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曉蘭的介紹,幾個女生頓時都用打量物品的眼神對阮輕輕評頭論足。
有嘲諷阮輕輕長得醜的,有說阮輕輕長得矮的,有說阮輕輕胸小的,還有說她看着就是很會裝的婊子,等等。
江瑤和周青都氣得不輕,但看阮輕輕沒有要理會的意思,她們也隻能忍着。
阮輕輕從頭到尾都很平靜,仿佛被議論的不是她,并沖着趙曉蘭淡淡一笑,“老同學要要照顧一下生意嗎?冰粉四角一碗。”
許是對阮輕輕的平靜出乎意料,趙曉蘭臉上一閃而過驚訝,随即紅唇揚起,“老同學的生意,我肯定要照顧,來一碗。”
阮輕輕說,“來三碗吧,三碗一塊錢。”
趙曉蘭轉頭問身邊的其他姐妹,“你們要吃冰粉嗎?”
幾個時髦靓麗的年輕女生紛紛擺手拒絕,臉上露出嫌惡和鄙夷。
“我從來不吃這些路邊攤,太髒了。”
“就是,曉蘭,你也别吃了,我請你去咖啡廳吃下午茶吧,路邊攤的東西太惡心了。”
趙曉蘭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盯着阮輕輕,嘴上卻跟身邊的姐妹說話。
“我也不想吃,但是沒辦法,難得遇到老同學,總要照顧一下生意。”
說完,又對阮輕輕說,“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多買兩碗,是我的這些姐妹都吃不慣這種低級的路邊攤。”
阮輕輕微微一笑,“沒關系,一碗四角錢。”
趙曉蘭盯着她看了兩秒,用塗着藍色指甲油的手打開皮包,掏出錢夾,抽出一張十塊的遞了過去。
阮輕輕接過,低頭正要找錢,就聽到趙曉蘭說:“不用找了。”
等到阮輕輕擡起頭,她才繼續說道:“就當給你男朋友的演出費了。”
見阮輕輕面露疑惑,趙曉蘭笑得張揚又諷刺,“你還不曉得啊?他的水泥廠欠了我未婚夫的銀行三十多萬,爲了求我未婚夫寬限他一些時間,他像狗一樣哀求我未婚夫,我看他可憐就幫了他一把,讓他喝酒抵天數,真是沒想到啊,他居然當場喝了九十多杯,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精彩的表演,這十塊錢就當是我賞給他的小費,你替他收吧。”
阮輕輕此時才終于明白,一個多月前的江忱爲什麽病得那麽厲害,原來是喝酒喝的。
她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麽能喝下九十多杯酒,根本就是在拼命。
明明那麽艱難,卻一個字也沒跟她說過,還在拿到錢的第一時間陪她去贖房子,送給她昂貴的傳呼機。
他咋那麽傻呢。
一旁的江瑤雙手早已緊攥成拳,指節骨泛起青白。
她之前隻知道自家哥是爲了水泥廠,才會喝多了酒住院,卻不知道其中詳情。
盡管對眼前這個妖豔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對方掐死,但她卻硬生生忍住了。
她不能給她哥、還有姐姐招惹麻煩。
當阮輕輕憑着肌肉記憶将做好的冰粉遞給趙曉蘭後,趙曉蘭淺嘗了一口,之後就揚手将整碗冰粉撥灑到攤車,以及阮輕輕身上。
“姐姐!”
“你發什麽神經?”
江瑤和周青都對趙曉蘭怒目相向。
周青氣得要上前跟趙曉蘭理論,被阮輕輕給拉住了。
趙曉蘭嫌惡的丢掉空碗,搓了搓手指,轉頭對身後姐妹調笑,“路邊攤的東西,果然難吃的跟狗屎一樣,幸好你們沒吃。”
“都跟你說了,你還非要試,走了,熱死了,我們去咖啡廳吧,前面有家新開的咖啡廳有空調,環境也好。”
“嗯,走吧。”
回頭看了眼渾身狼狽的阮輕輕,趙曉蘭揚唇,“阮輕輕,回去記得提醒你男朋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到期要是還不上錢,恐怕就隻能拿你們家的制衣廠來抵債了。”
看阮輕輕臉上流露出氣憤,趙曉蘭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姐姐,你坐下來點,我給你擦一下頭發……”
直到被江瑤搖了下手,阮輕輕才如夢方醒的坐到凳子上。
周青也拿紙巾幫她擦臉上和身上,一邊對趙曉蘭破口大罵,“這個女的是不是有神經病啊?比張曼麗還要瘋,輕輕,你剛才要是不拉着我,我非跟她幹一架!”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話,既是勸周青,也是在勸自己。
快了,再忍一忍,阮秀秀今年年底應該就會回來了。
江瑤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看她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還以爲是被氣壞了,忍不住心疼的抹起了眼淚。
“姐姐,不生氣,等我回去告訴我哥,喊我哥給你報仇……”
阮輕輕被江瑤的天真單純逗得發笑,她安撫的摸了摸江瑤的臉蛋,哄了好一會才哄住江瑤,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江忱。
之後就收了攤車。
一是生意本來就差,二是沒有心情繼續擺攤。
回到家,清洗幹淨身上,阮輕輕拿出畫架,一邊畫畫一邊等江忱回家。
隻有畫畫可以讓她沉下心,撫平她心裏的焦躁。
阮大海下班回家,看到她在客廳畫畫不由很意外,“今天咋這麽早就收攤了?”
“生意不好,就早點收攤了。”
阮輕輕把冰粉攤遭到其他攤販低價競争的事告訴了阮大海,“爸,你說我要不要也降價?”
阮大海很欣慰女兒遇到困難找他求助,而不是找江忱。
卻不知,阮輕輕是在知道江忱水泥廠的債務危機後,不願再拿這種小事去煩江忱。
在阮大海一番點撥下,阮輕輕打消了降價的念頭,而是打算另辟蹊徑,對産品進行提升和改良。
一味的拼低價隻會把行業搞死,最後誰都沒錢賺。
這兩年市場經濟高速發展,民衆的消費能力也一年比一年提高,有不少人不再一味的貪便宜,而是更看中品質和質量。
她要做的就是抓住中等消費層次的這部分消費群體。
——
一直快到晚上11點,江忱才騎着摩托車載着張春喜回家。
遠遠的,兩人就看到小區門口站着一道倩影。
星光下,女孩身穿一襲青色紗裙,眉眼似畫,飄逸清麗,裙擺在晚風中輕輕搖曳,美得好像剛從天上下凡人間的仙女。
江忱的心也跟着青紗的裙擺上下起伏不斷。
他跳下摩托車,也不管摩托車上還坐着的張春喜,擡腳走到阮輕輕面前。
摩托車失去支撐,車身直接往地上倒,張春喜好險扶住了車頭才沒摔跤,張口就是一句國粹。
“姐姐,你在等我?”
“嗯。”
聽到肯定的回答,江忱心裏頓時升起隐秘的歡喜。
張春喜劃着摩托車很不識趣的湊過來,“姐姐,這麽晚了,外面蚊子多,有啥話我們回家裏去坐到慢慢說嘛。”
話落就遭到了江忱的一記死亡凝視。
有寶子問我是不是忘了阮秀秀,當然沒有啊,阮秀秀是女主對付趙曉蘭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