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夜身上累了這麽久，季青林剛準備休息享受一下徒弟的服侍，雜貨鋪的門鈴便再次被人按響，心中的小郁悶可想而知。
從修真大比結束之後，爲了給吃醋的玉夜解釋和千楓的事情，師徒三人一直都住在老城舊院，雜貨鋪也一直都是關門歇業的狀态。
想來拜會的人大多不知道情況，見雜貨鋪關門便以爲在修真大比上出盡風頭的季青林已經搬走了。
從南華去回來也沒有打開樓下的燈，僅有卧室的床頭燈亮着，這種時候誰會來拜訪呢？
季青林沒有着急下樓，而是謹慎的打開卧室屏幕，通過布置在店鋪對面的攝像頭看清了來人的形貌。
消瘦體格的男子，身着酒紅色電子道袍，一組組字符串在道袍上來回滾動，頭上是電子管線綁成的發束，一張國字方塊臉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嚴肅，手裏還提着個黑色的小皮箱。
不隻是季青林，玉夜和赤夜也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北新區副會長，‘毒我雙行’單陸令，他怎麽來了？”
玉夜和赤夜也是在修真大筆上見到的單陸令，和其他商會不同，北新區從不結盟，這位單陸令會長說話的次數也很少。
季青林心中盤算，自己和單陸令唯一的關系好像就是新生命存儲盒，不過自己已經拜托暗警的同事們還回去了，莫不是這家夥查到自己了？
正思索間，單陸令就回頭望向了正在拍攝他的隐秘攝像頭，接着朝攝像頭方向微微颔首。
“啧，被發現了，走吧，下去會會。”
反正自己沒做什麽能被發現的壞事，季青林倒也不準備躲藏，伸了個懶腰後先一步下了樓，玉夜緊緊跟在後面。
來到門前季青林開門客套道：
“哎喲，這不是北新區單會長嗎？少見。”
擡頭看見季青林身穿薄衫額頭有汗神色不悅，身後跟着的美女徒弟滿面紅光呼吸不勻鬓角散亂，向來耿直的單陸令拱手一禮回複道：
“冒昧打擾季長老與弟子雙修的興緻真是不好意思。”
一句話問的季青林和玉夜都有些尴尬，不過對視一眼看看彼此的狀況，确實很像是雙修到一半的道侶被人打擾後的姿态，倒也不怪單陸令口直。
赤夜:看的真準，前戲剛剛結束。
“呃，單會長誤會了，我隻是在傳授技藝而已，不知孤身到此有何貴幹？要不然請先進來說？”
單陸令點頭跟進了雜貨鋪道：
“抱歉，是在下說的太直白了，季長老說是傳授技藝那在下就當傳授技藝。
今日特意過來是想特意感謝季長老幫忙找回新生命存儲盒。”
聽到這話季青林心頭微驚，不過倒是并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笑着回應道：
“單會長何出此言？”
“在下詳細詢問過找回盒子的暗警，他們無法給出過于細緻的過程，最後耗不過，他們隻得承認有季長老的熱心幫助。”
季青林知道暗警們自然不會賣自己，把盒子給他們的時候，也叮囑過問起就說是他們完成的便可，單陸令大概率是從什麽地方了解到了自己這裏。
不過東西又不是自己拿的，如何問詢也沒關系，想着季青林占據道德高地反問道:
“在下确實出了份力，隻是覺得沒必要以此邀功，難不成單會長是懷疑在下來代暗警盤查的？那我可以随單會長去暗警總部接受調查。”
單陸令見狀急忙擺手道:
“季長老您誤會了，在下真的隻是來感謝的，順便帶着小生命一起。”
二人在櫃台旁坐下，玉夜給各自倒了杯茶。
“那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單會長不必客氣。”
“涉及商衆性命之事，我北新區向來非常重視，既然季長老能夠協助歸還，我相信您是位信得過的人。”
單陸令說着将黑色手提箱放在桌上緩緩打開，裏面放置的正是自己前段時間歸還的新生命存儲盒。
不同的是箱子内還配套了一個杯子大小的金屬器物，單陸令将那物件小心平放在新生命存儲盒上按下開關。
隻見那“杯子”邊緣冒出藍光，跟着在上方出現個一尺來高的虛拟人像。
看起來是個身着青衣道袍的十多歲少年，那少年現身後拱手行禮道：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季青林同樣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不過對于智械自己倒是沒有什麽偏見，禮貌回應道：
