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其玉那邊呢?
他爲了表示對太子的擁戴之心,所以身邊的護衛、幕僚都是幾個王爺中最少的。
因此,蕭其玉就求助了蕭沐澤——也是想讓蕭沐澤側面地得一個從龍之功。
所以,蕭沐澤就從自己的護衛裏抽了十個人去守護太子了。
“我本來沒打算派淩一去。結果,淩一卻是主動請纓。他想要博個功勞,把他的職銜再往上調一調。那樣,日後成親的話,也有臉面。說來,也是我耽誤了他。偏我讓他回北地軍中,他又不肯。”
蕭沐澤皺着眉頭說道。
淩一是奴籍出身的暗衛。
後來,他跟着蕭沐澤立了頗多功勞,蕭沐澤就趁此機會,把他轉成了良籍。
故而,淩一如今才能領一個六品校尉的虛銜。
但是,淩一的身份畢竟是在那裏了。
不說衆所周知吧,但凡有心人想要查探,總歸能查到的。所以,他再往上升就比較難了。
尤其是後來他來了京城護衛蕭沐澤之後,連立功的機會都少了。
本來,淩一專心護衛蕭沐澤,并不在意官職的高低。
但是,如今他起了心思成家,自然是想要爲了春暖以及日後的子嗣努力一把了。
“淩一也是個通透的。他的出身有瑕,又是你的親衛。他即便是回了軍營中,那處境也難。一是會背上背主的非議。二是沒有你護着,其他人怎麽能輕易地讓他出頭?畢竟,軍中多的是本來就是良籍的人等着立功呢。”
柳馨甯輕歎了一口氣。
身份這個東西,不是不能打破。但是,難度太高了。
“所以,他還不如跟着你。日後你若是回戰場了,他再立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升職。護主升職跟背主升職,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蕭沐澤聽到這話,點點頭。
是啊,他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打算修書一封去解釋,是他讓淩一回軍營的。
隻可惜,淩一通透,知道哪種方式能更名正言順,所以拒絕了。
如今,淩一跟着去護衛太子。隻希望太子能惦記着這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護衛之恩,給調一下職銜。
至少,讓淩一娶親的時候,面上也有光。
“不過,九表哥真是……不但沒有争位之心,還盡心盡力的輔佐太子。唉。”
柳馨甯又想到了蕭其玉,忍不住歎了口氣。
之前的時候,她想過不如直接擁護九皇子上位,那樣一步到位最好。
結果,她讓蕭沐澤側面打聽了一下,那蕭其玉自己卻是沒有争位之心。
他一心隻想做個忠心得力的好弟弟,她自然也不能去亂蠱惑。
因此,隻能順其自然,等到太子病逝了。
到時候,蕭其玉不爲了自己,也要爲了追随太子的人去争奪那個位子了。
“是啊。其玉說坐上那個位置,很容易孤獨。他說他現在就挺好。有摯愛的女子,有親如兄弟的摯友,再有未來的皇帝護着。他何必去操那個心?”
蕭沐澤對于蕭其玉坐不坐那個位子,也不是特别在意。
畢竟,如今的太子,在政事上看來,也還算是清明。
隻是,太子妃有些過分。總是打着體恤的名聲,想要給他們這些宗室子弟送女人。
哪怕他有着那聖旨,可是太子妃卻隻當不知道似得,說送伺候的人。
這點,讓蕭沐澤很是不喜。
不過,這不算是大事,也不能因爲太子妃的這一點所爲,就抹殺了太子的所有努力。
再說了,他和蕭其玉跟太子告過幾次狀之後,太子妃也老實多了。
“他不願争奪,那就算了。”
柳馨甯沒有再多說。
目前,也隻能先順其自然了。
于是,柳馨甯就陪着春暖一起等待淩一的回歸。
因着知道淩一跟着去護衛太子,所以應該不會很快歸來,因此春暖倒也不是特别着急的思考。
她的重心更多的是放在了柳馨甯的身上。
畢竟,柳馨甯的婚期在九月。
柳馨甯這個主子做好了安排之後,剩下的就是她們底下人忙碌執行了。
如此,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
柳馨甯閑情逸緻的享受着生活,長公主府衆人忙忙碌碌的準備着昭陽郡主的婚事。
蕭沐澤也是全心地投入到了婚禮的籌備上,但凡得空就跟管事等人溝通具體的細節。
日子,忙碌又喜氣洋洋。
直到六月二十二這日,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了。
蕭沐澤的護衛淩十二,一個平日裏慣是冷厲的人,如今卻是驚慌失措地跑到了長公主府。
“郡主,求您讓春暖姑娘去看看淩一大哥吧。他……受傷很重,隻怕……”
淩十二哽咽起來。
“什麽?”
柳馨甯聽到這話,忍不住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而旁邊伺候的春暖,更是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
“太子回京的路上,有人行刺。淩一大哥替太子擋了一劍。所以……如今,淩一大哥還在昏迷中。世子爺正親自照看着,他讓屬下來請春暖姑娘過去。”
淩十二哽咽着努力地把話說清了。
春暖看了柳馨甯一眼,想要請示。可是,她卻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柳馨甯急了:“快去。你先去,我随後就到。”
柳馨甯因着在府裏内院,所以隻穿了家常衣服。
這淩十二求見得急切,她也隻是披了一件見客的外衫而已。
若是出門,還得換身見客的大衣裳。
故而,柳馨甯讓春暖先去。
春暖聽到這話,急忙從地上連手帶腳的爬起來,就往外沖去。
淩十二對着柳馨甯行了一禮,就急匆匆地跟着出去了。
柳馨甯讓淡煙和籠月給她快速地更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之後,也急匆匆地去了戰王府。
她到的時候,就見到春暖坐在了淩一的床前,正盯着淩一胸前滲出鮮血的傷口流淚。
柳馨甯看過臉色蒼白的淩一之後,就跟着臉色沉重的蕭沐澤到了院子裏。
“禦醫怎麽說?”柳馨甯皺着眉頭問道。
“府醫和禦醫都看過了,說淩一傷了肺腑,如今是拿藥吊着。隻看他自己能不能撐過去了。”
蕭沐澤的話語裏,滿是擔憂。
淩一比他大了九歲。
從他有記憶開始,就守在了他的身邊保護他。
所以,他一直把淩一當做兄長一般看待的。
如今,看着淩一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如何不心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