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在前面走着,邊走邊聊天,從她們嘴裏雲清歡知道了不少這村裏的八卦事,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這個年代娛樂比較少,大家除了農忙的時候上地多一點,平常上地就是除除草,施施糞,順便看看莊稼長得怎麽樣,要是遇到天特别幹的時候還要挑水澆地,其餘的時間就是無聊聚在村口的大樹底下閑聊。
這個時候要是誰家有個八卦,不出一天,保證全村人都知道了,而且是越傳越誇張的那種。
雲清歡聽得歡樂的笑,江文秀見她笑了,忍不住誇道,“江知/青,你就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特别好看!”
她還轉頭看向身後的柏耐寒,向他征詢意見,“耐寒,你說你嫂子是不是笑起來好看?”
雲清歡一怔,下意識的也回頭看着柏耐寒,臉上的笑意還沒下去。
她眉眼如畫,眼睛亮晶晶的彎成了月牙,因爲抱着孩子,累的臉上沁出的汗水将額前的碎發沾在了面容上,整個人明媚的耀眼。
柏耐寒看着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是點頭輕嗯了一聲。
還是陳奶奶拍了江文秀一下,笑着打哈哈,“文秀,你這問的,小雲同志那麽漂亮,你問誰肯定都說她好看呀。”
江文秀這才反應過來,讓柏耐寒這個小叔子誇自己嫂子漂亮不太好。
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是我糊塗了。”
雲清歡倒是還好,她隻是抿唇笑着道,“陳奶奶,嫂子,你們叫我清歡就好了,叫雲知/青小雲同志的總覺得有些陌生了。”
“好,那我們以後就叫你清歡。”陳奶奶跟江文秀一口就答應了。
她們也覺得叫名字親切一點。
而且,感覺清歡也不像村裏人說的清高看不起人。
瞅着還怪好相處的。
話也說的好聽,哄的她們也都是嘎嘎嘎的笑。
幾個人剛歡快的走了幾步,就看到前面急忙忙跑過來的劉玉芝。
劉玉芝大概是才起來,頭發都沒梳,披散在雙肩,臉上急的都是汗,看到雲清歡跟柏耐寒兩個人的時候松了一口氣,但看到雲清歡懷裏抱着的安安,瞬間,心又提了上來,“清歡啊,安安這是怎麽了?”
她一大早的醒了,結果發現兒媳的那個屋房門大敞着,平常兒媳起床也不早,按理說這個時間應該還沒起來,她就好奇的走了過去,結果這一走過去可不得了了,床上竟然沒有人!
她吓了一跳,瞬間就想到了親家母,以爲是半夜她睡熟了,親家母把清歡給帶走了。
連忙跑到兒子門前想問問兒子,結果敲了半晌都沒人應,這一推門,才發現門沒插上,而兒子的床上也沒有人。
不見小兒子,也沒見安安。
平常兒子隻要起來,床上的被子肯定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結果現在被子淩亂的鋪在床上,一看就知道兒子起來的很是慌忙。
劉玉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肯定是發生了大事,不然爲啥家裏的三個人大清早的都不見了?
一時之間隻覺得腦袋嗡嗡的叫,疼得厲害,要不是她還撐着要去找這三人,恐怕能當場暈倒。
雲清歡見她擔憂的臉色發白,知道她想多了,忙道,“媽,沒事,你别擔心,安安就是發燒了,大半夜的,我沒舍得叫醒你,幸好小叔子帶我去診所找張叔看,現在安安已經吃過藥挂過吊水好多了,燒也退的差不多了,你别擔心。”
聽雲清歡這樣說,劉玉芝松了一口氣,忙上前看了看她懷裏的安安,又用手去摸他的額頭,等真的摸了孩子額頭的溫度正常,心口提着的氣總算沉了下去,“沒事就好。”
她舍不得說兒媳婦,就走到後面狠狠的拍了一下小兒子,“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提前給我說一聲,吓的我以爲出了大事。”
柏耐寒脾氣特别好的道歉,“對不起,媽。”
見劉玉芝驚魂未定的模樣,雲清歡也有些歉疚。
早知道跟她說一下了,哪怕晚上沒睡好也比這大清早的受到驚吓強。
旁邊陳奶奶安慰她,“玉芝啊,你應該高興,你這大兒媳和小兒子都是好的,擔心吵醒你就沒跟你說,要是擱在别人家,恨不得你整天不睡覺的忙不停呢,你這是享福呢,也别怪孩子了,現在安安不是沒有事嗎?”
劉玉芝其實也沒有生氣,就是剛才太擔憂家裏又出什麽事,如今心情已經平複了,聞言笑,“我确實享福,兒子孝順,兒媳也孝順。”
又跟陳奶奶和江文秀說了幾句,雲清歡跟劉玉芝往家的方向走。
劉玉芝見她抱孩子累,要把孩子給接過來自己抱,這次安安沒有拒絕讓他奶奶抱。
畢竟他經常跟劉玉芝一起睡,她身上的氣息是孩子熟悉的。
孩子一被抱過去雲清歡就輕松了不少,忍不住擰了擰胳膊,捏一捏錘一錘,抱了那麽久,胳膊确實很酸。
而且,這一下子閑下來就有些犯困,畢竟起的那麽早。
劉玉芝看到她打哈欠,直接道,“你等會兒陪着安安再補個覺,等我做完飯再叫你起來吃。”
“好。”這次雲清歡沒有拒絕。
她确實需要睡眠,不然今天一天的精神都不會太好。
等到了家裏,她直接讓安安睡到裏面,她則是在外側躺下,幾乎是秒入睡。
睡着之前還聽到婆婆劉玉芝絮絮叨叨說柏耐寒的聲音,男人好脾氣的應着,劉玉芝說着說着也洩了氣,不想說了。
她沒忍住勾着唇進入了夢鄉。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屁股了,雲清歡被刺目的陽光晃了一下眼睛,然後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她怎麽睡那麽久?
估計劉玉芝沒舍得叫醒自己。
趕緊去看旁邊睡着的安安,用手去觸摸他額頭的溫度,發現燒已經退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這下子不用擔心這孩子燒壞了。
聽到院子裏有噼裏啪啦的聲音,倒是沒聽到劉玉芝的說話聲,她從旁邊衣櫃裏拿出一件黑色的褲子和一件杏色長衫換上,然後随意的把頭發梳成一個蜈蚣辮在後邊垂着。
打開門就看到柏耐寒正坐在輪椅上劈柴,陽光撒在他臉上,映襯的他臉上的汗水都在發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