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對方發現她偷看,給他造成困擾,祁寶檀很快收回視線。
低頭給沈又安發消息。
“我可以确定他就是容羨甯,想不到他竟然和我住一個小區唉,是不是很有緣分?”
想了想,祁寶檀繼續發消息:“我剛才發現容羨甯盯着棒棒糖看了好半天,他是不是想吃棒棒糖啊?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呢。”
剛才在貨架區的時候,祁寶檀就發現容羨甯了。
他在一個貨架前站了好久,盯着上邊的東西,似乎想拿又猶豫了。
那單薄的身影,從背後看有點可憐。
等他走後,祁寶檀走過去一看,是一罐棒棒糖。
祁寶檀心想,熒幕上表現的再成熟,也是個想吃糖的小弟弟。
真想把一罐子棒棒糖都買下來送給容弟弟,隻是恐怕會吓壞小弟弟吧。
祁寶檀一看時間:“哎呀,要趕不上公交車了……。”
一輛黑色商務轎車停在祁寶檀面前。
車門打開,露出年輕男人冷峻清雅的面容。
“快上車,送你去學校。”
“姜……姜大哥。”
車内一身清貴氣質的男人,正是姜寒。
他簽約彼岸娛樂後,衣食住行由公司接手,安排了公寓,出行由司機和助理保镖随行保駕護航。
這幾個月他一直在忙新專輯,祁寶檀雖然和他住一棟樓,但遇到他的時候卻很少。
“姜大哥,我打車就好,不要耽誤你的事……。”
男人語氣低沉磁性,“順路,不礙事。”
祁寶檀也不再扭捏,彎腰鑽進了車内。
助理小丁轉身鑽去了後座,把位置讓給祁寶檀。
然後笑嘻嘻的跟祁寶檀打招呼:“祁小姐,早上好。”
祁寶檀微笑着點點頭。
坐好後,她扭頭看了眼姜寒,想了想,溫聲開口:“姜大哥,你的新專輯什麽時候發售?”
姜寒耳朵上挂着藍牙耳機,膝蓋上放着一個平闆,修長的指骨捏着電容筆,在平闆上寫寫畫畫。
祁寶檀看不懂,大概是曲譜?
姜寒聞言手中的筆一頓。
身後的小丁笑着開口:“祁小姐,寒哥的新專輯發售日期是這個月十二号。”
祁寶檀點點頭,笑吟吟道:“祝姜大哥新專輯大賣。”
男人颔首,淡淡道:“謝謝。”
祁寶檀沉默了下來。
姜寒和第一次見到他時的變化太大了,如今的他,衣着名貴,氣質清寒,舉手投足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隻敢令人遠觀。
有次她去公司,聽前台小姐姐八卦,據說姜寒的新專輯由音樂圈最頂級的音樂制作人David林大衛操刀制作,專輯十首主打歌全部是由姜寒自己作曲作詞演唱,林大衛在聽過之後直言姜寒是音樂圈不世出的天才,專輯一旦問世,必能引爆音樂圈,重新改寫音樂圈的格局。
林大衛的話沒有人會質疑。
十二月十二日之前的姜寒,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音樂人。
但十二月十二日之後,姜寒這個名字,必定成爲娛樂圈的傳奇。
這會兒坐在姜寒的車内,他還要送自己去學校,祁寶檀頗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不過想到兩人現在同在一家公司,也算同事了……
“姜……姜大哥,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姜寒側眸看了眼遞到自己面前的筆和本,愣了愣。
祁寶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等你成爲大明星了,我再找你要簽名,肯定沒那麽容易了。”
姜寒笑着搖了搖頭,接過筆和本,打開第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他并沒有刻意練習過簽名,但筆走龍蛇,下筆飒然,姜寒兩個字,力透紙背,頓生清寒之氣。
祁寶檀雙眼發亮:“姜大哥,你要是不忙的話,能多幫我簽幾個嗎?”
成爲同事的好處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姜寒什麽也沒說,唰唰一連簽了十個名。
“夠了嗎?”
