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的系統音連番而來,程清刻意選擇了靜音,就在她以爲會把采摘當做最後一段愉快又輕松的冒險項目時,水面一陣波濤洶湧。
隻聽嘩的巨響傳來,一道遮天蔽日的水幕陡然躍起,又壓迫感十足的從天而降。
專注低頭挖草的程清一頓,警鈴大作,連頭都沒回的撒腿就跑,可數據低到發指的速度屬性到底拖了腿,她還是慢了一步。
噗~
程清以毫無反抗之力的撲街姿勢被水幕拍到了草叢裏,臉着地的那種。
擁有了夢寐以求的清水澡,但程清并不開心,因爲好死不死,她的兩隻小手按在了一坨軟乎乎臭熏熏的東西上。
臉色由脆弱的蒼白慢慢轉化爲深沉,她垂着頭,握起的拳頭瑟瑟發抖。
不遠處本想趕過來幫忙的程家兩小隻咻地停下回奔的腳步,一股莫大的殺氣圍繞在周身,叫祂們不敢輕舉妄動。
好像稍一動,有可能莫名其妙就嘎了。
水幕落下,被草地吞噬,露出了幕後作怪的罪魁禍首。
一條金燦燦的大魚橫跨在水面上,魚身雖比黃金耀眼,最令人矚目的卻是魚尾。那魚尾足有1米長,漂亮的像一把柔軟奢華的羽扇。可就是這把‘羽扇’,但凡扇動起來,便能制造出一道威風凜凜的水幕。
它冒出頭,圓溜溜的碧綠魚眼透出一股嘲弄的意味,一甩尾,發出第二波攻擊。
這次的水幕跟上次有明顯的不同,它們騰空而起如水箭般飛射而來。透明的河水中夾雜着不停遊走,猶如閃電般的細碎光芒。
程清猛地擡起頭,小臉陰郁的快要滴水。她不退反進,逆着那道水箭撲向了大魚。
金色大魚眼中的嘲弄更濃了,它甚至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口期待獵物自投羅網。
然而令它沒有想到的是,‘獵物’雖然被激怒,卻完全沒有喪失理智,反而在岸邊急刹住閘,在水箭撲面之際,一道白芒閃過。
大魚一臉懵的被卷到了高空,又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這一下摔得它五髒六腑都要移了位,哪裏還顧得上别的,整條魚暈乎乎的就被人泰山壓頂。
同時水箭打在身上,那一陣細碎的電流在一人一魚之間來回流轉。
脫離了河水的保護,顯然大魚是不隔電的。
程清一邊哆哆嗦嗦的過着電,一邊微笑着把手心上殘留的軟綿物質一把捅進了大魚的喉嚨裏。
程家兩小隻怕極的互相抱住彼此,媽耶,祂們從來沒見過程清笑的那麽可怕,太可怕了!
大魚的構造與電鳗和電鳐差不多,被空氣包圍時,自身的電阻力就會發生‘短路’,但它們可以通過地面進行排電。
程清便利用這個短暫的時間差,用軟鞭将大魚卷出水面,暴露在空氣中。大魚爲了自保,必然會快速的将水箭的電流排出體外。
到了陸地上,那就是程清的主場了。
程清抽出濕漉漉的手,腕子一翻,火把出現。她雙眸沉沉,在大魚驚悚的目光下,一把将火把又塞進了它的口腔中。
之前她手臂可以在大魚嘴巴裏出入自由,是大魚被摔懵了,然而現在,它雖然離開了自己的安樂窩卻仍然擁有野獸的本能,牙齒咔嚓咔嚓将火把咬碎。
大魚草率了。
特級永不熄滅火把的火焰堅強的在大魚口中燎了一圈,随着斷成八段後,方才緩緩熄滅。
這段時間足以令大魚吃夠苦頭,更何況坐在它身上的人并不打算簡簡單單的放過它。
程清高舉拳頭,面無表情的一拳打向了大魚的兩排利齒。
大魚的鱗片堅硬如鐵,牙齒同樣十分了得,可它的嘴唇和牙龈是柔軟無害的,登時血流如注。
圓滾滾的碧眼痛到驟然放大。
如果它能罵街的話,一定會罵程清‘不講武德’,她指縫間居然夾着精鋼鐵釘,打的它牙龈冒血,從根基開始挖掘它堅不可摧的牙齒。
大魚吃痛不已,可無論它如何扭動,都不能将身上的人掀翻下去。最後疼的它,陷入了癫狂,抽動的大尾巴瘋了似的甩向自己的脊背,不顧代價的想要再給程清一記重擊。
但它忘記了程清是有幫手的。
程家兩小隻哪裏能幹看着程清吃虧,祂們知道大魚渾身裹着一種危險的物質,也不靠近,隻飛快的搬來無數大石頭,精準的砸向大魚漂亮的魚尾,直到将它的魚尾砸的破破爛爛,再無力甩動。
大魚腹背受敵,尖利的牙齒一顆顆掉落、電流不分敵我、尾巴又漏了風。最大的三個武器全部被克制住,沒多久,整條魚便有心無力的放棄了掙紮,癱在地上猶如死魚。
程清并沒有心軟,一拳頭擊向了大魚的眼球,通過脆弱的眼珠可以直搗它的腦髓。
下一秒,幾聲噗通響起。
她本能的手下一頓,稍一側頭,看到了幾個大河蚌被丢到了身前。
程清的目光掃向河流,一根白骨似的犄角顫巍巍的冒出了水面,很快,怪魚顯露出了身形,它的尾部似乎托着什麽。那雙碧眼和程清冷漠的眸子對視上時,猛地一縮,看程清如同看什麽吃人的怪獸。
怪魚心頭發慌,動作卻不慢,一個個河蚌被它用尾巴甩上了岸。随後,借由水流支起身體,祈求的望向岸上的大魔王。
程清嗤了一聲,原來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她起身,對上怪魚的眼睛,高高舉起的手落下。
怪魚的碧眼膛大,竟是流露出極爲人性化的絕望。
它們習慣了食物鏈的規則,不是淪爲獵物就是成爲獵手,輸了丢命天經地義,是以,那雙碧眸中居然沒有絲毫仇恨。
程清覺得有趣,最終沒有下死手,隻是将疼暈過去的大魚抱起甩向了河流。
怪魚一怔,碧眸再次閃現喜悅,圍着一入水便恢複知覺的大魚轉來轉去。
兩條魚糾纏在一起,快速的沉入水底,大魚嘴中滲透出的絲絲縷縷血液在水面漸漸的稀釋,飄向更遠處。
程清目光深深的望着河面,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她沒辦法保證能用同樣的方法把怪魚抓到岸上,一旦怪魚隐藏在水底,等同于放虎歸山。
除非她遠離河流,否則還要時刻提防怪魚的偷襲,這對她的采集工作明顯是得不償失的。
更何況,程清面上一片輕松,實則精神疲憊度已經跌至低點,如果點開光屏那肯定是報警的狀态。再不進食,不用遭遇野獸的攻擊她就自己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