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母牽強的笑了笑,
“好,謝謝你啊,小夥子。”
姜衍智揚唇輕聲道,
“阿姨,您坐一下,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
潘母忙拒絕,
“不用了,我不,诶。”
話還沒說完,那小夥子就一溜煙跑走了,剛剛接她的小夥子也跟在那個小夥子身邊跑走了。
姜衍智跑出了潘母的視線,才停下腳步,慢慢走。
“诶,我說姜智, 你跑什麽?”
說話的人是姜衍智的朋友, 叫孫瑜良,湊到姜衍智的旁邊,疑惑的問。
姜衍智一把勒着孫瑜良的脖頸,有些擔心會給潘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不懂,那可是姐姐的媽媽,得留個好印象,我剛靠着姐姐肩膀睡着了,她媽媽臉色變沒有,對了,我流口水沒有?”
我去,姜智這是被髒東西上身了吧?
這麽在意的形象?
孫瑜良把姜衍智的手扒開, 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臉稀奇的看着姜衍智。
姜衍智被孫瑜良着不懷好意的眼神盯着, 有些發毛,
“你幹嘛,難道阿姨不喜歡我?”
孫瑜良上下打量着他, 意味深長的,
“我說你這家夥,那麽在意他們母女兩的看法做什麽?這可不像你姜小少爺的風格啊。”
姜衍智腳步不停,往醫院走去,
“一見鍾情懂不懂,我是因爲車結識了她,然後愛上了她!”
孫瑜良聽完這才收回自己疑惑的樣子,一副我懂我懂我都懂的樣子。
姜衍智也沒有打算和他解釋什麽,在醫院外買了排骨湯,小炒肉,牛奶礦泉水,還給潘星月帶了包女士香煙。
付錢的時候孫瑜良好奇的問,
“給你那姐姐帶的?”
姜衍智點頭,
“嗯,你一會兒幫我在外面開間酒店,然後把房卡送來,我一會兒帶阿姨去休息。”
孫瑜良一臉不可置信,轉性了,轉性了。
不過他還是應了下來,
“嗯,行。”
姜衍智道謝,
“謝了,改天請你吃飯,我先去給姐姐送飯。”
孫瑜良擺擺手,去附近找酒店了。
姜衍智拎着東西,走進醫院。
潘星月蹲在醫院樓下抽煙區,點燃一根煙默默抽着。
姜衍智什麽話都沒說,留下一瓶礦泉水和一個面包,最後把煙遞給了她,
“姐姐,給你,阿姨和叔叔都需要你照顧,你别把自己的身體弄跨了。”
潘星月擡眸,接過姜衍智遞來的東西,聲音沙啞,
“好,謝謝你,姜衍智。”
她好像跟姜衍智說了很多謝謝。
但現在她别無它法,再等等,等潘父好了,她靜下心來再好好報答他。
姜衍智輕笑着揉了揉潘星月的頭,本就淩亂的發絲更加淩亂了。
他把東西送去給潘母,溫聲安慰了潘母好一會兒,這才下樓去找潘星月。
姜衍智點了根煙蹲在潘星月身邊,兩個人都一夜沒睡,眼底都是一片烏青。
不過姜衍智的臉色比潘星月的好些。
姜衍智陪着潘星月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直到他剛買來的那包煙也抽完了,潘星月才恹恹的起身。
蹲的久了,潘星月的腳有些麻,姜衍智一聲不吭的扶住了她。
到了樓上,潘星月挨着潘母坐在一起,姜衍智則挨着潘星月。
沒坐多久,姜衍智又開始犯困了,輕靠在潘星月肩上睡着了。
潘星月側了側身子,讓姜衍智睡得更舒服些。
潘母回頭看見睡着的小男生,輕輕歎了口氣,
“唉。”
潘星月輕聲細語的勸着潘母,
“媽,别擔心,這給爸做手術的人是個很厲害的專家,隻要今夜淩晨四點多醒了,就可以轉進普通病房了。”
潘母聽到潘星月的話,又忍不住開始捂着嘴巴掉眼淚,不想哭出聲。
憂傷細小的嗚咽聲,落進了潘星月的心底,像是無數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的紮在她的心上,密集的疼痛,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但她知道,現在家裏全靠着她,她不能倒,她要是倒了,這個家也就倒了。
她盡量克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溫聲安慰,
“沒事的,媽,爸到底怎麽回事,會腦部受到創傷。”
許是問到了潘母的傷心處,她抹掉了一直擦不幹淨的眼淚,眼底是自責和憤怒,
“都怪我,要不是你爸替我擋下了那一鋤頭,根本就不會受傷。”
潘星月的瞳孔蓦然放大,什麽叫擋下那一鋤頭,
“媽,什麽叫替你擋下那一鋤頭?”
“我們出門在外三年多,你大伯就把我們家的土地占位己有,我們想要回來,你大伯他,他說,那個土地沒有他,早就成荒地了,問我們要管理費,要兩萬。
你爸他念及你堂哥在上學沒錢,就把這兩萬給他了,可是誰知道你大伯,他,見我們爽快的就把這兩萬塊錢給他了,
以爲我們在外面發達了,就問我們要更多的錢。
我們沒給,莊稼這兩天你大伯收了以後,我們就去翻地,準備種些秋番茄和秋豆角,你大伯知道後怒氣沖沖的到地裏,和我起了争執。
說理說不過我,就動手要用鋤頭打我,你爸他剛好拿水回來,就替我挨了這一下,鋤頭重重的砸在你爸頭上,
好在沒有用鋤尖,是鋤頭把。”
潘星月聽完,氣得渾身發抖。
她大伯本來就是貪得無厭的人,還敢動手打人,她一定要讓他牢底坐穿。
故意傷人罪。
氣急了的她,雙目裏的血色愈漸多。
吓得潘母抓住她的手,
“星月!”
潘星月反應過來,這才閉上眸子。
腦子裏全是大伯那副貪得無厭,咄咄逼人的模樣。
母女兩人一時無話。
潘母悄悄的抹着淚。
到了晚上,姜衍智又醒了,下去給潘星月和潘母買了吃食,自己也吃了些。
三個人又繼續坐在病房門口等着,時不時會有護士進去看潘父,給換藥測量生命體征。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姜衍智困倦的不行,哈欠連天。
潘星月有些不忍,這個年輕的富二代公子哥在這裏陪了她這麽久,負責給她們買吃的喝的,毫無怨言,
“姜衍智,你先回家休息吧,這裏我可以的。”
姜衍智搖搖頭,執拗道,
“我在這裏陪你,姐姐,你和阿姨在這裏我不放心,總歸要有個男人陪着的。”
見他執拗,潘星月不再多說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關鍵時候,昨天主刀的醫生帶着兩個護士守在了ICU裏。
潘父頭痛欲裂,心底發慌,眼皮沉重,手指微微動了動。
慢慢的,潘父睜開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