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其他的學姐也紛紛離開教室。
秦望舒跟着隊伍往外走，從她身邊路過，什麽也沒說，提着裙子往操場那邊走。
這次舉辦的文藝演出參加的隊伍有很多，秦望舒到了後台時就見到許多打扮漂亮的女生，都是陌生的面孔，或是緊張或是面帶自信，跟自己的同伴說笑。
她找了角落站着，默默地等着演出開始。
目光一轉到後台出口，秦望舒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後台的位置有些偏僻，看不到外面的席位。
她掰着手指頭一算，又是兩個多小時沒見到裴晏知。
正站着發呆呢，白夢走了過來，面上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學妹，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裴燕燕待會出錯，就得麻煩你救個場子了。”
她們倆都是鋼琴，之前秦望舒也練過前半部分，白夢來找她也是情理之中。不過秦望舒不愛跟人承諾，沉默片刻說道：“我不能保證我也不出錯，因爲前半部分的我很久沒練了。”
白夢颦了颦眉，她也忽略了這點，兩人相對無言，而身後的舞台卻響起了報幕的聲音。白夢笑了笑，拉着秦望舒一起去旁邊的窗戶看表演，“不說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參加藝術表演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也大部分都是樂器，跳舞，唱歌什麽的。
秦望舒倚在窗邊看的有些打哈欠，不料下一刻就見到了個意料之外的人，秦雪然穿着雪白的長裙表演鋼琴獨奏，白色的光照在她身上更添了幾分清純仙氣，這樣子頃刻間就赢了大部分的掌聲。
更讓她覺得意外的是，秦雪然表演的曲目跟她們合奏的撞了。
秦望舒看着那纖弱的身影站在舞台上，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然後在掌聲之中走下台，坐在了她們學校的表演席位上。
表演終于到了最後，白夢安排着大家前往舞台，清點人數時發現又是少了裴燕燕，當即有些着急上火了，趕忙喊同學去找人。
五分鍾過去，裴燕燕再次姗姗來遲，面對大家黑的像鍋底的臉色，她輕笑着，“不是快開始了？走吧？”
她先一步走去舞台入口，站在幕布後攏了攏自己精心弄好的造型，揚起微笑找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緊接着是她對面一身惹眼紅裙的秦望舒，裴燕燕嗤笑一聲，白了一眼等待開場。
這次參與合奏的一共有八人，一開始排樂器位置時白夢分的很好，後來裴燕燕加入了，非要占一個全場最顯眼的位置。鋼琴的占地面積本來就大，又不能擋住後台的出入口，隻好把另一架鋼琴放到裏面的位置，以至于現在完全擋住了秦望舒，台下人看到的就隻有七個人。
米小貝正舉着相機，跑遍了全場都拍不到秦望舒，氣得她直接去找裴宴行吐槽，“她是故意的吧！”
裴宴行點頭，“不用懷疑，絕對是。”
裴燕燕喜歡出風頭，享受被所有人注視的感覺，她長得不錯，加上今天打扮的也很精緻，穿着身淺藍色的禮服裙，坐在鋼琴後自信滿滿，纖細的身形被燈光照着，氣質倒跟剛剛的秦雪然有些相似。
京大的人雖然不喜歡裴燕燕，可還有其他幾個學校的人看着呢，多少也給了面子，反正台上人多，就當是給她們也鼓勵了。
熱烈的掌聲響起，裴燕燕頓時覺得更飄了。不禁看了眼完全露不出臉的秦望舒，嘲諷意味很濃，秦望舒卻壓根不看她。
她這位置是最沒有壓力的，即便是聽到了掌聲，秦望舒心裏也沒什麽波動，就專心看着自己面前的鋼琴，腦子裏回顧着練習的曲譜。
等到白夢說完演奏曲目，小提琴的聲音幽幽響起，台下逐漸恢複安靜，大家都耐心聽着樂曲，醇厚的小提琴聲音悠遠綿長，就像是漫步在黃昏的歐式風格街道裏。
秦望舒不禁感歎着，白夢的小提琴水平真的很好，隻是個學校表演，她卻覺得像是在音樂館聽人表演一樣。
緊接着是長笛，薩克斯……
長時間在一起練習的大家很默契，所有樂器聲音穿插的恰到好處，秦望舒默默數着節拍，忽然，從這讓人舒服享受的音樂中多了一道鋼琴聲。
突兀的讓人不禁緊皺眉頭。
秦望舒看了眼裴燕燕，這人彈得很快，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搶拍。
她默默歎了口氣，擡起手開始準備。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白夢感到緊張，她都不自覺看了眼鋼琴後的裴燕燕，心裏把她罵了一萬遍，正祈禱着不要再出什麽差錯，下一秒卻聽到很明顯的音符交錯聲。
場下的掌聲瞬間就停下了，白夢似乎都能聽到那些人小聲讨論的聲音，而裴燕燕明顯發現了自己的失誤，強裝着面子要去補救，慌亂不安下又彈錯一個音符。
白夢隻覺得那一瞬間心髒驟停，滿腦子隻有倆字，完了。
還沒有。
早有準備的秦望舒主動把之後的接了過來，好在裴燕燕搶拍彈得快，銜接到秦望舒的那部分她比較熟悉，後半段沒再出什麽意外，這讓白夢慢慢放下心來。
裴燕燕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輕松，她故意的占了全場最顯眼的位置，也故意打扮的比所有人都亮眼，四分鍾的表演裏，有兩次掌聲暫停都是因爲她搶拍和彈錯。
這時候，這位置的弊端就暴露出來了。
沒開始之前裴燕燕有多開心，現在她就有多煎熬。
視線掃過下面觀看的人群，大多都是自己不認識的同學，他們聚在一起小聲讨論着，裴燕燕似乎都能聽到他們在說自己的失誤。
不過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
誰沒有失誤過，反正到最後表演順利完成就可以了，就算沒有秦望舒接下來後面的小段，她也可以完成整個演奏。
裴燕燕這樣想着，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演奏結束，主持人走上前來邀請此次參與表演的人自我介紹。
她的位置在前面，當然是最方便走到主持人身邊的，也理所應當的站到了最中心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