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不要客氣,菜不夠就再點,酒就不夠就再叫,今晚上耗子請客!感謝各位大哥手下留情,讓他保住了一條小命,耗子身上有傷不方便喝酒,我來替他敬大家一杯,我先幹了!”
看張春喜一口喝掉了杯子裏的啤酒,其他人也紛紛端起杯子。
喝了酒,張春喜又拿出帶來的紅塔山,每人一條依次發了個遍。
幾個人拿着煙,看着鼻青臉腫縮在角落吃菜的江忱,都挺不好意思的。
他們揍江忱的時候可是半點沒留情,後面勸劉強,也是擔心弄出人命會坐牢,他們才不關心江忱死活呢。
沒想到江忱不僅請他們吃飯喝酒,還給他們送禮。
像他們這種混社會的,最講究兄弟情義,而江忱的示好無疑讓他們很受用。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向江忱訴說着不得已,江忱則大度的表示理解和不計較,之後大家把酒言歡,一副好兄弟的融洽模樣。
酒過三巡,除了江忱之外,一桌的人都有了五六分醉意。
見氣氛差不多了,張春喜在江忱的眼神示意下開始吹牛。
“……你們想都想不到,汪家有好富貴,毫不誇張的說,比蓉城最好的卡拉OK還要OK,地上鋪的都不是瓷磚,是大理石,那麽大個房子地上全部鋪大理石,曉得要好多錢不?”
張春喜比了個手勢,飯桌上的人全都露出震驚臉。
“狗R的,現在當官的恁個掙錢啊?”
張春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人家是普通的官嗎?随便一個親戚老頭兒手上戴的都是幾千上萬的牢裏死,他自己住的窩,還不搞整得巴适點?”
飯桌上的人贊同的點頭。
張春喜端起杯子,“喝酒喝酒……”
“喝!”
等放下了酒杯,張春喜忽然壓低聲音,一副要說什麽了不得秘密的神秘模樣。
“我給你們說件事,你們不要外傳……”
“……是真的,強哥,昨天晚上張春喜喝多了,悄悄跟我們說的這件事,還讓我們不要外傳。”
劉強坐在老闆椅上,翹着二郎腿,眼睛微微眯起,臉上的精明與算計明明晃晃毫不掩飾。
兩天後。
蓉城大酒店的一間包廂裏。
劉強低眉笑臉的給李秘書倒酒,一邊說道:“李秘書,您盡管放心,我嘴巴緊得很,絕對不會往外面透露半點風聲。”
“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能滿足的我這邊一定想辦法。”
李秘書淡笑看着劉強,鏡片後的眼神深不可測,語氣卻是溫溫潤潤的,一口京腔普通話,給人一種随和可親的錯覺。
劉強樂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後根,“爽快!李秘書,我就喜歡跟您這樣的爽快人打交道,嘿嘿。”
邊說着,劉強邊搓了搓手,“我就是想讨一兩個小項目,賺點零花錢花花,就那種賺個三五萬的小項目就行了,我不貪心的。”
李秘書颌首,“好,我知道了,有消息了通知你。”
“哎喲喂,李秘書,那就太謝謝您了,我敬你……”
飯店大門口,鞠躬哈腰的将李秘書送走後,劉強腆着啤酒肚笑得好不開懷。
“哈哈,老子這回要發了……”
斜對面,江忱躲在陰影處,看着劉強得意忘形的模樣,漆黑的眸底滿是冷意和譏诮。
和劉強分開後,李秘書先去了一趟省W大院,之後才回家準備休息。
回到住的地方,李秘書剛停好車從車上下來,迎面就看到了兩個人朝他走來。
李家,書房。
張春喜撲通朝李秘書跪下,懊悔不已的承認錯誤,“李秘書,我有罪,我前兩天喝多了酒,一不小心打胡亂說,我聽到說強哥來找你了我就曉得壞事了,李秘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李秘書閑散的坐在單人沙發椅上,鏡片後的眼神落到江忱身上。
“汪BZ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依舊是溫潤的語氣,但意思卻透着冷意。
江忱把腰往下彎了幾分,冷峻的臉龐透着堅決,“李秘書,我們惹出的麻煩,我們自己解決,如果解決不了,我和春喜任由處置。”
李秘書換了個坐姿,慢條斯理的推了推眼鏡,清俊儒雅的臉上露出幾分興味。
“你準備怎麽解決?劉強這種人,可不是輕易就能擺平得了。”
“您請放心,我以命擔保,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不給您和汪BZ添任何麻煩。”
李秘書不置可否,端茶送客。
走出李秘書住的小區大門,張春喜一溜煙小跑去了街角旮旯撒尿。
江忱停住身形,仰頭望着天上的彎月。
張春喜撒完尿回來,見江忱還在仰着頭看月亮,不由打趣,“經到看啥子看嘛,未必還能看個仙女下來嗦?”
“這月亮長得好像姐姐。”
聽他這麽說,張春喜也擡頭盯着月亮看,“哪點像?”
“都一樣好看。”
“……”
張春喜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兩人走路回家。
路上,張春喜心裏沒底的瞅着江忱,“你得不得行哦?”
江忱回他一句,“你不得行?”
“放屁,老子當然得行,不信你試一哈?”
“爬遠點,看到你這張臉就惡心。”
江忱一腳将他踹開,張春喜又故意湊上去,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回了家。
接下來的幾天,江忱借着養傷之名,天天在家冥思苦想解決劉強的辦法。
張春喜依舊每天早出晚歸上班跑業務。
這天,張春喜一身灰頭土臉下班回到家,惹得江忱江瑤兄妹都打趣他是不是掉煙囪裏了。
“屁,老子今天幫到搬廠裏面搬水泥,搬了一下午。”
聽到有關制衣廠,江忱難免關心幾句,“廠裏買水泥幹啥子?”
“就我們後頭那家水泥廠,垮求了,工人工錢都發不出來,正在搞大甩賣,廠裏頭不是想把車間翻修一下嘛,上回子遭火燒的地方有點漏風,正好趁打折多買點。”
那家水泥廠長年經營不善,倒閉是遲早的事。
江忱沒在意。
轉眼過去半個月,對付劉強的事毫無進展,江忱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焦躁,甚至偶爾在切菜的時候,會生出将劉強一刀砍死的惡念。
——
“江忱。”
江忱回過頭,看到朝他跑來的阮輕輕,眸底瞬間盛滿驚喜。
“姐姐,你咋今天就回來了?”
平時阮輕輕都是周末才回家,今天才周四。
“明天沒課,就回來看看,你的傷都好了吧?”邊說着,阮輕輕邊仔細端詳他的臉。
被她目光籠罩的江忱除了緊張之外,更多卻是幸福,感覺像冬天躺在太陽底下的貓兒一樣,渾身都暖洋洋的放松和舒坦。
時間若能永遠停駐在這一刻就好了。
他止不住的想。
觀察過後,阮輕輕眉眼輕彎,頰邊浮現兩隻小酒窩,“臉上的傷基本上看不出什麽了。”
江忱剛要回應,一輛黑色的奧迪徐徐停在兩人身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