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給劉強注射過鎮定劑後,江忱坐在病床前,平靜的講述着後面的打算,“強哥,大家幫你聯系好了療養院,等你出院了就搬進去療養,那裏面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顧……”
“啊啊啊……”
手下人都在病房裏,但誰也不知道劉強想要表達什麽。
一個叫張飛的手下開了口,“強哥,你是我們的老大,你現在成了這樣,大家心裏都不好受,但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對不對?你手底下那些生意總還是要有人管到才行,那都是你的心血,總不能白白讓其他人吃掉。”
“飛娃說得對,強哥,哪個接了你的班,往後就負責你的生活,我們大家一起做證,要是他敢不管你,我們絕對不放過他。”
其他人紛紛附和。
劉強盯着躍躍欲試的手下,目光兇狠而憤怒,可在鎮定劑的作用下,他連叫聲都發不出來,隻能絕望的歪着嘴流下惡心的口涎。
能在病房裏的幾個手下都是劉強的心腹,而幾個心腹當中,又屬張飛資曆最老,在劉強剛出道時他就給劉強做小弟,是個逞強鬥狠的狠人。
張飛沒有懸念的成爲了劉強的接班人。
張飛知道江忱的本事,依舊讓江忱管着水泥廠,但又擔心江忱搞小動作,指了手下人跟着江忱,明面說是幫手,實際是監視。
江忱告訴張飛水泥廠面臨的困境,離交貨時間隻剩下三天,但還差四萬塊水泥磚沒做出來。
張飛一聽就急了,催促江忱馬上趕回水泥廠去趕工。
江忱說,“我回去也沒用,材料用完了,之前的材料都是強哥找人送過來的,現在強哥躺下了,人家不願意送材料過來了,還催我們把之前的材料款結了。”
張飛傻眼了,“那啷個辦?”
“想辦法搞錢,搞到錢後,買材料把這批水泥磚做出來,隻要這次的生意能做成,以後會有更多的生意上門。”
在江忱的建議下,張飛用了一些非法手段把劉強名下的現金全部搞到了手裏,又将劉強的房子全部抵押出去,終于湊夠了買材料的錢。
江忱帶着工人沒日沒夜的趕工,終于如期的将十萬塊水泥磚交付給了路政局。
貨款雖然還沒收到,但張飛卻迫不及待的開起了慶功宴。
星緣酒吧裏,張飛坐在全場的C位,其他心腹小弟環繞周圍,幾乎個個懷裏都抱着女人,一邊喝酒調情一邊看歌舞表演,好不快活。
張春喜和江忱趴在二樓樓梯的拐角處,一人手裏拿着一瓶啤酒,居高臨下的看着肆意狂歡的張飛等人。
“媽喲,費勁巴力的忙了這麽久,都讓别人撿了大便宜。”
聽着張春喜的抱怨,江忱不置可否的仰脖喝了口啤酒。
張春喜瞅他,“其他就不說了,姐姐的錢總要還給她撒,人家姐姐的嫁妝,制衣廠那麽困難海叔都沒舍得動那套房子。”
“嗯,我曉得。”
他當然要還她,隻是還要再等一等。
“沒求意思的,回去睡覺了!”
張春喜随手将空酒瓶子扔一邊,轉身走了。
江忱慢慢将瓶子裏的啤酒喝完,随後也跟着離開了酒吧。
一走出酒吧,江忱就看見了街對面停着的黑色奧迪。
打發張春喜先回去後,江忱快步跑到奧迪車前。
“李秘書。”
“上車。”
江忱像以前一樣,彎着腰同車後座的李秘書說話,然而對方開口的第一句卻是讓他上車。
江忱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坐上去。
奧迪車很快駛離這條街區。
昏暗的車廂裏,李秘書側頭看着江忱,眼鏡鏡片折射出路燈的光線,讓人看不清鏡片後是怎樣的一雙眼神,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威壓。
“雖然比你承諾的晚了兩天,但事情你辦得很漂亮,功過相抵了。”
江忱點點頭。
李秘書扭頭看向車前方,側臉透出一抹意味深長,“我以爲你會趁機接手劉強的地盤。”
江忱眸底極快的閃過冷嘲,“我對做第二個劉強沒興趣。”
李秘書微笑,“很好,我和汪BZ也不希望蓉城再出現一個劉強這樣的毒瘤敗類,不僅危害市民,還會影響城市的建設……”
——
秦浩走出學校大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車旁的江忱。
“表弟!”
秦浩拍着江忱肩膀,一副很熱情的模樣,“你找我有事?”
“我來找姐姐說點事,正好看你的車停在這,就站了一會。”
頓了下,江忱繼續說道:“上次你讓我帶的話,我跟姐姐說了。”
秦浩忙問,“你姐咋說?”
江忱漆黑的眸子定定瞅着秦浩,“姐姐說她不喜歡你。”
秦浩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
“姐姐還說你是個好人,希望你能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女生,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失望像是凝固在了秦浩臉上,“我就一點機會也沒有啊?”
“嗯,沒有。”
你死心吧。
看着秦浩落寞沮喪的開着車離開,江忱嘴角一點點勾起。
笑容其實并沒有消失,而是轉移了。
之所以現在才來找秦浩,并不是因爲忙得顧不上,而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度過當下的難關,如果他失敗了,秦浩也勉強算是她的後路,他不能把她的路給全部堵死了。
幸好他挺過來了,有他在,就必不能給秦浩分毫機會。
進入美院後,江忱沿着記憶中的方向,朝着女生宿舍走去。
一路上,不少女生都在看他,江忱内心逐漸忐忑。
他今天穿的是灰色格子襯衫,紐扣隻解開最上面一顆,下面是牛仔褲,襯衫衣擺紮在褲腰裏,腳上是白色球鞋。
他看學校裏的男生都這麽穿,也照着去買了一套。
來之前,又特意去了理發店,理發師說現在流行中分頭,他就剪了一個,剪完照鏡子時他也說不上好看不好看,隻覺得很奇怪。
他已經整整九天沒見到她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想要告訴她好消息,想要看到她的笑臉。
“輕輕,樓下有個大帥哥找你。”
舍友張曼麗回到宿舍,給阮輕輕傳了話後,興奮的拉着其他人跑到陽台上往樓下看。
阮輕輕也好奇的往下看,一眼就認出了江忱。
“江忱。”
女孩就像蝴蝶一樣飛到了他面前,明亮的杏眸裏清晰的倒映出他的影子,江忱整顆心就像是泡在了春水裏一樣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