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劉玉芝已經快速吃完了碗裏的最後一口飯,然後跟旁邊的婦人說了一聲,讓她幫忙跟負責人請了個假,拿着飯碗就匆匆往家的方向趕。
親家公親家母來了,肯定是沒好事,她不能讓兒媳婦被綁走,更不能讓自己孫子沒了娘。
聽到江文秀問她,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擺擺手,“你沒看錯,我兒子腿是快要好了!”
旁邊其他婦人一片嘩然。
她們一直以爲柏耐寒已經殘廢了,沒想到這不聲不響的,竟然已經可以站起來走路了。
要是往常,劉玉芝指不定要好好炫耀一番,自己兒子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受了那麽重的傷,結果現在還恢複的特别好,是她們柏家祖上庇護呢。
可現在因着心裏放着事,壓根就想不起來要炫耀,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村口。
江文秀還在發愣,沒有反應過來。
她就住柏家旁邊,還經常去找雲清歡,竟然都沒有發現柏耐寒腿都快要好了。
不過這是大好事呀!
想到這裏,她嘴巴都咧開了。
但想到堵住柏家大門的那群人,唇角的笑又收斂了,剛才她一出門就看到了雲清歡的娘家人又來了,氣勢洶洶,其中還有一個自稱是雲清歡丈夫的男人,她怕雲清歡應付不來,聽說柏耐寒去給劉玉芝送飯去了,便連忙趕過來搬救兵。
江文秀一時也站不住了,趕緊朝柏家走。
不遠處,想看熱鬧又舍不得工分的婦人讨論起來。
“這柏家小子竟然真的站起來了,哎呦,這一站起來是真高呀,多俊俏的小夥子呀,我都想把我娘家的侄女說給他了。”
“你娘家侄女就算了,太黑了,模樣實在一般,柏家小子長得那麽俊,可不一定能看上,他以前就那麽有本事,現在腿好了,可能還會去當兵呢。”
“也不知道夏家那姑娘放棄了這麽好的男人後不後悔,要我說啊,那個顧知青可比不上柏家小子!”
“不提柏家小子了,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說是雲知青的娘家人又來了,這次不會真的要把雲知青綁走改嫁吧?”
“這誰知道呢。”
衆人議論紛紛,這麽多婦人中,夏雨花也在其中,她低低垂着頭,看不清神色,隻手掌緊緊握成拳。
柏耐寒好不容易緊趕慢趕的到了柏家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隻見雲石橋跟雲平貴兩個人“哎呦”痛呼着躺在地上,至于雲永跟陳盼娣兩個人則是憤怒的瞪視着雲清歡,嘴裏罵罵咧咧就沒個停歇,可偏偏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朱善蘭扶着自己丈夫,看着小姑子,眼裏是既震驚又氣憤,“小姑子,你還真的是長本事了,如今竟然還敢打自己的兩個哥哥,你是真的不怕遭報應啊!”
她罵着,偏也不敢真的往前走一步跟雲清歡對峙。
雲清歡手裏揮舞着棍子,手腕粗的棍子在她手裏像是跟筷子似的,輕松轉動着,靈活的像是本就長在她手上的東西。
剛才,就是用這跟棍子,她生生打的雲石橋跟雲平貴兄弟倆哭爹喊娘,疼的差點沒哭起來。
偏偏兩個大漢子無論如何都沒能碰到雲清歡一根手指頭,她身影靈活穿在衆人之間,愣是沒讓人碰到分毫。
而雲永跟陳盼娣也想上前幫兩個兒子一起收拾閨女,可雲清歡打人是真上手啊,不會因爲他們是親生爹娘而手下留情半分,氣的不輕,但又怕真的挨揍。
“不孝女!”
雲永氣的嘴唇直哆嗦。
雲清歡冷笑着看向這一家人,“還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能夠薅着一個閨女死命的嫁人要彩禮,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了,我雲清歡不欠你們雲家什麽,當初,明明是二哥雲平貴下鄉,結果,你們怕自己寶貝兒子受苦,愣是讓沒滿年齡的我來代替他下鄉。”
“好,我聽話下鄉了,在村裏生活那麽困難,你們一個個的都吃着城裏的商品糧,有正式工作,一個月一個人就有幾十塊錢工資,不說接濟我這個在農村吃不飽穿不暖的閨女,反而還寫信讓我寄錢寄東西回去,還說不寄就不認我這個閨女。”
“是,我心善,哪怕你們那樣對我了,我還是怕你們這對父母真的不認我。”
“結果,我的心善就是換來文松都去世了,我還沉浸在悲傷中,家裏連飯都吃不上了,你們沒說救濟一下,還想着讓我嫁人重新要一份彩禮。”
雲清歡目光如炬,冰冷看着柏家的人,“如今,我清醒了過來,你們這哪是親人啊,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
“你們今天誰要是想帶走我,讓我改嫁,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她聲音淡漠卻帶着冷厲,手指一動,手腕粗的長棍就斷成了兩節。
旁邊圍觀的村裏人早就看過雲清歡掰斷棍子,雖然此刻再看一遍依然驚訝,但驚訝程度沒有那麽高。
“這雲知青可真厲害,看着嬌嬌小小的,但一身的力氣可不小,上次,那個夏鐵軍是不是也想娶雲知青,結果雲知青把人給打的,差點沒掉半條命,現在看到她就繞道走!”
“這你們就見識短了吧?這雲知青力氣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這柏家男人去世之後,她是越來越厲害了,有一次,我還看到了盧書記的兒子盧孫華想占雲知青便宜呢,結果雲知青把盧孫華收拾了一頓,聽說身上紅一塊紫一塊的,愣是沒有一點好的地方,現在那個盧孫華每次見到雲知青都跟貓見到老鼠似的,怕的很!”
“聽你們這麽說,我覺得敢娶雲知青的男人可真勇,也不怕這樣強娶,半夜雲知青一個不高興把他打死!”
一個個的,邊議論邊看向前面那個長相普通甚至可以說醜的男人,剛才這個男人好像自稱自己是雲知青的男人?
洪大柱聽着這些閑言碎語,再看到雲清歡徒手就把棍子給掰斷,整個人都怔了怔,随即就是後怕不已。
他憤怒瞪了雲家幾個人,他們不是說雲家這個姑娘性格懦弱,聽人話的很,他還想着把人娶回家好好教育一頓,把人馴服了,給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如今看來,雲家這姑娘别說伺候他了,别趁着他睡着要了他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