祁寶檀喜滋滋的接過來,跟寶貝似的抱在懷裏。
“謝謝姜大哥。”
姜寒瞥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欲言又止,沉浸在喜悅中的祁寶檀沒有發現。
姜寒微歎口氣,側眸望向窗外。
祁寶檀在春州市一中複讀班複讀,一中離現在居住的雲頂公寓坐公交也就五六站,開車那就更快了。
祁寶檀拉開車門跳下車,回身笑着擺擺手:“姜大哥,回見。”
男人颔首。
車門關上。
祁寶檀轉身走向校門。
“寶檀。”一個圓臉女生笑嘻嘻的跑過來,親昵的挽着祁寶檀的手臂。
女生一雙眼睛不動聲色的望向駛入車流漸漸消失的黑色車影,“剛才送你來學校的是你家人嗎?”
那是一輛奔馳商務。
《江湖笑》官方公布了主演名單後,作爲新人岑女郎,祁寶檀自然也獲得了媒體的大量關注,如今她在學校更是擁有廣泛關注度,在食堂吃個午飯就引來大量圍觀。
不過祁寶檀爲人很是低調,拒絕了公司提供的專車安保服務,她現在是個要安心備考的學生,不是明星。
祁寶檀皺了皺眉,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不是。”
“那是你朋友嗎?”女生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祁寶檀深吸口氣,硬邦邦道:“公司的車,順道送我一程。”
“寶檀,你已經簽公司了啊?簽的哪家娛樂公司?”
祁寶檀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跟你有關系嗎?”
女生愣了愣,有些委屈道:“寶檀,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嘛,看來是什麽沒名氣的小公司,不然你也不會不說。”
祁寶檀算什麽岑女郎啊,那個叫駱韻琪的,番位僅次于茹采盈和蒲玉台,駱韻琪應該才算是正兒八經的岑女郎。
祁寶檀她一個幾番開外的女配,能有公司簽她就不錯了。
“朱杏,今天第一節課數學老師要檢查作業,你卷子都寫完了嗎?”
女生臉一白:“我昨晚寫着寫着睡着了~寶檀,你寫了嗎?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數學老師可是個魔頭,摧殘起學生來毫不留情。
班上沒人不怕他的。
祁寶檀剛開學的時候,第一次摸底考試成績墊底,朱杏都沒把她放眼裏。
後來她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了秘笈,成績突飛猛進。
近兩三次模拟考試,次次成績穩步提高。
尤其最爲嚴苛的數學老師,對她和顔悅色,好幾次還專門把她叫到辦公室單獨給她開小竈,這待遇班上沒第二個人。
祁寶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好意思,我不能借給你。”
朱杏跺跺腳,趕緊腳步生風往學校趕去。
祁寶檀冷笑一聲,就沒見過這麽沒分寸感的人。
搖搖頭,快步走進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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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發現容羨甯盯着棒棒糖看了好半天,他是不是想吃棒棒糖啊?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呢。
沈又安盯着手機,目光落在棒棒糖三個字上。
眉心皺成了川字。
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就在她即将要抓住的時候,身後一個人猛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沈又安合上手機,塞進口袋裏,淡淡道:“沒什麽。”
被這樣一打岔,思緒如煙雲,杳無蹤迹。
“你鋼琴練的怎麽樣了?要不今晚去我家,我的鋼琴都要生鏽了,正好拿來給你練琴。”
沈又安想到什麽,挑了挑眉,欣然應允。
高雨萼看沈又安一反常态的答應了,立即給家裏的阿姨發消息,讓她趕緊把琴房打掃一遍。
兩人走進教室,正對上秦弦歌的眼神。
秦弦歌下巴微擡,眼神驕傲又不屑,掠過沈又安,唇邊浮起一抹嘲弄,就像看一個跳梁小醜。
郝雲就跟秦弦歌肚子裏的蛔蟲似的,跳出來諷刺道:“離元旦晚會是越來越近了,我看有的人啊,還是趕緊認輸吧,不然到時候丢了自己的臉不說,我們A班的臉也要被丢盡了。”
高雨萼正要張口,沈又安瞥了她一眼,輕輕搖頭。
任沖看不慣這倆人一唱一和的擠兌沈又安,站起來說道:“郝雲,你陰陽怪氣什麽呢?你怎麽知道沈又安不會彈鋼琴?還沒到元旦晚會呢,先别急着跳腳,我相信沈又安,她馬術那麽好,一定會給我們驚喜的。”
總之就是無腦相信沈又安。
郝雲鄙夷的瞥了眼任沖,腦殘粉就是這樣的吧。
“馬術充其量就是一項運動,我學兩天我也能上馬,這有什麽值得炫耀的,而鋼琴是一項高雅的藝術,需要的是天賦和才華,這兩者能相提并論嗎?”