“你好，不必客氣。新生命存儲盒原來是這麽用的，沒想到裏面還真有個小生命。”
單陸令低頭解釋道：
“季長老所說不錯，您救的這個，正是根據在下源碼創造出的下一代，用人類的倫理來說就是我的兒子，單陸衣。”
季青林雖然對智械有所了解，但畢竟北新區與大家的接觸較少，所以他們的誕生與修煉自己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聽單陸令解釋便繼續詢問道：
“難怪單會長四處搜尋，不過真沒想到你們已經可以将生命存在這樣一個小盒子裏，北新區的技術水平當真領先啊。”
單陸令客氣道：
“這也是我們從搜尋到的古法科技中複原的生命存儲方式，以前我們創造的新生命都隻能在内網系統内等待身體建造完成才能植入，現在他們可以以這種方式獨立出來先修習功法了。”
“先修習功法？他們在盒子裏就能修煉？”
“是的，雖然沒有實體身體，但隻要搭建固定的虛拟平台，他們就可以在這個小盒子裏進行功法修習，雖然現在進度很慢，但已經是質的突破了。”
難得單陸令能登門拜謝，季青林也趁機問出了自己早就有的一個疑問：
“單會長，在下冒昧問一句，你們技術水平已經很高了，但是好像勢力與人數并沒有爆發式的增長，隻是因爲智械身軀與新生命誕生緩慢？另外伱們創造智械生命的方式始終在内網系統中進行，是怕先進的技術成果外洩出去？”
聽到這個問題，單陸令擠出一張标準微笑回複道：
“季長老是此事的恩人自然可信，又是人類而非我們的同族，這點給您解釋一下倒也無妨。
我們北新區的智械沒有爆發式的增長确實有智械身軀與新生命創造緩慢的原因，這點你沒說錯，但并不完全是出于技術困難。
另外我們創造智械生命的方式始終在内網進行，并不是因爲我們的技術水平高怕洩露，反倒是因爲我們的技術水平不足要保護自己。”
季青林聽這話的意思他們好像在忌憚着什麽，還沒張口詢問，就聽單陸令繼續解釋道：
“通過源代碼創造新生命的最快方式就是連入網絡，但同時這也是最危險的方式。”
“是因爲網上的那些流竄AI會吞噬你們創造出的生命體？”
畢竟接入網絡意味着更多資源的同時也意味着更大的風險，就像是把自己養的魚苗投入大海一樣，如果沒有太好的保護措施隻會被吞噬殆盡。
可單陸令卻搖頭道：
“正面的厮殺總會有剩下的生命，這點我們其實并不擔心，真正可怕的是在網絡中擁有強大實力但不顯露的存在。”
見季青林沒有聽懂，單陸令直接舉例道：
“我們曾經以實驗室的方式連接網絡創造生命，效果确實很明顯，但那些創造的生命都有一個問題。”
“什麽？”
“上傳的他們的源代碼被不可逆的修改過，所有通過網絡創造出的智械生命體就像被打上了思想鋼印，結果就是這些生命雖然是我們創造出來的，但改造的力量随時都能對他們進行操控。”
季青林和玉夜聽到這話也有些吃驚，畢竟北新區的技術能力已經很強了，而可以在網絡上成批量不可逆改造他們的生命體，如果是哪個公司或者商會也有這種力量恐怕早就統一大片區域了。
見季青林吃驚單陸令倒是并不意外，繼續補充道：
“從智械意識覺醒開始，我們獨立意識體最重視的便是自由，因此不想受到任何非法管控，無論是來自人類還其他力量，所以北新區才不得不在内網創造自己的生命，效率确實有點低，但可以保證不會受到網絡上那股神秘力量的影響創造出自由的生命體。”
關于北新區智械的疑惑被解開，季青林和玉夜也都恍然大悟。
可聽到單陸令提起那股網絡上的神秘力量，季青林突然感覺到有些熟悉。
緊接着立馬想起數個小時前和玉夜、赤夜對“青”所忌憚之物可能是虛拟事物的推測，大腦也開始飛速轉動起來：
隔絕網絡的内網系統-山洞中雖然有科技但不與外界連接的空間；沒有實際身體隻能通過影像-始終保持出陽神狀态的“青”；可以在盒子裏修煉功法-幾乎是功法大師的“青”.
念頭一閃而過，季青林并沒有敢繼續深思，猶豫了一下還是擡頭詢問道：
“單會長，我想請教一下，如果隻是在那個盒子裏煉魂，可以煉到出陽神的境界嗎？”
單陸令沒想到季青林的思維跳躍的步伐這麽大，愣了一下才回複道：
“季長老您也知道智械意識沒有人那麽靈活的魂識，單純學黑入手段很快，但要是說煉魂的境界提升就要比人困難多了，至少目前在下不知道有煉魂達到出陽神狀态的智械意識，但理論上是能做到的。”
也就是理論上，“青”有可能并不是人。
感謝您的閱讀與支持！（所有的猜測總會對一部分，但并不是完整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