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柏耐寒,哪怕坐着輪椅,他那一身的氣勢還有清俊絕倫的長相都引人注目。
一到村口,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甚至連稍微上了年紀的婦人都盯着他看。
所以,顯得過于普通的姑娘雲清歡就沒注意。
還是江文秀提醒她,用手悄悄指了指前方,“快看,那邊那個姑娘好像是夏家村的姑娘吧?我要是沒記錯,叫夏梅,她是不是在盯着你家小叔子看啊?那一臉嬌羞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跟你小叔子情投意合呢。”
雲清歡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眼就跟那個叫夏梅的姑娘目光對視上,不舒服的擰了擰眉,感覺江文秀還是說的低調了,那哪是喜歡的表情,而是那種勢在必得甚至狼吞虎咽的神情。
感覺柏耐寒就像是她的掌中之物,逃不掉的那種。
夏梅也看到了雲清歡,人的目光收斂的一些,但盯着雲清歡那種姝麗明豔的容顔,目光裏隐含着不易察覺的嫉妒。
雲清歡收回視線,下意識的去看柏耐寒,就見他眉頭微蹙,大概也是感覺到那姑娘的注視,推着輪椅往旁邊人群裏躲了躲。
江文秀搗鼓了一下她的胳膊,挑了挑眉角,小聲道,“你這小叔子不會以後真的站不起來了吧?”
“村裏人都說他這都過去快兩個月了,結果還坐在輪椅上,怕是後半輩子都要坐在上面了。”
她語氣滿是可惜。
想當初,柏耐寒穿着綠色的軍裝從村口經過,那氣宇軒昂的模樣不知道迷了多少姑娘的心,但那些姑娘也隻敢偷偷的喜歡,不敢上前表白,怕被拒絕。
畢竟,雖然喜歡,可她們也更想嫁個可以整天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而且,她們面對那樣的柏耐寒總是會自慚形穢。
哪裏像夏雨花,家世好,模樣也出衆,所以,敢那麽轟轟烈烈的追在柏耐寒身邊。
江文秀說着又看了一眼柏耐寒,人躲在人群裏,那些不算高的男人都比坐在輪椅上的他高不少。
現在也算是落魄了,不然夏梅那樣的女人怎麽敢如此勢在必得的看着柏耐寒?
有些爲這男人可惜。
雲清歡聽了她的話,隻笑着說,“他如今已經好了不少了。”
但也沒過多的說,等男人真的站起來出去晃悠一圈,那流言就會不攻自破了。
江文秀歎了一口氣,隻當她是在安慰她。
分糧是按照各家的工分來分的,公平公正,衆人都到計分員這裏來确認自己家的工分,要是沒錯就簽字畫押,若是有錯也能及時改正過來。
盧孫華看着這吵吵嚷嚷的人群,隻覺得腦子都嗡嗡的疼,不耐的大吼着,“都給我好好排隊!要是排不好隊,今天誰也别分糧食了!”
他爸畢竟是大隊的領導,哪怕态度很不好村裏的人也敢怒不敢言。
隻見本來還吵鬧的人群瞬間排成了一條長隊,迅速的雲清歡都震驚了,詫異的看着盧孫華,沒想到這男人面子還怪大的。
所幸劉玉芝早就反應過來,排隊排到了前面,這樣能夠早點分到糧食。
盧孫華态度确實算不上很好,一臉不耐,甚至,有人說話聲大了一點他都罵罵咧咧。
等到了劉玉芝,他直接對了對賬,報出工分,劉玉芝眉頭一皺,“你算錯了吧?少記五十個工分。”
“哪裏算錯了?趕緊簽字,後面的人還等着分糧食呢。”
盧孫華揮揮手,示意她趕緊的。
态度十分惡劣。
劉玉芝哪裏肯咽下這口氣,那可是整整五十工分,可以多分十幾斤糧食呢。
就跟盧孫華争執了幾嘴,後面排隊的人不耐煩了,讓她趕緊的。
雲清歡本來跟柏耐寒和安安站在樹蔭下,此刻見那邊吵嚷起來,眉頭一擰,跟柏耐寒說了一聲就往那邊走。
走到劉玉芝面前,眼睛微眯着看向盧孫華,“我媽既然說算錯了那指定就是算錯了,你再重新算一遍又怎麽樣?”
她又回頭對那些不耐煩的人道,“要是你們家算錯了五十工分,你們肯願意嗎?都是血汗換來的工分,哪裏可以這樣?”
而一看到雲清歡,本來還是一臉不耐的盧孫華轉瞬換了個表情,“雲知青,你怎麽跑過來了?肯定是我算錯了,我這就重新算。”
男人趕緊低頭看記賬本,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擡頭道,“是我算錯了,大娘,實在對不住,這人太多了,我算賬算的頭昏腦熱的,一時就看岔了。”
他态度很好的道歉,仿佛真的隻是他算錯了。
雲清歡沒說話。
旁邊的劉玉芝也沒揪着不放,畢竟,她們家現在這種情況,不可能真的跟盧孫華剛,怕人記恨,在背後算計人。
到時候卡農具,或者特意把人分配到不好的田地幹活,這都是緻命的。
雲清歡見劉玉芝都打算息事甯人,她便隻道,“确實天氣熱,數字也多,盧同志要是算不好可以讓知青點的人幫你,畢竟她們都是上過高中的,是文化人,肯定不會犯你那麽低級的錯誤。”
看似沒有說什麽,又好像暗暗罵了他蠢,人沒多大本事還占着茅坑不拉屎。
盧孫華憋着氣,愣是沒敢回嘴。
算完帳,雲清歡跟着婆婆去旁邊分糧食,最後大概分到了兩百多斤的小麥,還有幾十斤的苞米跟其他種類的糧食。
加在一起有小三百斤,省着點吃差不多夠吃到下半年分糧食的。
分完糧食,還按着工分來分錢,十個工分大概是兩毛到三毛錢,最後,劉玉芝分到大概有20塊錢,這還是加上雲清歡和柏文松生前幹的工分一起算的。
其實不算多,但劉玉芝還是高興的唇角一直上揚着。
這麽多糧食意味着她們不會餓肚子了,這在七十年代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因爲糧食太多,隻靠人力搬太過費勁,正好江文秀家有那種用木闆做的架車,帶着輪子,把糧食放在上面可以推着走,會省力氣一些。
雲清歡就向人借了,打算跟婆婆一起把糧食運回家,恐怕要分兩次運,便留柏耐寒和安安兩個人看守剩下的糧食。
第一趟運回來,雲清歡跟劉玉芝兩個人推着架車,突然看到那個叫夏梅的姑娘在柏耐寒面前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