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大人,怎麽還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計較?”
“對啊,未免太尖酸刻薄了。”
雲清歡以後會改嫁,改嫁之後會生孩子,這幾乎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村裏也有不少這樣的事,他們都司空見慣。
但知道歸知道,是真的沒必要在孩子面前這樣說。
不然孩子小小年紀就聽這些,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我實話實說而已,怎麽?現在說大實話都不可以了嗎?”
劉妮有些得意。
安安抿着唇,恨恨的瞪着她,要不是雲清歡拉着,他都能沖出去撞劉妮。
劉妮被這小崽子的眼神看的心裏一咯噔,“你這……”
然而,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雲清歡猛得上前,對着人就是一巴掌,是真的一巴掌,“啪”的一聲,特别清脆。
周圍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劉妮被打的也愣住了,她呆愣的捂着自己的臉,有些不可置信。
隻覺得臉痛的厲害。
雲清歡那一巴掌用盡了力氣,不過轉瞬,劉妮被打的那半邊臉就紅腫起來。
“既然你嘴巴不幹淨,我就讓你變幹淨一點。”雲清歡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劉妮瞪大了眼睛,“你、你想幹什麽?”
她肥胖的身子幾乎是有些滑稽的往後移,身上的肉顫巍巍的晃動。
“你冷靜一點,你打人可是犯法的,我要是告訴大隊上的人,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劉妮外強中幹的威脅。
雲清歡冷笑,“是嗎?我還要去報警呢,你家小孩欺負我家小孩子就算了,連這大人都逮着小孩子欺負,我還說你這是诽謗罪呢,怎麽?你這是看到我要改嫁了?滿嘴胡說!”
她可不像别人,被劉妮一吓就不敢講了,不但如此,雲清歡還得寸進尺的往前走了一步,“說吧,你現在還要我賠償嗎?說實話我也可以賠償,甚至可以賠償雙倍,不過前提是你們真的是去看傷花那麽多,要不,我把你胳膊敲斷吧?”
雲清歡說着,還有些蠢蠢欲動,從旁邊抽過來一根木棍,在劉妮面前比劃着,似乎在考慮從哪裏下手比較好敲斷她的胳膊。
劉妮都吓死了,忙把旁邊站着事不關己的婆婆往自己面前拽,“雲知青,你冷靜呀。”
想到上次雲清歡把夏鐵軍一個大男人都打的滿地跑,劉妮就有些怕。
“我冷靜不了。”
雲清歡幽幽吐出這句話。
目光也是幽幽的,頗具冷意。
劉妮是真的害怕,牙齒都在咯吱打顫,“說吧,你要怎麽才肯放過我。”
“賠錢吧,我兒子跟娃蛋看傷要錢,順便你們再跟我兒子和娃蛋道歉。”雲清歡也沒真的強追不舍,畢竟那麽多人看着,她把劉妮胳膊打斷不現實。
再說了,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然要用文明的手段解決事情。
隻是劉妮大概是被自己的腦補吓到了,竟然那麽輕易的就認輸,雲清歡頗有些沒有成就感。
“賠償?要多少?”劉妮小心問她,怕她獅子大開口。
雲清歡看向王竹雲,“姐,你覺得要多少合适?”
王竹雲道,“兩塊錢吧,我帶孩子去村醫那邊拿點藥抹抹。”
“那我們家也兩塊吧,行了,趕緊把錢給了,然後道歉。”
雲清歡“啪”的一下把木頭棍子往她那邊一扔,吓得本來有些不情不願的劉妮趕緊把錢給掏了。
然後還摁着不情願的兒子胖寶給兩個孩子道歉。
胖寶哪裏願意?平常他媽都是站在他這邊的,沒想到現在還讓他給這兩個打他的孩子道歉,死活不願意。
劉妮趕緊觑了雲清歡一眼,見人似笑非笑的,還攥緊了拳頭,趕緊拍了兒子腦門一下,“快點!”
直接拖着胖寶摁着他的頭道歉。
道完歉,見雲清歡沒啥反應,她趕緊拖着兒子,順道拉着婆婆走了。
一家人風風火火的來算賬,然後如喪家犬似的跑走了。
隻是雲清歡高興不起來,她捏着賠償的錢,先是跟王竹雲一起帶着孩子去村醫那裏看了看,确實都是小傷,畢竟是小孩子,力氣就算是再大也沒多大,拿點藥抹抹就好。
但柏錦安從剛才一直到現在,連個笑容都沒有,唇一直都是緊抿着的,顯然是有心事。
她問孩子,孩子也不願意開口。
而另一邊,陳奶奶跟劉玉芝站在柏家門口,旁邊看熱鬧的人也都走了,陳奶奶伸頭朝院子裏看了看,見柏耐寒正坐在輪椅上砍柴,哪怕幹着活,汗流浃背,可還是樣貌出衆。
她突然小聲對劉玉芝道,“你兒子跟清歡今天穿的真好看,這猛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家子人呢,真有夫妻相,安安跟這倆人站在一起跟一家三口似的。”
劉玉芝忙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才松了一口氣,“可不能瞎說,到時候讓人聽到了,清歡名聲該更壞了,改嫁都不好改嫁。”
陳奶奶笑,推了推她的胳膊,“你傻呀,我這話裏的意思你還沒聽出來?還想讓你兒媳改嫁呢?要我說正好耐寒也沒結婚,清歡現在也是單身,你又喜歡這個兒媳婦,倒不如讓她再做一次兒媳婦,直接嫁給你家小兒子不就成了?”
“這怎麽行?讓村裏人知道不是在背後戳脊梁骨嗎?”劉玉芝下意識的就否決掉。
“你老糊塗呀?這怎麽不行了?咱這一片的不就有個男的娶了他嫂子嗎?現在不是過的幸福的很?再怎麽說安安也是耐寒的親侄子,耐寒要是娶了清歡,那能對安安差嗎?而且,清歡也不會離開你們這個家,安安更不會沒有媽。”
“要是清歡以後改嫁給别人了,一開始沒孩子還好,當有了别的孩子,肯定是以她那個小家爲重的,就算疼愛安安,肯定也比不上她後面的那個家庭,到時候安安能不心裏難受嗎?你沒聽見現在那些小孩子咋說安安的嗎?孩子心裏肯定委屈,隻是沒跟你們大人說。”
“而且,說句難聽話,耐寒現在這種情況也不是太好,再說個好媳婦也很難,沒見前幾天媒人給你家耐寒說的那些姑娘嗎?哪個比得上你家清歡?”
劉玉芝聽了抿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