔又幹站着,遲遲不再敲第二遍。
陸以舟不得不耐着性子,直等了小兩分鍾差不多,裏面才傳來一聲‘進’。
他進去的時候,沙發上的陸焉臣正溫柔給身邊的佳人擦嘴。
這一和諧畫面,讓陸以舟臉色沉得難看,頓步在屏風前,不再上前了。
徐想看了看一臉吃了蒼蠅似難受的陸以舟,又斜眼去瞥身邊的陸焉臣,真是幼稚!
可就算幼稚,徐想也隻能配合着陸焉臣,她主動把旁邊吃了一半的甜點,挖了超大一坨,送到陸焉臣嘴邊:
“啊——”
這舉止,出乎兩個姓陸的男人意料之外。
隻是詫異後,陸以舟眼裏滿是心疼,而陸焉臣再次出現那抹心不定的異樣。
送到嘴邊的甜,陸焉臣怎能不張嘴咽下。
“找我什麽事?”
陸以舟有多想見到徐想,就有多不想見陸焉臣。
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處,就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帶徐想去參加陸家家宴。
更不該把徐想領到陸焉臣面前,讓他認識徐想。
不。
那都不叫認識,隻是見過而已。
陸焉臣不緊不慢地,先是喝了一杯清茶沖咽嘴裏的甜膩後,才問起:
“你去清大幹什麽?”
陸以舟:“我去哪裏,需要向你彙報嗎?”
不難聽出陸以舟話裏夾摻着濃濃的敵意。
“是不需要。”陸焉臣很是認同地接了下來。
“那沒事了,你走吧!”
陸焉臣突然的好相與,反倒讓陸以舟疑惑不明地擰着眉頭。
徐想知道陸焉臣肯定沒安什麽好心眼。
她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了,隻能幫襯着出聲: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二叔也是随便問問,你就把去清大幹什麽,我們怎麽遇到的,說了什麽,都說說就好了。”
陸以舟一點都不意外陸焉臣令人窒息的追查行爲。
他遲疑了幾秒,到底還是出聲:“E棟教學樓早兩年因爲質量問題被拆除了,我參與了裝修設計,是去驗收的”
就是那棟徐想抛百米紅幅告白的教學樓。
好好一棟樓,被強行拆除,這事不言而論,知道的都知道。
陸以舟眼裏明顯有絲受傷,像是被别人毀了他最愛的玩具,那種無力又疼惜的受傷。
徐想也有點意外。
一棟樓啊,說推就推了。
别人家男朋友吃醋都是耗神,陸焉臣吃醋燒錢。
“有人拍了張徐想的照片給我,我去辦公樓找她了。聊了兩句,她就走了。”
陸以舟說得簡要。
陸焉臣還沒發話呢,徐想先追問起來:
“我們聊了什麽,你一字不落的跟你二叔說說呗。”
陸以舟臉色再次複雜,看徐想的眼神裏,有猜測,有陌生。
這話想來是要對口供是吧!
徐想注視着陸以舟,面上挂着二嬸的慈眉善目,實際上心裏慌得一批。
陸以舟幾個呼吸調整後,冷眼看着陸焉臣,再次出聲:
“我問她什麽醒的,身體怎麽樣,怎麽穿着這樣,她說她已經跟你結婚了,回國來辦婚禮,還說你對她很好”
陸以舟沒提她讓他幫忙找陸抒的事。
徐想暗下偷偷緩慢地舒了一大口氣。
她就知道,她賭對了。
徐想扭過頭去,“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話音剛落,陸焉臣直接把手機放在桌面上,饒有趣味地看着樂呵的徐想:
“那你們誰說說,你塞給他的紙條寫着什麽?”
徐想順着看向陸焉臣手機上截下來的監控畫面,正是她把寫有地址的小紙條遞給了陸以舟。
這狗東西,速度這麽快的嗎?
難怪剛進來的時候,陸焉臣一直在看手機,不會就是在看她一路上的實時監控視頻吧?
艹,還好沒撒别的謊。
徐想煽顫了一下眼皮,故作淡定:
“這是我從老師桌上寫下的别墅地址啊,因爲平時也不太好主動聯系老師的,所以把地址寫下來給到老師給陸以舟是因爲他說他不信你對我好,所以我幹脆把地址給他,讓他有空來家裏坐坐,眼見爲實啊!”
說完自然地問陸以舟:“紙條呢,拿出來讓你二叔看看。”
陸以舟接話:“扔了。”
徐想立馬皺眉嗔了一句:“扔哪個垃圾桶了?”
“.就辦公樓旁邊那個垃圾桶。”
徐想扭過頭來跟陸焉臣說:“要不你讓人去撿撿?應該能撿到的。”
陸焉臣:“.”
說得他好像爲了一定要捉到這其中的奸情,面子身段都不要了,連垃圾桶都翻!
而且徐想這個回答,着實有些牽強。
他也是後知後覺,剛才被這女人的美色亂了理性,應該就紙條這事,分開盤問的!
徐想一句一句二叔的叫,不知覺把他輩分架起來,他要是不依饒的問到底,反倒顯得他的不是了。
“隻是随口問問,你們緊張什麽?”
陸焉臣站起身來,沖沙發上還坐着的徐想伸手——
“你身體還沒完全好,沒買夠的話我明天讓專人上門伺候,時候也不早了,你媽打電話催了兩遍,我們回家吧!”
徐想隻遲疑了一秒,立馬将手心搭上,任由陸焉臣牽着她起身。
走時,陸焉臣對陸以舟挽唇,一副勝利者炫耀的姿态:
“婚禮暫定下個月初九,請柬過兩天我會派人送到你手上,作爲晚輩,份子錢就不必了,人來喝杯喜酒,送句祝詞就好。”
陸以舟凝眉無言。
兩個男人對視的空氣中泛起一絲緊張到快要撕裂的僵持感。
徐想這個和事佬呵呵幹笑,原主那麽有才華的腦子,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緩和好。
搶了侄子的女朋友,還讓參加婚禮,送祝詞,陸焉臣你可真有臉想。
到時候不給你準備個一萬字的悼詞就不錯了!
這還不算完。
陸焉臣似乎很滿意在别人傷口上撒鹽的愚弄感。
“陸家傳統,徐想的名字會寫進族譜,以後人前人後,你得放尊重些,叫聲二嬸才行。”
話音一落,陸以舟脖子上的青筋浮現,臉上的隐忍的咬肌一動,連帶着太陽穴都凸動了一下。
以前那樣溫和優雅的君子一般,此刻看陸焉臣的眼神,好似下一刻就會撲上去撕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