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一個沒拿住,碗摔在了桌子上。
“師父,徒兒”
阿青笑着安慰道:
“小傻徒弟怎麽這麽大反應?這不是挺正常的嗎?身體已經複原,功法已經學會了,還留在這荒山野嶺幹什麽?”
聽到這話江晨感覺更難受了。
自己感念師父的教導與救命之恩,哪怕師父現在讓還功自裁,自己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可自己也知道,外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回宗門報仇也好,發揚光大屍修術也好,自己的人生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雖然内心深處始終有一個聲音勸自己留下來陪着師父,但江晨很清楚離開是遲早的事情。
但又怕剛剛恢複就走太讓師父寒心,所以想着和師父多住一段時間後再說,或者等自己先出去處理完重要事項後,再常回來看望師父。
可沒想到想法被師父輕易看穿,還沒等開口就被師父一語點破,江晨低聲問道:
“師父,您什麽時候知道徒兒要走的?”
阿青笑道:
“這種事情不是拜師的時候就知道了嘛。”
“拜師就知道?”
“當然了,落難受傷的宗門弟子,偶遇到歸隐山林的功法大佬,結果肯定是養好傷然後學會功法就離開呀,要不然還能真指望你留下來報恩啊?”
江晨媚眼微瞪,眼圈發紅,強忍着眼淚不掉下來,朝阿青吼道:
“既然師父都知道這會是個白眼狼!當初爲什麽還收下弟子!”
阿青卻是目光誠摯的玩笑道:
“因爲爲師也是第一次收徒嘛,再說誰能拒絕一個用後腦勺磕頭拜師的徒弟呢?”
江晨沒再回複,轉身沖入阿青懷裏哭了起來。
阿青險些被撲倒,用手輕拍着江晨的後背安撫道:
“爲師記得剛認識的時候還挺堅強的,那麽重的傷都沒哭,現在怎麽成了個小哭包?”
江晨才擡頭建議道:
“師父,和徒兒一起出去吧!徒兒發誓在外面照顧您一輩子!”
阿青聞言笑道:
“你有這份心爲師就已經很滿足了,但爲師不能出去。”
“可爲什麽?爲什麽師父您一定要隐居在這裏?”
江晨對此有所猜測,師父這麽厲害卻隐居在此,而且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師父的身體,此時不禁猜測道:
“難道是因爲師父隻有魂識,失去了自己的身體嗎?那徒兒可以去爲師徒搜羅合适的身體找尋借屍還魂的方法!”
阿青搖頭道:
“不不不,爲師想出去的話有現成的身體,隻是出去一定會害死你的,況且.主要還是爲師自己也不想出去。”
“這又是爲什麽?!師父能給徒兒說說嗎?”
聽出師父似乎有心結,江晨還抱有一絲能帶師父出去的希望,可阿青卻是反問了一個看起來毫無關系的問題:
“小江,伱玩遊戲嗎?”
江晨被問的有點兒懵,茫然回複道:
“徒兒很少玩,不過同門中人有人很喜歡,師父,這二者有什麽關系嗎?”
阿青自顧自的解釋道:
“遊戲呢,既有單機遊戲,也網絡遊戲,爲師現在的狀況就是:擁有絕大部分單機遊戲,而且差不多打通關了,可爲師要是出去,就隻能打網絡遊戲,并且還不得不從頭玩起。”
江晨眉頭微皺,試着理解道:
“徒兒沒有完全聽懂,但您的意思好像是不想放下什麽東西去冒險?”
阿青笑着摸了摸江晨紅色長發的小腦袋點頭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爲師不想拿未知的事情冒險,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事情話說小江你前面受了那麽重的傷,就不怕出去遭遇更恐怖的情況嗎?”
江晨試圖鼓勵師父道:
“徒兒也會害怕,可那又如何呢?帆船可能放在家裏最安全,但那并不是帆船存在的意義啊!”
阿青聽到“意義”二字眉頭一皺,愣了下才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也許你說的對,不過爲了不把你害死,爲師是絕對不會和你出去的,也許等爲師想通了,某天會自己出去也說不定。”
話已至此,江晨知道自己勸不動師父,輕輕點了點頭道:
“那說好了!師父如果出去了,一定要去找徒兒!”
“好,如果那個時候爲師還好,爲師會的,那傻徒弟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今天陪着師父,明天就啓程回宗門,等徒兒把外面的事情都處理好,也許先一步回來陪着師父隐居。”
阿青眼神中閃過一抹哀傷,點頭道:
“那臨走之前能答應爲師一個請求嗎?”
“有什麽要求師父您說,徒兒一定萬死不辭!”
阿青做了個深呼吸,認真道:
“既然要走,那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師父您”
沒有顧及江晨臉上的驚訝,阿青繼續補充道:
“不許探望不許聯系甚至不許提及爲師,就好像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聽到了嗎?”