“你知道珀爾嗎?”郝雲忽然問道。
剛走進教室的闫露笑眯眯道:“珀爾先生啊,他可是國際著名鋼琴家,浪漫流派的代表人物和發揚者,他也是我最喜歡的鋼琴家,你爲什麽忽然提起他?”
郝雲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弦歌剛剛參加過的鋼琴比賽,珀爾就是評委之一,他對弦歌很是欣賞呢,你說某人這輩子能趕得上嗎?”
話落意有所指般瞥了眼沈又安。
沈又安就跟沒聽到她的諷刺似的,徑直走向座位。
闫露訝然的瞥了眼秦弦歌:“真的嗎?”
秦弦歌輕咳一聲,拽了拽郝雲,示意她别再說了。
郝雲就跟看不懂秦弦歌的暗示似的,驕傲的擡頭挺胸,仿佛那個被珀爾誇贊的人是她一般。
“當然了,這可是弦歌親口跟我說的,有珀爾先生的欣賞,弦歌的第一名也是實至名歸,我勸某人……。”
“你說的鋼琴大賽,是前幾天的花朝杯鋼琴大賽嗎?”
忽然一道尖刻的聲音打斷了郝雲的話。
郝雲皺眉看向門口方向,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怎麽這麽多人,還都是她忌憚的人物。
冷雲飏、古璧塵、柳潤熙、竟然還有B班的江聖遙。
而說話的人正是站在江聖遙身後的一個女生。
江聖遙回頭,皺眉看了眼站在身後的邢葉。
邢葉冷笑着上前一步,“我再問你一次,你剛才說的鋼琴大賽,是前幾天的花朝杯鋼琴大賽嗎?”
邢葉話雖是問郝雲的,然而眼睛卻是看向秦弦歌的。
早在邢葉問第一句的時候,秦弦歌就猛然擡起了頭。
然後又迅速垂下腦袋,雙手緊張的抓住了裙邊。
邢葉、邢葉她怎麽會來A班?
郝雲有點怵邢葉,她比高雨萼還要臭脾氣,說話從來不客氣。
郝雲結結巴巴道:“是……是啊,你問這個做什麽?”
邢葉冷笑着瞥了眼秦弦歌:“因爲我也參加了呀。”
郝雲愣了愣,“你說你也參加了花朝杯鋼琴大賽?”
“怎麽,不行嗎?”
邢葉她看起來,實在不太有彈鋼琴的氣質。
邢葉把手裏的筆記遞給闫露:“謝了。”
闫露笑眯眯的接過:“客氣,答應我的饕餮記别忘了哦。”
“OK。”
大家對闫露的交際能力歎爲觀止,最難搞的邢葉竟然跟她也能聊到一起去,看起來倆人關系處的還不錯。
闫露好奇的問道:“邢葉,你也參加鋼琴比賽了啊,我怎麽沒聽你提過。”
“有什麽好提的?難道要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要不是家裏逼着,我才不想學呢,還沒騎馬有意思。”
郝雲臉色白了白。
邢葉是故意的吧。
“不過這次鋼琴比賽倒是讓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邢葉說着說着笑了起來,她臉上的顴骨比較突出,笑起來的時候,總給人幾分刻薄的冷意,頗有一股陰恻恻的意味。
秦弦歌猛然站起身,椅子拖着地面,發出刺耳的雜音。
霎時全班所有目光都朝她望去。
秦弦歌深吸口氣:“邢葉,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跟我來……。”
話落走過去就要拽着邢葉離開。
邢葉拂開她的手:“你誰啊你,我憑什麽要聽你的話?”
秦弦歌急了:“你先跟我出來……。”
大家看着秦弦歌的操作,一陣迷惑。
她這是想要幹什麽啊?
高雨萼看出點什麽,給闫露投去一個眼神。
闫露笑眯眯的問道:“邢葉,你剛才說你也參加了鋼琴大賽,那你肯定跟弦歌遇到了吧,郝雲說弦歌是鋼琴大賽的第一名呢,珀爾先生還對她十分欣賞,太厲害了。”
邢葉冷笑着瞥了眼秦弦歌:“第一名?珀爾對你十分欣賞?秦弦歌,你可真不要臉。”
全班霎時嘩然。
有情況啊。
秦弦歌臉色瞬間蒼白,站不穩般身形搖搖欲墜。
沈又安仿佛遊離在熱鬧之外,掏出卷子,熟練的開始低頭刷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