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發洩過後,在蕭沐澤的勸說下,氣也就慢慢地消了。
他這才想起正事,看着蕭沐澤問道:“你是擔心武朝公主的事情吧?”
“是。不知道爲何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孩兒有些擔心。”蕭沐澤皺着眉頭說道。
“你擔心什麽?聖上既然定下了你和甯兒兩個人的婚事,你還擔心跑了不成?”
戰王笑着調侃起來。
“我剛剛也思量過了。這朝霞公主啊,就算指給你,最多也就是個平妻。她雖然進了門,但是,我知道你的性子,是不會搭理她的。所以,不過是名義上收個人罷了。”
戰王不以爲然的說道。
他自小在宮中長大,受到的教導自然是一妻多妾。
隻是因爲他知道蕭沐澤的性子,所以覺得蕭沐澤不碰那武朝公主已然是對得起柳馨甯了。
“父王,我已經與甯兒約定了一雙人。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自該做到。不管是實際中的,還是名義上的,我都不能委屈了甯兒。”
蕭沐澤正色的反對起來。
這不隻是他的想法,更是因爲他了解柳馨甯。
他知道柳馨甯的不安全感。所以,就算是名義上的收女人,那對柳馨甯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這樣啊?”戰王沉吟了一下。
接着,他寵愛地看着蕭沐澤說道:“好。知道了。這事啊,等着父王去跟聖上說。定然如你所願。”
他這一生的柔情,都給了自己這個自小親手撫養起來的孩子。
不過是一雙人罷了,有何難的?
“謝謝父王。到時候,我跟父王一起去。”蕭沐澤欣喜地說道。
“你不必去了。你去,就是兒女情長。父王去,那是國之大義。”戰王擺着手對蕭沐澤說道。
“都聽父王的。”
蕭沐澤高興地連連點頭。
不過,他很快又疑惑起來:“也不知道那武朝人怎麽想的,要把公主嫁給我?難道,真如甯兒猜測的那般,是我們的婚事傳出去了嗎?”
“應該不是。當日禦書房之事,知道的人甚少。”戰王自然也是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我估摸着,是跟我們有關系。”
戰王的話音落下,蕭沐澤就專注地盯着戰王,等着聽了。
“我在北地跟武朝人連年作戰。殺了他們多少兵将?你年紀雖小,卻也是早早地就上了戰場,手上也沾滿了他們的鮮血。因此,他們自然是想要報複的。他們深知,那些皇子沒有一個願意娶公主爲妻的。而做妾,他們武朝人又不願意。那不如把公主嫁給你這個未來的戰王,還能有個名正言順的戰王妃名号。另一層,他們把那公主嫁給了你,若是多疑的皇帝,豈能不思量思量?若是聖上懷疑了,說不得把我調回京城。他們休養好了,可以再次攻打。他們考慮了許多,卻是沒考慮到聖上的品性。”
戰王感慨地說道。
功高震主這個詞,從來不隻是說說而已的。
前朝多少良臣名将,就因爲皇帝那懷疑的心思,而斷送了性命啊。
他當初雖然是因爲中了毒,一氣之下去往北地打仗。
但是等慶平帝即位之後,他也是随時等待着被召回京城的。
畢竟,他父皇在位的時候,他這個做兒子的是爲父皇守江山。
而他到底是留有皇家血脈的王爺,在封地裏統領兵将打仗,當真是有權又有勢了。
所以,慶平帝若是有所懷疑的話,也實屬正常。
可是,他沒想到,慶平帝這麽多年,居然真的沒有懷疑過他的用心。
從來都是對他信任有加,糧草補給從來都是及時的。
他,很慶幸,攤上了這麽一個好皇帝。
但是,他的兒子呢?有沒有這麽幸運,也能攤上一個好皇帝呢?
想到這裏,戰王的神色又凝重起來。
“前幾日,你說要娶甯兒,我不但同意了,還給你出主意,讓你請辭世子之位。你可明白我的用意?”
當日時間緊迫,他們着急進宮求情,所以隻商定了計策。
至于緣由,戰王卻是沒有詳細的跟蕭沐澤說的。
等着事情解決之後,蕭沐澤更是忙着幫柳馨甯打探消息,然後去讨好未來娘子。
而他呢,因着求情不得,又無顔面對,所以‘怒而出行’,去郊外莊子裏散心了。
直到今日初一的大朝會,武朝人要去面聖,他才趕回了朝堂之上。
故而,他們兩父子倒是沒有仔細讨論過這個問題。
今日趕巧了,正好講清楚。
“想要獲得,定然要付出。孩兒想要娶可能被和親的甯兒,自然要付出珍貴的權利。”
蕭沐澤當日是明白的,所以他取舍了。
“是這個道理。也是爲了試探。”
“試探?”蕭沐澤有點不明白了。
“甯兒是長樂的女兒。身爲長公主之女,卻得了郡主的封号。更不用說,她還越過了那些郡主,得了實實在在的封地。她的備受寵愛,你明白吧?”
戰王一邊說,蕭沐澤一邊點頭。
所以,當初京城中的世家,都不願意娶柳馨甯的時候,他和父王都覺得奇怪。
不明白他們,爲何會看不到柳馨甯的受寵呢?
後來,他們分析了一番。
隻覺得那些世家,被所謂的名門風範锢住了思維,所以更側于重名聲罷了。
但是不管如何,柳馨甯受寵是實實在在的。
“我呢,北地有三郡的封地,更是統帥三軍,所以我的權勢也算得上是重吧?”
“是。”
“那麽,一個位高權重的戰王府,要跟備受寵愛的長樂長公主府聯姻,聖上會不會多想,誰又能知道呢?尤其是,我在北地多年,聖上的變化,我可是看不到的啊。”戰王感慨地說道。
蕭沐澤又是點點頭,明白了戰王的意思。
“所以,我想要看看聖上的态度。若是聖上允了你的婚事,卻也同意了你的要求,那麽就說明聖上到底是對我有忌憚了。那麽,我就得做些準備了。若是聖上完全不在意,那就說明他對我還是信任的。事實證明,聖上是個明君。”
戰王說到這裏,又是感慨萬分。而蕭沐澤也是連連點頭。
“不過,聖上是明君。聖上的兒子呢?是否也會如同他信任我一般的去信任你呢?”
戰王的話音一轉,而蕭沐澤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如今聖上已經成年的兒子不多,不過奪位之争從他們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戰王的地位,本來就是可以天然的中立的。
因此,他們隻忠于聖上,從來也沒有想過站隊。
而戰王如今的意思是要站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