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是佛祖的壽誕。
因此,各個地方的寺廟,都會在這一日舉行法會,恭賀佛祖誕辰。
而有些虔誠的佛祖信徒,更是會在佛祖壽誕前,就早早的去寺廟裏齋戒,以表誠心。
隻是,九聖庵因着準備佛祖壽誕的大法會,隻提前一天讓香客入住。
所以,想要去九聖庵參加法會的香客,隻能在初七這日提前過去。
可是,卻是不巧,剛過四月初五,長公主就因爲貪涼着了風寒。
“甯兒,不過是一個法會。若不然你就别去了……咳咳……”
四月初七這日,長公主隔着内室的簾子,揚聲對着柳馨甯說道。
因着長公主着了風寒,所以她都不許柳馨甯進來探望,以免傳染給了她。
“母親,沒事的。您且好好休養。我去給您求個平安符。”
柳馨甯也是隔着簾子安慰長公主。
長公主很重視這次的法會。畢竟,她生病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讓柳馨甯替她去。
不過是後來被厲嬷嬷提醒了,才想着她自己去不安全,因此又猶猶豫豫反反複複的。
果然……
“你一個人去,我實在……咳咳……不放心。不若等我好了,請了主持師太來家裏做法會?”
“母親,不用了。這話咱們都說了好多次了。”柳馨甯忍不住歎氣。
當母親的都這樣嗎?車轱辘話說好幾遍。
“要不然,你去了庵堂,跟你祖母、嬸嬸一起住?”長公主試探性的說道。
“祖母……”柳馨甯的聲音黯淡了下來,“祖母她們……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柳馨甯的聲音越來越小,那話語裏的失落,卻仍然讓長公主輕而易舉的聽到了。
“沒有的事。你祖母定然是喜歡你的。”長樂長公主有些無力卻又有些氣憤的說道。
這可是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啊,怎麽就能讓别人如此輕賤?哪怕那人是驸馬的母親。
“女兒知道了。女兒告辭了。”柳馨甯貌似失落的告辭離開了。
可是離開的柳馨甯,卻一點傷心的樣子都沒有。
太夫人當然不會喜歡她。
不僅是太夫人不喜歡她,那柳府的衆主子估計沒有一個喜歡的。
畢竟,她沒事就去柳府裏晃悠晃悠,明嘲暗諷的氣氣人,然後再一臉受盡委屈的模樣回來。
如今長公主府和柳府裏了,可早就是風言風語了啊。
走到大門口,柳馨甯就看到了同樣整理行囊的柳家衆人。
她隻是掃了一眼,就佯做沒看見的樣子,直接在丫鬟的圍侍下上了馬車。
“如此不孝,當真該讓禦史去參上一本。”太夫人氣哼哼的說道。
“母親少說兩句吧。”柳庭風卻是神色莫測的說道。
“你……你……”太夫人生氣了,“我身體不适,不去了。你們去吧。”
說完,人卻沒有走,明顯想讓柳庭風像以往那般哄哄。
可是,柳庭風卻仿佛有心事一般,毫不在意。
太夫人見此,隻能氣憤的一跺腳,就讓身邊的婆子扶着回府去了。
柳庭風看了看轉身回去的太夫人,默了一下:不去也好!
“長公主府不讓你進,今日在庵堂裏,大庭廣衆之下,你長姐定然不能拒絕你去見她。你今日就好好的跟你長姐道個歉,說你上次是口不擇言錯了。”
柳庭風把目光投向了身旁嬌弱的柳依依說道。
柳依依柔弱的應是,可是那低垂的目光裏滿是恨意。
她自從年前那兩遭入冷水浸泡,生了重病不說,還得了多個大夫的診斷,都說以後子嗣艱難。
楊姨娘開始自然是瞞着她的。
可是,她又不是個物品。
她有耳朵,有眼睛,自然聽得出、看得見異樣,最終查探到了結果。
娘兩個抱頭痛哭之後,都對把她推下水的柳馨甯憎恨不已。
她們固執的認爲,就是因爲柳馨甯最後的推她入水,才導緻了她難以生育的。
至于之前的她自動入水、徹夜跪祠堂都被她們忽略了。
如今,她柳依依還要去給柳馨甯道歉,就因爲她是長公主的女兒,就因爲她是個郡主。
柳依依如何不恨?
可是,她又何辦法呢?
叮囑完之後,柳庭風照常去了衙門裏,隻是讓柳庭眠護送着衆人去往九聖庵。
而二夫人梁氏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看着柳依依進了馬車,就冷着臉吩咐下人啓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九聖庵。
庵堂裏的人滿滿當當的,忙亂的比丘尼趕緊的領着各位貴人去定好的廂房。
“我們這廂房也太破了吧?”柳依依打量了一圈分給她們的小院子,忍不住吐槽道。
“有的住就不錯了。”梁氏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
明日是佛祖的壽誕,這九聖庵頗具盛名,那京城中的貴婦人自然是來得多了。
什麽皇妃、公主、王妃、勳貴夫人的。哪個不是大有來頭?
這院子,還是靠着長公主的名頭定下來的呢。
柳依依不說話了,但是卻暗地裏讓人打探了柳馨甯的住處。
當她知道柳馨甯的院子又大又豪華時,忍不住酸澀起來。
同樣是父親的女兒,就因爲母親不同,這待遇也截然不同。
柳馨甯可不知道柳依依的酸葡萄心理,她歇息了一會之後,就開始睦鄰了。
她左邊住着的是安王府的女眷,右邊住的是順王府的女眷。
而安王妃和順王妃等長輩都來了,她自然是該去拜訪。
柳馨甯去拜訪安王妃的時候,以養病之名好幾個月都不出門的敏和郡主也在。
她看到柳馨甯,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年前的那場撞破,本就讓她心驚膽戰。
後來,四皇子的打闆子罰俸,讓她更是焦慮不安。
而等四皇子封了平王之後,敏和郡主卻不知道該如何了。
她既驚恐四皇子因爲這事徹底的無緣大位而會報複她,又覺得四皇子無緣大位了,是不是就不用擔心秋後算賬了?
就在這心驚膽戰、焦慮不安又彷徨失措的情況下,她終于徹底的病倒了。
病倒的她,自然免不了說些胡話,因此她做過的事情就被安王妃知道了。
不過,安王妃卻是嚴肅的告誡敏和郡主,這事不能讓安王爺知道。
因爲若是安王爺知道這事,隻怕是會直接綁着敏和郡主送給平王去懲罰了。
畢竟,安王的子女,可不是隻有敏和郡主一個。
膽小怕事的安王,怎麽會爲了敏和郡主這麽一個女兒,而去得罪任何一個皇子呢?
又驚又怕的敏和郡主,以養病爲借口,連府門都不怎麽敢出了。
這麽久以來,她參加過的宴會,就隻是她自己在二月份的及笄禮了。
如今,敏和郡主終于出門了。
柳馨甯自然是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了她好幾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