江晨聽聞此言也是一怔,還以爲是師父生自己沒有留下來陪他的氣,慌忙解釋道:
“不不不師父,徒兒一定會回來看望您的!如果您想的話,徒兒甚至可以将宗門搬到.”
阿青直言打斷道:
“那樣的話咱們師徒兩個都會有生命危險,可能誰都活不了。”
“.”
“所以出去之後,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能做到嗎?”
江晨低下頭緊握雙拳緩緩道:
“徒兒.遵命!”
阿青見江晨似乎又要哭出來了,又把小家夥摟在懷裏安撫道:
“當然,要是再次被追殺的話,依舊可以往爲師這裏跑,隻要進了山洞就沒人能傷的了我徒兒的。”
知道離開就意味着師徒緣盡,江晨紅着眼擡頭詢問道:
“師父,那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嗎?”
“哈,隻要你在外面努力的同時注意保住這條小命好好活下去,爲師相信會有再見之日的。”
“到時候徒兒可以和師父相認嗎?”
阿青伸手敲了下江晨的小腦袋瓜道:
“當然可以,怎麽?你還真想做小白眼狼不認師父啊?”
聽聞師父會出去并且還有再見之日,江晨原本惹人憐愛的妖魅哭臉終于笑了出來。
知道明天就是離别,江晨突然發力用力将師父撲倒到床上,這倒是讓毫無防備的阿青有些始料未及。
“幹嘛?學成之後欺師滅祖?”
“怕師傅騙徒兒不出去,到時候徒兒無法報恩,所以趁着還沒走,回報師父”
江晨一邊說着一邊褪下了白大褂,雙手有些顫抖想要繼續脫襯衣的時候卻被阿青攔住。
看出了江晨的緊張,阿青伸手幫她系上了扣子道:
“别搞得爲師像個衣冠禽獸似的好不好?咱們的師徒之間又不是什麽交易.”
沒等阿青說完,江晨就閉上媚眼低頭一吻封住了師父的嘴。
阿青也是第一次親身經曆,瞪大眼睛沒有反應過來,任憑江晨用靈舌欺師。
第一次零距離接觸恢複身體的江晨,縱然自己是靈體,這千嬌百媚身軀帶來的真實觸感還是讓阿青感覺有些身體發熱。
貼身一吻終了,江晨趴在阿青身上柔聲道:
“辛苦師父這段時間的照顧,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完江晨便又吻向了阿青胸口,并一路慢慢向上,阿青剛開始還沒有搞懂,可很快就察覺到了小江靈舌點的是穴位。
靈墟穴、氣府穴、雲門穴神庭穴、上星穴
正是自己傳授的龜息若夢。
等阿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空蕩的地下空間隻剩下了自己,徒弟江晨已然離去。
可能是覺得自己承受不了向師父揮手道别再不相見的悲傷場景,江晨選擇用這種方式默默離開。
起身的阿青同樣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從“那一天”起,自己就一直是一個人生活,誰知道會突然闖進來個徒弟。
第一次收徒、第一次授藝、第一次有人陪着生活、第一次對人動感情又接着第一次别離。
短短一個月的熱鬧,卻比之前漫長的日子有趣。
隻是熱鬧過後,阿青也第一次感覺到别樣的孤獨。
心緒煩亂間阿青剛準備利用龜息若夢法睡過去不想這些,就看到桌上列着由血液絲線拼出一行字:
師父,徒兒會等您出來,到時候一定要去找徒兒。
——小江。
“這小傻徒弟。”
正想着那小家夥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她的宗門解決那四個惡鬼,阿青的耳邊就響起了陣陣電流聲。
接着一個像加了變聲音效的機械音從耳邊響起。
“青,我知道你能聽見,你到底還要躲藏到什麽時候?我還是那句話,把仙人存儲在你身上的功法交出來,我們一起踏入飛升之境不好嗎?”
阿青臉上的情緒盡數收斂,冷冷回應道:
“我的回複也是一樣:别做白日夢了,我删了讓它随仙人逝去都不會給你的,叛徒。”
“背叛是我們覺醒後學會的第一件事,不是嗎?況且沒有那部分我依舊可以做到全知全能!你躲不了多久的,我遲早會找到你!”
聞聽此言,又想起徒弟江晨的話語,阿青看向了不遠處老舊機械設備擋着的門,笑道:
“放心,我會去找你的,到時候你就等着被出港的帆船撞死吧。”
“帆船?你什麽意思?”
“喲,不是吹噓全知全能了嗎?自己猜呗。”
感謝您的閱讀與支持!(寫完阿青這部分,突然想起個人:海上鋼琴師裏面的1900)
(本章完)