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抱着孩子的柳馨甯,則是害怕地舉起了右手,似乎是想要把劍推開。
就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柳馨甯的脖子往後一仰,同時按下了袖箭的機括。
幾支袖箭飛出,分别對着柔惠公主的肩膀和膝蓋狠狠地射去。
柔惠公主痛得失聲大呼,跪倒在地。
柳馨甯的脖子上,則是被劍劃破了皮,滴下了絲絲血珠。
“殺了她。”
柔惠公主的命令響徹雲霄,柳馨甯的胳膊同時擡起。
可是護衛們卻是難得的失神了一下。就是這一下失神,要了他們的性命。
隻見外面飛來的弓箭,紛紛地射在了他們的身上。
“留活口。”
柳馨甯一邊快速地爬起來,一邊大聲地說道。同時,她抱緊了孩子,往後退去。
聽到柳馨甯的吩咐,那些弓箭紛紛避開要害射了起來。
“甯兒,”蕭沐澤快速地奔了過來,一臉緊張焦急地抱住了柳馨甯。
“小心孩子。”柳馨甯一邊說着,一邊推開蕭沐澤。
旁邊的葉蘭清已經連滾帶爬的過來了。她急忙接過孩子,仔細地查看起來。
“孩子沒事吧?”
“我給你上藥。”
“他一直沒醒。這麽大的動靜,他都沒醒……”
三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最後,還是蕭沐澤吩咐起來:“十五過來給看看。”
蕭沐澤吩咐完之後,淩十五就把孩子接過去檢查了。
而蕭沐澤則是掏出藥,打算給柳馨甯的臉頰和脖子上藥,結果卻是被柳馨甯阻止了。
“不要上藥,這是證據。”柳馨甯冷冷地說道。
“可是……”
“今天已經勢同如水火了。我也對她下了狠手。她是公主,沒有我臉上的證據,我隻怕不好全身而退。”柳馨甯小聲地附在蕭沐澤的耳邊說道。
大家都以爲柔惠公主要去和親,所以認爲她将來必死無疑。
可是,她知道慶平帝并沒有和親的意思。
所以,如果今日不定下柔惠公主的罪名,那麽她日後還會是尊貴的公主。
她不甘心事情會因爲她受到的傷害不大,就那麽輕描淡寫地過去。
而慶平帝的護短,她是知道的。她理解,卻不能接受。
如今,隻能以她臉上和脖子上的嚴重傷情,讓慶平帝明白,柔惠公主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的。
“仙女縣的事情,也是她做的。趁着她在這裏,你讓護衛去她的府裏找證據和證人。多次意圖謀害皇親,我就不信聖上還能一直包庇着她?”
柳馨甯感受着臉頰上和脖子上的疼痛,卻仍然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
良久,蕭沐澤看着柳馨甯紅腫的臉頰和滴血的脖子,才哽咽着應了下來。
隻要柳馨甯想做的,即便他不舍得,也會答應。
那邊,該捆的都綁了起來,該押的也都被塞住了嘴巴。
這邊,淩十五也給江緻檢查完了。
“是被喂了安神的藥水。”淩十五冷着臉說道。
這柔惠公主實在是惡毒,這麽小的嬰兒怎麽可以給喂藥呢?
“那會不會有影響?”柳馨甯着急的問道。
“按理說不會。不過,還是再找個醫術精湛的大夫看看。屬下更精通于毒術。”
淩十五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雖然說醫毒不分家。但是,他在毒藥上下了工夫,所以那醫術就沒有那麽精湛了。
“表姐,對不住,緻兒受我連累了。”
柳馨甯看着一直靜默等待的葉蘭清,抱歉地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誰害得緻兒,我還是知道的。況且你……”
葉蘭清看着柳馨甯臉上的傷痕,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
“走吧,我們去宮裏,求聖上給我們做主。即便是聖上爲了和親要掩下此事,我也要讓衆人都知曉柔惠公主的惡毒。”葉蘭清的臉色,慢慢得由蒼白變得冷漠起來。
就因爲柔惠是公主,所以她們受了傷害都要忍着嗎?
甯兒是聖上嫡親的外甥女,可都不敢保證聖上會爲她做主。
更何況她這個關系更爲疏遠的外甥女。
可是,她是一個母親啊。
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已然讓她痛苦傷心。還不能替他報仇的話,那她還是一個母親嗎?
柳馨甯雖然沒做過母親,但她還是知道一個母親的心的。
因此,她輕輕地拍了拍葉蘭清的背,“好,我們一起進宮去。表哥,你把這些消息散布出去。最好是傳給其他的幾位皇子以及那些禦史大人們。”
蕭沐澤點點頭。
然後,衆人就乘着馬車的,騎着馬的,押着人的,一起浩浩蕩蕩地去了皇宮裏。
當在禦書房處理政事的慶平帝,聽到邰貴的禀告時,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當他看着滿臉紅腫和脖子上滴血的柳馨甯不斷地哭訴時,當他聽到心神俱傷的葉蘭清聲嘶力竭的抱着孩子哭訴時,當他聽到了柔惠公主府的護衛的供述之後,他徹底地呆住了。
而等包紮完畢的柔惠公主,梳洗幹淨被擡進禦書房時,慶平帝已經聽完了所有人的話。
慶平帝不可思議地看了柔惠公主一眼又一眼。
可是,柔惠公主仿若未覺,仍然是兀自咒罵着柳馨甯。
慶平帝看着柔惠公主那滿臉的憤恨,聽着柔惠公主咒罵不已的話語,他閉了閉眼睛。
“住口!”
“我是您的親生女兒,你又爲了一個外姓女而訓斥我?”
柔惠公主聽到這聲怒斥,火氣更壓不住了,愈發說了起來。
“如今,你更是讓我替她去和親。哈哈,和親?和親好啊。和親,我這條命就必須得保住,不是嗎?”柔惠公主對着慶平帝也不再害怕了。
“所以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原因?所以,這就是你連你母妃和皇兄都不顧及的原因?”
“對啊。反正都是死,大家一起下地獄好了。”柔惠公主瘋狂起來。
“可是,朕,從來就沒想過讓任何人去和親。”慶平帝一句一頓的說道。
他的臉色很平靜。但是他的聲音無一不表明,他的心被傷得透透的了。
慶平帝的話音一落,除了柳馨甯與蕭沐澤之外,其他人都齊齊地盯了過去。
“什麽……什麽意思?”
柔惠公主的話音,打起顫來。
如果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的話,那她就是自己作上了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