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歡一擡頭就看到了前面簡單的兩間瓦房,哪怕夜色很暗,但也能感覺到這瓦房很是破舊,也不知道已經蓋了多少年了。
所幸他們今天的運氣比較好,到了診所門口才發現門沒有鎖,而是從裏面插着的,顯然村醫在裏面休息。
柏耐寒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大概他也有些焦急,敲的很是用力,“張叔,你在嗎?”
叫了好幾聲,屋裏才傳出來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男人聲音,“在呢,是耐寒嗎?是不是腿出什麽事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從被子裏爬出來,然後穿了衣服過來開門。
“張叔,是我,不是我腿有問題,是安安,他發高燒了。”
“咯吱”一聲,木闆門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特别的明顯,門被打開,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披着衣服出來了,看到柏耐寒坐着輪椅,雲清歡抱着孩子一臉焦急的模樣,趕緊道,“快把孩子抱進來吧。”
“張叔,安安不會有事吧?”雲清歡進了屋,把孩子放在了旁邊的躺椅上問他。
也跟着柏耐寒一起叫他張叔。
從原主記憶裏知道,張叔是村裏的老村醫了,醫術還是很靠譜的,人也良心,治病救人要的錢少,村裏有人生病都愛找他。
估計昨天給她看病的也是張叔。
張叔此刻正擰着唇神色嚴肅的給安安把脈,然後又仔細觀察孩子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放心,沒事,幸好你們送來的及時,這孩子現在沒啥大事,吃點藥挂個吊水就好了,要是送來的晚一點,估計會跟他爸一樣燒壞了聽力。”
聽到這裏,雲清歡吓了一跳。
突然就想到了原著裏,反派柏錦安似乎是有一隻耳朵是聾的,隻有一隻耳朵能聽到。
雖然不是特别影響他的日常生活,但到底還是殘缺了,也是因爲這個殘疾,他小時候總是被人嘲笑,再加上沒爹沒娘的凄慘身世,後面心裏就有些扭曲了。
然後女主看他很可憐,就關心了他幾句,也是因此,缺愛的柏錦安就對女主産生了執念。
後面更是爲了女主跟男主作對,然後做出一系列降智的行爲,生生把自己給作成了大反派。
原著裏沒有具體說柏錦安什麽時候耳朵壞的,隻是潦草說了是小時候生病燒壞的,所以,是這次燒壞的嗎?
想到這裏,雲清歡抿唇愣了愣,随即對張叔道,“那麻煩你了,大半夜的還把你吵醒了。”
張叔擺擺手,“沒事,還是孩子的健康重要。”
他開了藥讓雲清歡給孩子喂下去,然後又去旁邊的架子上把吊水瓶給挂上去,準備給孩子挂吊水。
孩子燒的難受,雲清歡喂他吃藥他一直緊閉着嘴巴不願意張開,隻能輕聲哄道,“安安乖,媽媽在呢,把藥吃了就不難受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熟悉的哄聲,安安漸漸放松了下來,乖乖的張開嘴咽下了藥。
見他吃了藥,雲清歡跟柏耐寒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就這樣,兩個人陪着孩子挂完吊水,硬生生熬到了天都霧蒙蒙的亮了起來。
旁邊的張叔也一直關心着孩子的情況,都沒有去休息。
所幸孩子的體溫慢慢降了下來,雲清歡又一次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發現安安現在隻有點低燒。
等挂完吊水,本來難受嗚咽的柏錦安此刻在躺椅上已經睡着了,睡的很是安穩,畢竟無論是藥還是吊水,爲了能讓病人快點好起來都加了助眠的成分。
雲清歡朝張叔道謝,“真的太感謝你了,要沒有你,我都不知道大半夜的要帶着孩子去哪裏看病。”
要是真的耽誤了孩子的病,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張叔擺手,“不用客氣,安安這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況且他爸人很好,幫我采了不少草藥,我也不舍得看文松唯一的孩子真的生病出事。”
說到柏文松,張叔眼裏也有些黯淡。
雲清歡這才想起來柏文松在世的時候,可能是由于自己小時候發燒被燒壞了聽力,後面不上學了之後就自己琢磨着看一下醫書,還跟在張叔的身後學習認識一些簡單的草藥,不說久病成醫吧,至少對醫術還是懂些皮毛的,每次要是去山裏找些野物改善夥食,碰到了一些珍貴的草藥都會摘回來送給張叔。
張叔年紀也大了,因爲年輕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被上面分配到了這個小鄉村裏,當時,他妻子懷着身孕,也因爲那些事流産了,後來張叔爲了不連累妻子,直接跟妻子離婚了。
他妻子後面再嫁了,但他因爲身上的成分不幹淨,一直都沒有再娶。
正好柏家村這邊缺村醫,他便留在這裏當個村醫,給村子裏的人看看病,因爲他醫術好,人也厚道,本來不待見他的村裏人現在也都特别敬重他。
張叔這一生無子,柏文松小時候又經常黏在他身後,他幾乎是把柏文松當成半個兒子對待,所以,他提到柏文松的時候才會那麽傷心。
這些陳年舊事都是原主聽别人說的,也是此刻看到張叔這悲傷的模樣,雲清歡才從記憶裏拎出這些事。
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從周邊人的态度可以知道,安安的父親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就是可惜了他那麽年輕,好日子才剛開始就沒了。
安安既然已經好了,雲清歡就打算抱着孩子回家睡,旁邊柏耐寒要把治療費給張叔,張叔非不要。
柏耐寒擰着眉頭,“張叔,你的這些藥都是有成本的,你要是一直這樣不賺錢,你這診所怎麽開下去?”
“況且,昨天你給我還有嫂子看病,已經是給了優惠的了,今天我不能讓你再吃虧。”
張叔看他堅持,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這孩子,行,叔收下這錢,後面孩子要是有什麽事你們就趕緊抱着孩子過來,或者來叫我也行。”
臨走之前,張叔又給雲清歡把了脈,“看你脈象平穩了不少,回家隻要好好的把我開的藥煎完喝了,應該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又重新給柏耐寒的腿上了藥,上完藥之後,看着他的腿,目光黯然,沒有多說什麽。
顯然,柏耐寒的腿情況不是很樂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