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馨甯沉思完畢,馬車已經到了勇威伯府門口。
當柳馨甯帶着低眉順眼的綠袖到了内院門口時,二房的張氏已經等在了那裏。
“郡主怎麽突然到訪了啊?”
“今日得了一個新鮮的吃食,所以送來給樓大姐姐嘗一嘗。”
柳馨甯一邊應對着張氏,一邊示意衆丫鬟擋住了綠袖的身影。
“這卻是不巧了。我們伯爺才回府,所以長房如今正在團聚呢。”
張氏卻是沒注意到綠袖,而是扯起笑容虛說道。
“哦?勇威伯爺回府了?”
“是啊。今日下午才剛剛回來的。”張氏忍不住撇了撇嘴,連掩飾都不曾。
柳馨甯注意到張氏眼中的不忿,随即就想到了她爲何會如此。
書裏,辛氏回了勇威伯府,就把中饋接手了。沒了中饋之權的張氏,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如今,即便是還沒讓張氏歸還中饋之權,但是勇威伯既然讓衆人視辛氏爲主母,那也不遠了。
“伯爺是殺敵的大英雄。我本該去拜訪。正好,我去找樓大姐姐,讓她帶着我去拜訪下。”
說完,柳馨甯也不想與張氏虛以委蛇了。
畢竟,耽誤的時間越久,樓心月受的苦越多。
“這……這……”
張氏糾結起來。
她一時怕勇威伯怪罪攔不住昭陽郡主,一時又覺得讓昭陽郡主去殺殺長房的威風也好。
所以,攔的就不甚真心起來。
“樓大姐姐的院子,我知道怎麽走,就不勞煩二夫人指路了。您先忙。”
柳馨甯說完,就不客氣的帶着人往樓心月的院子走去。
張氏看着呼啦啦過去的一群人越走越遠,這才指了身邊的小丫鬟去報信。
“我可是攔了,隻是攔不住啊。”張氏感歎的說完,親自去了太夫人的院子回禀去了。
柳馨甯去到了樓心月的院子裏,樓心月自然是不在的。
隻見樓心月的另外一個大丫鬟紅袖,正焦急的走來走去。
等她看到柳馨甯的身影之後,才松了一口氣,請了柳馨甯上正堂首位坐下。
“我們小姐去了伯爺那裏,婢子這就讓人去請。”
紅袖看了看門口跟進來的粗使婆子,一邊說着,一邊随手指了個小丫鬟。
那丫鬟看了紅袖一眼,機靈的趕緊跑出去了。
那守門的粗使婆子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又跑到門口守着去了。
紅袖把守在正堂内的小丫鬟都打發了下去,等看着堂内都是自己人了,才泫然欲泣起來。
“郡主,求您快救救我家小姐和六爺吧。”
“我聽綠袖說了。”柳馨甯拍了拍紅袖的手安撫道。
“我們大小姐本就是依禮而爲,說到哪裏都不爲錯。可恨,伯爺不聽,太夫人不管,居然真的被罰去了佛堂。”紅袖恨恨的說道。
“樓姐姐做的沒錯。隻是……”
隻是以後,樓心月少不得要委屈一二了。
因爲,勇威伯真的扶正了辛氏。
大慶朝的妾,跟自古以來的朝代差不多,極少有能扶正的。
但是,少,并不代表沒有。
大慶朝律法規定,若是想要扶正妾室,要徒刑兩年、杖百棍。
尋常人,哪裏願意犧牲這麽大去扶正一個妾室啊?
可是,勇威伯不是個尋常人。
他本就是武将,身強力壯,承受杖責不在話下。
加之,他今年才提出要扶正辛氏,自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一則是,今年是江氏去世的第四個年頭,不管是妻孝還是子孝,都已經守完了。此時,他說要續弦,誰也不能反對了。
二則是,勇威伯積攢了三年的軍功,都用在了這次的扶正上。
慶朝和北地接壤的武朝之間,連年戰亂。
尤其是去年冬日,因着武朝下了幾場暴雪,導緻糧食作物都是顆粒無收。
所以爲了搶奪财物過冬,沿線的武朝的軍隊,幾乎都是傾巢而出。
因此,在北地軍隊中的将領,都立下了巨大的功勞。
他們不但是打得武朝落花流水,讓武朝千求萬求的停戰,甚至逼得他們想要求和。
不過是因爲武朝内的官員意見不一緻,暫時還沒派使臣罷了。
因着這,所以今年慶平帝才會陸續的召見北地軍中将領入京觐見,打算好好的嘉獎一番。
遇到這麽個好機會,勇威伯如何能不用?
因此,勇威伯用軍功換了徒刑,但是杖刑還是要受的,當然隻是意思意思的受了二十杖而已。
這換來了辛氏的辛夫人身份,換來了女配樓舞月的嫡女身份,換來了樓舞月弟弟嫡子的身份。
給辛氏那群人争奪勇威伯府,增加了不少的砝碼。
但是……
在書裏那麽惡劣的情況下,樓心月都能走出一條路。
如今,樓心月背靠着她柳馨甯,又提前與九皇子定了情,還怕什麽?
“甯兒,你來了?”
正在柳馨甯沉思的時候,隻見妝扮一新的樓心月走了進來。
“姐姐你怎麽了?”
柳馨甯看着樓心月臉上的紅腫,心知是勇威伯打的,但是她隻能裝作不知道的問道。
“大小姐不小心撞在門框上,所以把臉撞腫了。”
樓心月還沒說話,她旁邊一個眼生的婆子卻是急忙賠笑的解釋道。
“你是何人?”柳馨甯看了樓心月一眼,見她眼帶不屑,心裏有了數。
“老奴是伯爺的奶嬷嬷,在正院裏伺候的。”那婆子腰直了幾分解釋起來,語氣中隐有自豪。
“我與樓姐姐說話,你插得什麽嘴?還有沒有規矩了?春暖,掌嘴!”
柳馨甯一聽是勇威伯的人,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直接吩咐道。
勇威伯打了樓心月,她又不能去打勇威伯,那就打他的人替樓心月出出氣吧。
她,就是借題發揮了!她,就是遷怒了!
春暖一聽吩咐,直接上去對着那婆子‘啪啪’打了兩個巴掌。
“郡主這是何意?老奴說錯了什麽?”那嬷嬷驟然被掌嘴,大聲的喊起冤來。
“郡主與樓大小姐說話,是主子們交談,做下人的怎能随意插嘴?我是郡主的管事姑姑,由我跟你這個嬷嬷說話,也不算是辱沒了你。”春暖厲聲說道。
那嬷嬷一聽春暖是管事姑姑,頓時噤聲了。
她雖然不在大小姐的院子裏伺候,但還是知道昭陽郡主身邊有個從宮裏出來的管事姑姑的。
那宮裏的姑姑,不說本就是良籍出身。她們這種賤籍,自然不能相提并論。
就是規矩禮儀,也沒有比她們更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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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