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雲雨珊跟張大柱也不說話,隻低着頭,兩口子臉上的傷口也十分明顯,分明是被人打的。
雲清歡這番話,既把飯桌上都是肉菜的來源解釋了一遍,又把陳盼娣一家子是來向她們要錢的,結果錢沒要到就把她們打了一頓隐晦表達出來。
衆人臉上露出了然。
雲雨珊跟張大柱一家子是雙職工家庭,養三個孩子,雖然生活過的也算不得富裕,但肯定不會特别窮,每個月都有肉票。
而且,平常确實不怎麽從她家裏聞到肉香味,可見是不舍得吃肉,肉票都攢着呢。
要是說是想等妹妹回來,把肉都攢着給妹妹補身子,那也是說的過去的,畢竟,姐妹倆以前關系就挺好。
陳盼娣都被雲清歡這一番颠倒黑白的話氣懵了。
人在氣頭上就很容易被氣的打嗝。
這不,剛才陳盼娣吃的實在太撐,太久沒吃那麽好的東西了,直接打了個響嗝。
然後肉香味就飄出來了。
更印證了那一句,肉都被雲家人給吃完了。
能吃肉吃到打飽嗝,那該是吃了多少肉啊?
不少人都嫉妒看着陳盼娣。
雲清歡眼裏浮過笑意,剩下的,都不用她再開口,圍觀的人就已經把陳盼娣一家貶的一文不值。
哪怕陳盼娣開口說她們才是冤枉的,這一切都是雲清歡做的局,甚至氣的說要找公安來做主,都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畢竟,雲石橋手上可是幹幹淨淨的,連個傷口都沒有,嘴巴更是油乎乎的,顯然是剛吃過肉還沒來得及擦嘴。
至于昏迷的雲平貴就更不用說了,嘴邊還有雞塊的肉渣,簡直是證據确鑿。
他昏倒,衆人都覺得他是裝的,就是爲了污蔑雲清歡姐妹倆。
全都罵雲家的人做事不地道。
最後,陳盼娣雲永他們幾乎是互相攙扶着落荒而逃的。
經此一遭,她們恐怕都有心理陰影了,哪裏還敢再來找雲清歡跟雲雨珊的麻煩?
恐怕以後看到她們繞道走都來不及!
見人走了,雲清歡還茶裏茶氣道,“各位嬸子叔叔還有大哥大姐們,今兒個這事真的是太麻煩你們了,若不是有你們在……”
她哽咽了兩聲,眼睛紅通通的,跟受了委屈的兔子似的,“不過我爸媽他們雖然打了我們,但是心是不壞的,肯定也是心疼我們姐妹倆的,畢竟,他們是我們親爸媽,是我跟姐姐不好,這麽多年了都沒掙到什麽錢給他們,實在是前兩年把錢都給他們了,還欠了一屁股債,這兩年沒啥錢。”
“等以後有錢我再給他們,這樣,他們應該就不會再打我跟姐姐了。”
她委屈巴巴的說,而且,那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像是被雲家夫妻倆給pua了。
趙嬸子看不下去了,直接道,“雲家丫頭,不是嬸子說你,以後你跟你姐就長個心眼吧,但凡你們爹娘真疼你們姐妹倆,都不會把你們姐倆逼到這種地步,以後沒事離娘家遠點,也别傻乎乎的再借錢給娘家了。”
雲清歡怯生生望着人,嘴巴嗫嚅着,像是想反駁又不知道怎麽反駁。
拼命想給父母打自己找自己要錢找借口,像是這樣就能掩蓋住父母可能并不愛她們的事實。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全都歎了一口氣,隻覺得雲家這姐妹倆真可憐。
等人都走了,院子的門一關上,雲清歡眼裏的脆弱神色都退下去,轉瞬變換上平常的神情。
變換速度之快,驚呆了雲雨珊跟張大柱。
反倒是柏耐寒習慣了她這樣,笑着道,“姐姐姐夫,清歡就這樣,情緒變化很快。”
這是快嗎?
雲雨珊嘴角抽了抽。
但此刻,雲清歡越是跟以前表現的不一樣,她越是心疼,隻覺得自己妹妹肯定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了不少委屈。
她上前,牽住妹妹的手,眼眸裏都是心疼,“清歡,以後姐姐保護你,肯定不會再讓你受罪的。”
雲清歡眼睫微顫,她笑看向姐姐,笑容很是甜糯,“我自然是相信姐姐的。”
堂屋裏一片狼藉,小石頭他們應該是聽到人都走了的動靜,打開西屋的門出來,看到堂屋裏亂七八糟的,有些無措站在那裏。
雲雨珊上前收拾碗筷,張大柱忙把倒了的椅子放好。
幾個孩子也熟練上前收拾起來。
雲雨珊嘴裏還念叨,“真的可惜,那麽多好東西,都沒怎麽吃呢。”
“早知道今天爸媽他們會來,我們就明天再做好吃的了。”
雲清歡看她心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姐,沒事,損失這點肉,能換來他們以後不敢再來找我們麻煩,這買賣不虧。”
剛才,雲家人一副吓傻的神情,顯然,對雲家姐妹都有心理陰影了,以後應該輕易不會再來招惹她們。
也能過一段安生日子了。
雲雨珊聽到她這話,笑了笑,覺得說的有道理,一瞬間,也沒那麽心疼這些被糟蹋掉的飯菜。
堂屋收拾好之後,雲雨珊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着道,“你們應該還沒吃飽吧?我再去下點面條吧。”
雲清歡摸了摸肚子,确實感覺有點餓了。
剛才吃飯才吃到一半,大家幾乎都在說話,沒吃幾口飯,又過了這麽一會兒,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雲雨珊見幾個人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顯然是想吃的,忍不住笑了笑,讓自家男人過來給自己燒火,她則是進廚房開始揉面擀面條。
用雞湯下的面條,撒上點蔥花,好吃的不得了。
而且,吃完面條再喝碗面條湯,隻覺得肚子裏暖呼呼的,舒服的不行。
晚上,躺在床上,因爲發生了白天的那些事,姐妹倆一直都沒睡着。
旁邊幾個孩子發出有規律的酣睡聲。
她們白天就在西屋裏待着,壓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所以,睡的很安穩。
良久,不知道誰先翻動了一下身子,雲雨珊輕聲道,“清歡,你還沒睡嗎?”
“嗯。”
雲雨珊的聲音很溫柔,“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下鄉的事?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在鄉下發生了什麽。”
雲清歡眼睫顫了顫,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