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爲表對她無端懷疑調查的歉意,統考組委和美院一個負責招生的老師親自來的七中,向她傳達了調查結果。
傳達的地方就在高三年級組辦公室,幾乎整個高三組的老師都在,其中就包括陳梅。
得知阮輕輕過了統考初試,不少老師都的向阮輕輕表示了祝賀和鼓勵,就算沒開口祝賀的,臉上也挂着笑意,畢竟這是好事。
唯獨陳梅臉沉如水,跟誰借了她錢不還似的。
徐風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的辦公室在隔壁。
阮輕輕以爲徐風也是過來祝賀她的,本能的沖徐風揚起笑,然而徐風卻越過她徑直走向了陳梅。
“陳老師,事實證明,阮輕輕不是你口中所謂的‘老鼠屎’,你是不是應該爲自己的不當言論向她道歉?”
楊雪珍早對陳梅有意見了,趁機也開口,“陳老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做爲老教師,更應該爲新來的老師們做出表率才是。”
這話無疑是火中澆油,将陳梅壓抑的滿腔惱怒噌的一下點着了。
“黃主任都沒說話,你算老幾,還能管到我頭上來了?雞毛還想上秤盤子,不知道自己輕重。”
怼完楊雪珍,陳梅又向徐風開火,“調查結果算得了個屁,你徐風,還有那個姓許的,你們在背後搞了啥子名堂你們自己清楚!一個學校爲了保護聲譽,包庇老師也不是沒有過。”
事關自己和老師的名譽,徐風這次沒有退縮。
“陳老師,虧你還是文化人,連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的道理都不懂嗎?這次統考閱卷老師都是從全省各個學校抽調過來的,給阮輕輕打分的是A組,而許老師是在C組,整個閱卷期間她都沒有看過阮輕輕的作品,更不可能神通廣大到收買其他學校的老師!”
徐風的話擲地有聲,更有力的反駁了陳梅的包庇說法。
阮輕輕也不再退縮,勇敢的走到陳梅面前。
“陳老師,承認自己的學生優秀,對您而言就這麽難嗎?”
陳梅臉色鐵青,冷冷笑道,“優秀這個詞,你覺得你配嗎?不過就是考過了統考初試,後面還有複試,明年還有高考,你要是真考進了美院,再到我面前炫耀也不遲!”
“陳老師,你弄錯了,我努力考大學,爲的不是多一個炫耀的資本,而是爲了理想,爲了完成我心中的夢。就算沒考上大學,我也會朝着夢想努力前進。
而您身爲一名老師,在教授學生知識的同時,還應該教授良好的品德品行,能考上大學的人固然是優異的,可考不上大學的就不代表他們是無用和失敗的。
國家的發展建設需要的是各行各業的人才,比起指點江山的将帥,敢于沖鋒陷陣的士兵同樣重要,令人敬佩。”
“說得好!”
辦公室裏響起熱烈的掌聲。
而這些掌聲對陳梅而言卻猶如無數的耳光抽打在她臉上,讓她備感羞辱和難堪。
統考組親自到七中宣布成績,加上阮輕輕硬剛陳梅的事迹傳開,那些加諸在阮輕輕身上的質疑和嘲諷也随之消散。
在徐風的倡議下,七中也開始重視起美術生源,爲些特地辦了一個藝考班,從高一到高三總共吸納了二十多名想走藝考路子的學生,而阮輕輕也光榮了成爲了藝考班的一員。
藝考班每周安排了兩節課,阮輕輕和另外一名高三應屆生因爲即将面臨統考複試,徐風特地爲她們多開了小節小課。
進入臘月,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哪怕大家都把自己裹得像隻狗熊,也依舊抵擋不住寒意,坐在教室裏一邊學習一邊瑟瑟發抖。
最難的當屬阮輕輕,手在僵冷的狀态下,根本拿不穩畫筆,隻能抱一會熱水袋,再拿筆畫一會。
千裏之外的珠城比蓉城暖和多了,這裏陽光明媚,清風和煦,大街上随處可見穿裙子短褲的年輕男女。
付海霞換好工裝從更衣室出來,看到同樣剛換好工裝,正對着鏡子化妝的阮秀秀,笑着同對方聊起來。
“聽說你這個月上鍾數比上個月翻了一倍,除了陳可可外,就屬于你業績最好,要是做到月底,起碼能拿個兩百左右。”
阮秀秀面色淡淡,“還行吧,比不上你。”
付海霞笑,“你跟我比什麽,我做了幾年,你才做幾個月,我來這的第一年,最多一個月也隻拿了一百多點,你可比我強多了。”
被付海霞這麽一誇,阮秀秀臉上也不免顯出幾分得色。
付海霞又說起春節,“你是打算做滿這個月回去嗎?不過你得早點去買票,這春節的車票最難買了,最好提前把回來的票也一塊買了。”
阮秀秀抿開嘴唇上的口紅,随口回道:“我今年不打算回去。”
付海霞聽後倒也沒太意外,畢竟來回一趟車費可不便宜,她們九月份才過來,半年都不到。
“不回去也行,省下的車費寄回家也有不少呢。”
看阮秀秀不吱聲,付海霞又說,“過年生意好,遇到大方的客人,随便賞個紅包小費都頂你幹三天了。”
聽了付海霞這話,阮秀秀頓時對春節充滿了信心。
兩人工作的地方是珠城一家大酒店旗下的洗浴城,付海霞是足療部的主管,而阮秀秀則是足療部的一名技師。
例會結束,阮秀秀和其他技師去了樓上足療包房做開工準備,付海霞準備去辦公室看昨天足療部的業績,沒走幾步就被前台給叫住了。
是老家的人打電話過來,說了沒幾句,家裏人就提起了阮秀秀。
李玉蓮去付家找了好幾次,說阮秀秀跟着付海霞出來打工,一分錢都沒往家寄,那意思好像是怕付海霞把阮秀秀打工的錢給貪了。
付家不耐煩應付李玉蓮,想讓女兒轉告阮秀秀,讓阮秀秀早點寄錢回家,省得李玉蓮老是跑來煩。
付海霞也很無奈,她不是沒提醒過阮秀秀,就剛才在更衣室,她還特地提了寄錢,阮秀秀硬是不接茬,她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逼阮秀秀寄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