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說完，不等雲清歡反應，他抱着她就往屋裏走。
劉玉芝正好出來倒洗腳水，看到這一幕，笑着搖搖頭。
還是年輕人有精力，她呀，老了，一到時間就犯困。
第二天，雲清歡吃過飯，抱着小丫頭，下意識的想要去找喬月她們玩，走到知青點的時候才意識到人已經離開了。
站在喬月住的地方，如今已經空空如也，半點煙火氣都沒了，她歎了一口氣，抱着小丫頭繼續往前走，去找王姝鳳了。
王姝鳳正在看書，她兒子則是被她婆婆帶着在院子裏玩，看到她來了，王姝鳳忙擡起頭，走過來拉她，“清歡，你來了，快來幫我看看這幾道題怎麽做？我都不會。”
雲清歡被王姝鳳拉着問了一上午的題。
她不厭其煩的把最近王姝鳳積累的題目都說了一遍。
能夠感受到王姝鳳的認真，狀元題庫都做了一大半了。
中午回去的時候，雲清歡精氣神有些萎靡，王姝鳳還很不舍得，“要不你别回去了？中午在我家裏吃飯，正好下午還能再教教我。”
雲清歡直接謝絕。
她其實也不是多喜歡學習的人，講了一上午的題目，已經夠了。
見她拒絕，王姝鳳隻好耷拉着腦袋，送她出門。
大概也是學累了，還有興緻陪着雲清歡走路。
到了村口，碰到了楊桂花，人抱着兒子，輕聲哄着，然後指使三個閨女在院子裏幹活。
“快點，趕緊做飯，沒看到你弟弟都餓了嗎？”
“尿布洗了沒？晚上你弟弟都沒有尿布用了！”
楊桂花指使的三個孩子忙的團團轉。
雲清歡往那裏看了一眼，隻見三個小姑娘臉上都是麻木，半點表情都沒有。
最大的那個姑娘甚至看着楊桂花懷裏抱着的男孩，眼裏還帶着怨恨。
看到這副場景，雲清歡擰起眉頭。
隻是農村這樣的事情很多，哪怕心裏瞧着不舒服，她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從楊桂花面前經過的時候，楊桂花瞪着雲清歡，像是看仇人似的。
王姝鳳可不慣着她，直接罵道，“看什麽看？再看剜了你的眼睛！”
王姝鳳脾氣可不算好，這一罵，楊桂花的目光就收斂了一點。
走遠了，王姝鳳又回頭看了一眼，不屑撇了撇嘴，“看她兒子長的，尖嘴猴腮的模樣，就沒見過這麽醜的孩子，也就她當個寶。”
雲清歡噗嗤一聲笑出來，想到剛才看到的孩子，還真的如王姝鳳說的，長的确實不太好看，但也沒真到醜的不忍直視的地步。
隻是因爲王姝鳳不喜歡楊桂花，所以，覺得孩子很醜。
“好了，跟那樣的人置氣不值得。”
雲清歡哄她。
王姝鳳就是看楊桂花不順眼，不知道想到啥，她眼睛咕噜咕噜轉了轉，小聲道，“我聽人說楊桂花好像跟别人鑽小樹林了。”
“嗯？”
雲清歡疑惑看着她。
懷裏的小丫頭也仰着頭看王姝鳳，目光認真。
王姝鳳見她感興趣，又繼續說。
感覺接下來的話會有點少兒不宜，雲清歡下意識的捂起閨女的耳朵，小丫頭不樂意的動了動，不高興望着人。
雲清歡不理她，示意王姝鳳繼續說。
王姝鳳捂嘴笑，繼續道，“這不是她家裏男人被抓進去了嗎？又賠了不少錢，現在家裏沒錢了，她又覺得自己生了個兒子，不得了了，也不想上地幹活，每次都讓自己的公公婆婆上地幹活。”
“但她公公婆婆年紀大了，就算天天幹，也不夠家裏這麽多張嘴吃的，這不，她就跟村裏的男人勾搭上了，好弄點錢。”
“你沒發現她現在日子都好過多了嗎？”
雲清歡仔細想了想剛才看到楊桂花的模樣，好像是比剛生孩子的時候胖了點，氣色也好了不少，就連她懷裏抱着的孩子都像個正常孩子的模樣，不像一開始那樣，瘦的有些吓人。
點頭，“好像是好了不少，穿的還是新衣裳。”
身上都沒有補丁。
若不是王姝鳳說這些，她都沒有多想，畢竟，看張桂花那奴役自己三個閨女的樣子，三個閨女穿的衣服一個比一個破，甚至，這大冷的天，還穿着單薄的不合身的褂子，鞋子露着腳趾頭，好像耳朵跟手都被凍腫了，流着膿。
都這樣了，三個小丫頭還一聲不吭的被楊桂花使喚着，她公公婆婆更是整天在地裏吭哧吭哧幹活，全家就爲了她母子倆忙活，再過的不好就怪了。
但王姝鳳這一說，雲清歡才發覺楊桂花母子倆過的似乎有些太好了。
“這不就對了，我聽我婆婆說，她都撞見兩次楊桂花從小樹林裏出來，而且，兩次的男人都不一樣。”
“衣衫不整的，肯定沒幹啥好事。”
王姝鳳撇嘴。
雲清歡從她這裏聽到了八卦，表示挺淡定的，畢竟，楊桂花可是跟她公公還有一腿呢。
王姝鳳陪她走到了家裏，不等雲清歡留她喝杯水，她就又急匆匆的往家裏趕。
雲清歡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笑。
劉玉芝從她懷裏接過小丫頭，小丫頭委屈的用手指着雲清歡，“咿咿呀呀”說了一通，像是在控訴。
“你欺負小雪了？”劉玉芝問她。
雲清歡看小丫頭這記仇的模樣，有些無語，“我哪裏欺負她了？不過是剛才王姝鳳跟我說了楊桂花的一些事，我看到她豎起耳朵聽的認真，這麽少兒不宜的事，哪能讓她聽？當心把她教壞了，于是就捂住了她的耳朵，哪知道這丫頭還記仇。”
小丫頭适時“哼”了一聲。
劉玉芝看母女倆這樣，被逗笑了。
哄自己孫女，“你還跟你媽生氣呢？你媽逗你玩呢。”
劉玉芝哄了一會兒孫女，想到啥，好奇問兒媳婦，“講楊桂花啥話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哪怕劉玉芝一把年紀了，依然對這些很感興趣。
雲清歡看到婆婆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沒瞞着，把剛才從王姝鳳那裏聽到的事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