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趙曉蘭就想站起來,江忱擡腳踩到她腿上,表情冷漠陰戾,“我讓你起來了麽?”
趙曉蘭惱羞成怒,卻不敢多言,隻能繼續跪着。
江忱居高臨下,神情睥睨,“趙曉蘭,聽好了,以後看到我姐姐,繞道走,你但凡讓她有一丁點的不舒服,我就隻能把你送去姐姐看不見的地方,這樣她就不會因爲你而不開心了。”
“說話,聽清楚了?”
江忱腳下用力踩碾,趙曉蘭疼得臉色發白,忙答,“聽清楚了!”
江忱收回腳。
趙曉蘭頓時坐到地上。
跪着的滋味實在不好受,除了精神上的屈辱外,身體上也受罪,特别是膝蓋,她穿的是裙子,光裸的膝蓋跪在堅硬的地上,那些細碎不平的沙石粒如針尖一樣的刺入肉裏,疼得鑽心。
趙曉蘭一邊揉着膝蓋,一邊看着江忱從外套兜裏摸出一本發黃的小本子,正暗暗奇怪,下一秒,就看到江忱從另一個衣兜裏摸出一把鋒利的剪頭,當即吓癱了。
“江忱,你想幹什麽?你不要亂來!”
趙曉蘭連忙爬起來想逃跑,然而下一秒——
哐啷。
“把你頭發剪了。”
看着被丢到腳邊的剪刀,趙曉蘭驚疑不定的望着江忱,臉上透着疑惑。
江忱翻開小本子看了看,黑眸移到她臉上,目光冰冷淡漠:“你以前扯過姐姐的頭發。”
趙曉蘭氣到差點沒爆炸,“你有病吧?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你現在跟我翻舊帳?”
“别人我不管,但你欠姐姐的帳,每一筆都得還,剪!别逼我親自動手。”
趙曉蘭沒辦法,隻能撿起剪刀開始剪頭發。
“不夠短。”
“再短一點。”
直到趙曉蘭一頭飄逸的波浪卷發變成了狗剩的發型,江忱才滿意。
“你打姐姐的帳,嗯,自扇十個耳光吧。”
“撕姐姐的作業本,拿釘子繞着你的車劃上十圈。”
嘀嘀——
不遠處傳來兩道喇叭聲。
江忱擡腕看了下手表時間,合上手裏的小本子,冷冷看着趙曉蘭:“今天就先算到這,等以後有時間我會再來找你算帳。”
等江忱一走,被折磨到崩潰邊緣的趙曉蘭虛脫般的松了口氣,随後她撿起地上的照片和包包跑回了家。
回到家,趙曉蘭顧不上去照鏡子,而是用打火機将照片全部燒了。
看着能将她打入地獄的照片一張張化成灰燼,她臉上終于浮起了一絲笑容。
可下一秒,她又想到江忱手裏還有底片,表情又重新變得驚恐而猙獰起來。
怎麽辦?
要是這些照片落到張恒和警方手裏,她就完了!
趙曉蘭如一隻困獸,咬着指甲在客廳裏打轉。
此時的她還并不知道,命運的齒輪早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扭轉。
此後餘生,她将永無甯日。
——
等江忱一坐上車,張春喜立刻啓動車子,一邊抱怨:“算帳你找哪天不行,非得找今天。”
江忱随意的将胳膊搭在車窗上,這個動作令他襯衫衣領微微敞開,完美的下颌線,到清晰的喉結,再到突出的鎖骨,全都一覽無遺,給他本就俊美絕倫的皮囊憑添了幾分狂妄不羁。
“正因爲今天是個好日子,才要來找一找樂子,慶祝慶祝。”
張春喜瞄他一眼,“你個變态。”
江忱不置可否。
張春喜卻想到什麽似的,咧嘴一樂,“我給你準備了一份開業禮物,就在你面前的儲物箱裏。”
江忱好奇的拉開儲物箱,看到裏面有一盤錄像事業,沒多想的拿起來,結果看到封面上的照片,頓時臉色一黑。
“你有病?”
他一把将錄像帶扔回儲物箱,冷着臉朝張春喜罵了一句。
張春喜樂得肩膀顫動,“你龜兒子不要不識好歹,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好,你啥都不懂,以後跟姐姐咋個辦事?”
“爬遠點,别把老子說得像你一樣,腦殼裏面盡裝廢料。”
張春喜嗤笑,“你個童子雞,總有一天你要來求我的。”
江忱冷着臉沒說話,腦海裏卻莫名浮現出那天早上看到的一幕,一股燥意從心裏升起,一直蔓延到喉嚨和耳根,讓他感覺到一陣口幹舌燥。
他忍不住扯開襯衫領口,想散一散熱意,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
——
十分鍾後,桑塔納停在一家新開業的電器鋪前。
兩人剛一下車,阮大海就迎上了來,“小江,你們搞啥子去了?馬上就到吉時了,快進來,先拜神……”
“好。”
江忱跟在阮大海往店裏走,黑眸卻四下逡巡,直到看到站在拜祭台前整理供品的阮輕輕,眸裏才浮現起溫柔的笑意。
“姐姐。”
阮輕輕轉頭,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身邊的江忱時,臉頰兩邊綻開淺淺梨渦。
“你們去哪了?我爸到處找你們都沒找到,都快急死他了。”
“出去辦了點事。”
江忱與她并排站着,手上幫着一起擺放供品,時不時的側眸看一眼向身邊人,心裏莫名産生一種幸福的錯覺,仿佛兩人像是一對夫妻。
很快,吉時到。
江忱領着張春喜,以及電器鋪的其他員工一起拜财神。
剛拜完财神,店外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阮輕輕擡手想要捂住耳朵,卻捂到了一雙溫熱寬大的手背。
江忱早在她之前替她捂住了耳朵。
阮輕輕回頭,周遭人潮攢動,歡樂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但她的世界卻安靜得隻能聽到怦怦的心跳聲音。
目光所及的,是少年精緻清晰的下颌線,突起的喉結,以及微微敞露的領口。
再往上,是少年深黑的瞳孔,就像世間珍稀且唯一的名貴黑寶石,讓她想要占有、珍藏。
姐姐,别怕。
她聽不到聲音,卻能從少年的嘴形分辨出他的語話。
鞭炮聲很快停止。
被捂住的耳朵恢複了自由和聲音,但上面的熱意卻經久不散,甚至越來越高,仿佛要将她的耳朵燒化一樣。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透着熟悉的甜軟嗓音。
“江忱。”
高希月笑吟吟的走到兩人面前。
江忱皺着眉,“你怎麽來了?”
高希月戴着紅色的貝雷帽,身上穿的是跟帽子同色的長裙,外面披着鬥篷外套,雙手背在身後,看起來俏皮又活潑。
“你問得好奇怪,當來是來慶賀你開業大吉啊。”
說完,高希月轉頭沖阮輕輕打招呼,臉上笑容甜美無敵,“阮姐姐,好久不見呀。”
阮輕輕颔首。
高希月看看她,又看看江忱,忽然可愛的朝她眨眨眼,“阮姐姐,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江忱說。”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阮輕輕還沒來得及回應,江忱就沉着臉開了口。
高希月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确定?江忱,你可不要後悔。”
江忱冷冷瞪視她。
阮輕輕努力忽略掉心裏隐約不太舒服的感覺,若無其事的看着兩人,“你們聊吧,我去那邊找周青。”
最近身體有點透支,想要調整休息一下,順便捋一下後面的大綱,所以從今天到月底都是單更,下個月1号恢複雙更,懇請大家理解一下,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